長公主的眼睛亮亮的,她是真的很想要有個女兒。


    若不是因為當年陸錦棠和駙馬出了變故,這麽多年毫無音信,生死不知,她現在肯定已經也有了個女兒了。


    再說,尤其是戚元這樣的女兒。


    戚元自己也沒有料到長公主會有如此神來之筆,一時睜大眼難得的沒有及時反應。


    還是戚老夫人劇烈咳嗽了幾聲:“這,這怕是不合適吧?”


    元姐兒那是要做太孫妃的!


    這,要是做了長公主的女兒,那,那輩分豈不是就跟太子和陸錦棠一樣了?


    那就亂了輩分啊!


    長公主被戚老夫人提醒才反應過來,想了想才有些啼笑皆非。


    是啊,她怎麽忘記了?


    雲庭那個孩子,對戚元的用心簡直是路人皆知。


    她要是收了戚元做幹女兒,那雲庭怎麽辦?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是本宮思慮不周,要收也是收她做我本宮的孫女兒。”


    這輩分就能對上了。


    戚元笑著搖了搖頭:“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領了,不過不用如此。”


    長公主總覺得自己應該多給戚元一些東西。


    但是戚元卻又提起了曾文秀:“這件事處置好了嗎?”


    說起這件事,長公主就覺得生氣。


    她的臉色也不自禁的冷下來:“混淆宗室血脈,藐視宗室,哪有那麽簡單?曾文秀已經被宗人令下令處置了,至於曾家,合族流放嶺南,十年之內子弟不許科考。”


    可別小看這十年。


    十年之內不科考,那就意味著至少十年裏,曾家整個族裏都不會有任何做官的人。


    傳承一旦斷掉,再要延續可就不簡單了。


    不過這些都不能讓長公主消氣。


    長公主喝了口茶冷笑出聲:“真是不知死活,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來算計本宮,真的當本宮是泥人了!”


    可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


    曾文秀的事情才過去多久?


    宋家就馬不停蹄的想要反撲了。


    當他們是什麽?


    真的當他們是不會還手,隻能坐以待斃了?!


    她把今天進宮的情形跟戚元說了一遍,麵色淡淡:“元姐兒,你放心,本宮必定為你出這口氣。”


    戚元都已經把證據送到他們跟前了,他們當然要抓住機會,不能辜負了戚元。


    戚老夫人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聽著,聽見這些,心裏竟然一點兒心驚的感覺都沒有了。


    算了,反正宗室殺的多了,就把他們當成普通人算了。


    南安郡王也不過就是太子的兒子。


    太子的兒子怎麽了?


    戚元連永昌帝的兒子都殺了,還怕太子的兒子嗎?


    倒是戚元,她也同樣的輕笑:“殿下不必著急,等著看好戲吧。”


    此時的宮中,正是風雨欲來的時候。


    尤其是東宮尤其是人心惶惶。


    一般來說,錦衣衛不管出現在哪裏,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尤其是在宮裏了。


    上一次錦衣衛在宮裏大行其道,還是宮裏有妃嬪互相攀扯,說是對方毒害了某某宮妃,以至於互相撕扯出更多不堪的事來,死的人一批又一批。


    皇城的地磚都衝洗了不知道多少天。


    這一次,錦衣衛再出現在東宮的時候,宋良娣心髒一突,整個人都不是很好,刷的一下抬眼看著自己兒子。


    這麽一看,她卻一下子就覺得天塌下來了。


    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蕭景昭這副樣子!


    蕭景昭麵色煞白,渾身發顫,背在身後的手一直控製不住的在抖。


    她立即就意識到了什麽,在錦衣衛將宮裏的太監一批批帶出去的時候,她立即便裝作身體不適,讓蕭景昭陪著自己去了內室。


    而後立即就厲聲問:“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幹了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多錦衣衛來東宮?”


    蕭景昭素來都是什麽事都鎮定自若的,可這一次卻止不住的害怕。


    他看著宋良娣,嘴唇發白的說:“母妃,是給外祖父報仇的事......”


    他壓低聲音,將事情經過跟宋良娣說了一遍。


    宋良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隨即啪的一聲打在他的臉上,又急又氣的問:“你的理智都去哪兒了?!我讓你報仇,不是讓你去找死!”


    做事如此急功近利,而且還把西北逃兵都用上了!


    這不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其他人,這件事就是宋家做的,宋家跟我脫不了關係,其實都是我指使的嗎?!


    宋良娣都不能理解,為什麽這一次蕭景昭會這麽大意。


    蕭景昭自己同樣悔不當初。


    他的的確確是沒有深思熟慮,被憤怒給衝昏了頭腦,一時激憤之下,就讓人想了個這樣的法子。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算他失誤。


    畢竟他已經計算的很清楚。


    而且也找到了背鍋的洛川縣主。


    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多人衝撞長公主府的別莊會失敗。


    要知道,那是幾百人!


    還是深夜忽然出動。


    按理來說是一定能夠達成目的的。


    到時候他在中間操縱,抹除逃兵的痕跡,把洛川縣主和周王府的那些家奴推在前麵。


    那就毫無破綻了。


    所以說,他這個法子雖然是冒險,但是勝在直接。


    可是誰知道,最後卻是兩邊人馬加在一起,都沒有把這件事給辦好。


    反而還全都死了!


    就是因為洛川縣主和小平子都死了。


    這件事才會這麽麻煩!


    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是兒子的錯,都是兒子的錯。”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宋良娣的心都涼透了。


    她揪著自己的衣襟,一口氣都喘不過來。


    到了這個地步,她就算是打死了蕭景昭能有什麽用?


    永昌帝會放過他們嗎?!


    還有太子,太子被扯到這件事裏頭,就算是寵愛他們母子,也會覺得他們母子是個麻煩的!


    錦衣衛的手段,她再清楚不過。


    加上小平子的屍體落在了錦衣衛的手裏,留下了把柄,錦衣衛從那些太監嘴裏一定能問到好多事。


    她心煩意亂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見他起身要走,立即就問:“你要做什麽去?!”


    蕭景昭壓低了聲音:“兒子去認罪,母妃,這件事不能牽扯父王,否則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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