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麽久了裏麵都沒有什麽動靜?


    按照常理來說,曾文秀沒了孩子,不管是陸錦棠還是長公主,應該都恨不得殺了戚元才是。


    可現在過去這麽久了,連胡太醫和孫院判都叫進去半天了,為什麽卻還是沒有動靜?


    她皺起眉頭攥住自己的裙擺,盡量安慰自己。


    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出什麽事。


    曾文秀是絕對不可能留下這個孩子的,她自己心裏也清楚,這個孩子留下是禍不是福。


    隻要孩子沒了,戚元就算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現在隻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罷了。


    她深吸了口氣,努力的保持著平靜。


    而此時的寢室裏,陸錦棠也聲音嘶啞的問曾文秀:“文秀,怎麽迴事?”


    他已經放開了曾文秀站了起來,在床邊看著曾文秀的臉,心裏除了不解還是不解。


    一切都好好的,他們過的這麽好,為什麽曾文秀會吃落胎藥不要孩子?


    周王妃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緊,一時之間緊張到了極點,隻覺得整個人都繃緊了,死死的攥著手帕看著曾文秀。


    想要開口卻又怕這個時候說多錯多。


    曾文秀說不出話來,自從落胎藥的事被發現之後,她所有的理智和鎮定便都蕩然無存。


    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長公主的力氣都已經用盡了,天知道她到底多盼望著這個孩子的到來。


    從前有多盼望和期待,此時的失望和痛苦就有多強烈。


    她已經不想聽曾文秀說一句話。


    在她看來,曾文秀現在嘴裏根本沒有一句話可以相信。


    她轉頭吩咐江媽媽:“去!去衙門通知駙馬迴來,另外,讓人去曾家將少夫人的大伯父和大伯母找來!”


    曾文秀的爹娘早死,她是個孤女,是被族裏的親人給養大的。


    她的親事也是她的大伯和大伯母給做主的。


    想到這裏,長公主忽然緊盯著麵前的周王妃,淡淡的挑了挑眉:“對了,王妃,說起來這件事是您保媒拉纖,您能不能給我一個說法?這件事,到底是怎麽迴事?”


    周王妃心中一跳。


    怕什麽來什麽。


    她忍不住有些牙疼。


    在心裏罵了幾句洛川郡主無事生非。


    對付戚元就對付戚元,為什麽要把曾文秀拉下水?


    本來曾文秀就是個有前科的。


    可事到如今,她心裏清楚,隻能一口咬定自己什麽都不知情。


    她竭力保持鎮定,忙搖了搖頭:“殿下真是說笑了,這是您的家務事,我們怎麽會?”


    為了置身事外,周王妃皺眉看向曾文秀:“少夫人,您也是,到底有什麽大不了的事,至於您連孩子都不要?還害得大家都誤會了戚大小姐。”


    周王妃心裏發苦,同時又恨得咬牙切齒。


    真是見鬼了,戚元這個死丫頭到底是什麽鬼變的?


    曾文秀又是吃落胎藥又是跳湖的,尋常人這麽折騰,別說是孩子了,就是懷著哪吒那也給折騰沒了啊。


    可戚元倒是好,硬生生的把曾文秀的孩子給保住了!


    搞得曾文秀之前對戚元的指責都成了笑話。


    是啊,戚元這麽費心費力的幫曾文秀保住了孩子,怎麽可能會是要推曾文秀下水的兇手?


    之前曾文秀說的那些話全都不攻自破。


    她在心裏幾乎要嘔血,好不容易才幫陸錦棠做媒促成這件親事,從而拉近了宋家和長公主府的關係......


    她忍不住多看了曾文秀一眼,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迴家打女兒,還是說曾文秀倒黴。


    陸錦棠還在盯著曾文秀不放,他已經什麽話都聽不進去,隻想要一個曾文秀的答案。


    但是長公主卻不同,她一陣見血的說:“錦棠,你還指望能從她嘴裏聽見真話嗎?”


    她譏諷的皺了皺眉,垂下眼冷然說:“不必問她,問問曾家的人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曾文秀頓時抬頭拽住了陸錦棠的袖子,麵色慘白的哀求出聲:“錦棠......”


    楚楚可憐,跟以前一模一樣。


    隻是此時的張陸錦棠已經沒有了從前的耐心和溫柔。


    孩子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紮進他的心裏,刺得他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他遲疑片刻,最終還是甩開了曾文秀的手,站在了長公主身邊。


    長公主冷然吩咐江媽媽:“盯著少夫人,出了一點差錯,少夫人身邊伺候的人都仔細著!”


    這是防止曾文秀會想不開出什麽事。


    江媽媽心知肚明,低聲應是。


    長公主便忍著氣,轉頭讓戚元跟著我自己一道出去,出門的時候忍不住終於問出聲:“元姐兒,你是怎麽知道......”


    她並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戚元已經知道長公主的意思,沉聲說:“她抱著我一下摔下水的時候,我將她拖到岸邊,怕她出事,先替她把了脈,當時便已經察覺出她的情況異常。”


    是啊,長公主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戚元是會醫術的。


    這一點之前在白雲觀的時候,長公主就已經知道了。


    曾文秀機關算盡,什麽都想到了,卻不知道戚元精通醫術,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竟然還哦能保住了這個孩子。


    孩子......


    長公主閉了閉眼睛,心中隱約有個念頭唿之欲出,跨出門檻便看了看周王妃:“家中如今出事,招待不周了,還請王妃諒解。”


    周王妃心中突突的跳個不停,勉強才笑了笑:“殿下說的哪裏話?自然是正事要緊。”


    洛川郡主此時已經飛快的跑了上前,喊了一聲母妃。


    周王妃立即便意識到洛川郡主是想打聽消息,立即便厲聲嗬斥:“沒規矩的東西!平時在家我是怎麽教你的?!你吵吵嚷嚷什麽?!”


    洛川郡主頓時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鹹寧郡主同時也察覺了不對,立即就拽了拽洛川郡主的袖子,隨機應變道:“王妃,洛川隻不過是擔心少夫人,怕少夫人出事,這才會關心則亂的。”


    周王妃還沒說話,長公主先朝著洛川郡主看去,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是啊,洛川跟她向來是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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