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她最大的本錢。


    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到底有多麽的悲痛,失去孩子的母親天然就是惹人同情的弱者。


    何況陸錦棠更是一定會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這邊。


    長公主再如何相信戚元,也不會為了一個戚元和自己好不容易找迴來的兒子反目。


    否則的話,長公主這些年在堅持什麽?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忍不住苦澀的攥住陸錦棠的衣襟哭出聲來:“錦棠,我肚子裏懷著的是我們的孩子!我就算是不顧自己,難道還能不顧孩子嗎?”


    這話是說給陸錦棠聽,也是說給長公主和在場的所有人聽。


    戚三夫人搖搖欲墜快要暈過去了。


    天哪,這件事到底要怎麽收場?


    現在曾文秀一口咬定是戚元推了她下水的,還說的入情入理,又拿孩子出來說事。


    戚元就算是有王嬋作證也無濟於事啊!


    她頭痛欲裂,長公主也沒好到哪兒去。


    其實私心裏,她是絕對不相信戚元會做出推人下水這樣的事情來的。


    尤其是還是推曾文秀。


    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


    哪怕是戚元跟男子真的見麵,按照戚元的脾性,也是敢作敢當的人,根本不至於害曾文秀。


    可現在,曾文秀肚子裏懷著的是自己的孫子。


    她隻覺得後腦勺一陣一陣的痛的厲害,扶著江媽媽才算是短暫的迴神。


    周王妃歎了口氣,恰是時候的火上澆油:“這件事可真是.....你說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隻是最可惜的還是孩子,就這麽沒了......”


    她一下子就說到長公主和陸錦棠都最在意的孩子上頭,又忍不住哽咽:“真是太可惜了,盼了這麽多年呢!”


    長公主頓時臉色鐵青。


    陸錦棠更是拳頭攥的咯咯作響,幾乎恨不得撲上去直接找戚元拚命。


    戚三夫人生怕陸錦棠會一個不慎直接撲上來把戚元給掐死,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嬋正想要據理力爭,卻一把被戚元給拉住了


    而後戚元輕笑了一聲,將目光落在周王妃身上片刻,又去看曾文秀,拍了拍手笑著問:戲演完了嗎?演完了的話,是不是該輪到我說話了?”


    全場靜默了一瞬。


    陸錦棠緊跟著就暴怒:“你是什麽意思?!你是在說誰演戲?!”


    把人給推下水,結果竟然還這麽理直氣壯,這女人真是無恥至極,不要臉至極!


    長公主也怔了怔,沒有想到戚元會這麽說,一時忍不住問:“元姐兒,你這是什麽意思?”


    戚元挑了挑眉,麵色淡淡的問:“誰說她的孩子沒了?”


    ?


    所有人都怔住了


    戚三夫人也啊了一聲,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床褥。


    那上麵那麽多血呢!


    在座的周王妃和長公主也都是生養過的人,當然都明白這麽多血意味著什麽。


    孩子肯定是沒了啊。


    元姐兒是不是都嚇瘋了,所以嚇得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長公主卻沒有覺得戚元瘋了,她敏銳的抓住了重點:“元姐兒,你是說,孩子沒事?”


    周王妃在心裏嗤笑了一聲。


    怎麽可能?!


    流了這麽多血,孩子怎麽可能沒事?!


    除非那孩子是哪吒!


    曾文秀同樣在心裏鬆了口氣,同時又忍不住嘲諷戚元可笑天真。


    孩子當然沒了,她提前吃了墮胎藥,又在冰水裏浸了那麽久,孩子怎麽可能沒事?


    不過也好,戚元這麽自找死路,那也是正好。


    她捂著小腹慘叫了一聲:“戚大小姐,若是我的孩子沒事,那我的孩子呢?你把我孩子的命還給我!”


    戚元麵不改色的嘲諷:“少夫人,你肚子裏的孩子才什麽月份?它在哪兒?當然是在你的肚子裏,你不是腦子也一起被水給泡沒了吧?”


    曾文秀心中驚跳了一下,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小腹,一時之間悲從中來。


    若不是自己服下了墮胎藥,她還真的要以為戚元說的是真的了。


    她有些疲倦,也不想再這麽糾纏下去,隻想快刀斬亂麻的結束這一切。


    所以她抬頭直勾勾的看著戚元:“戚大小姐,你推我下水,害死了我的孩子,現在還要這樣來戲弄我,是覺得我好欺負嗎?”


    周王妃也在旁邊附和:“戚大小姐,你若是做錯了事,賠不是道歉也就是了,怎麽還能往人家的傷口上撒鹽,這樣冷嘲熱諷?”


    她似乎很是悲憫:“長公主殿下對你這麽好,一片真心為你,你怎麽對得住長公主啊!”


    戚元懶得跟她廢話,問江媽媽:“不是去請胡太醫和孫院判了嗎?他們來了沒有?”


    江媽媽忙出去問,又急忙返迴來:“來了來了,胡太醫和孫院判都在外麵等著呢!”


    長公主立即就道:“快將人請進來!”


    外麵大家都緊盯著胡太醫和孫院判。


    洛川郡主和鹹寧郡主也不例外。


    鹹寧郡主見人進去了,低聲問:“不會出什麽差錯吧?”


    洛川郡主隻是垂下眼冷笑:“她去湖邊之前,就吃了落胎藥了,你說會不會出差錯?”


    以自身為餌去陷害戚元,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曾文秀會用自己和孩子去陷害戚元。


    鹹寧郡主的眉心猛的跳了跳,一時又忽然反應過來。


    怪不得洛川郡主一直都如此鎮定自若,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確實了。


    曾文秀的胎兒保不住,那戚元就和長公主府永遠隔著一道跨不過的牆了


    哪怕是長公主願意不追究放過戚元,陸錦棠也不會善罷甘休。


    外麵更是會把戚元看做殺人惡魔。


    她完了。


    什麽都完了。


    鹹寧郡主忍不住有幾分憐憫:“你也是,這也太過狠辣了。”


    洛川郡主絲毫不以為意:“這算是什麽狠辣?我不過是幫了曾文秀一個大忙而已,順便把這根攪屎棍給除掉了,曾文秀感激我還來不及呢。”


    鹹寧郡主歎息一聲,不再多說了。


    洛川郡主則麵色譏誚的等著待會兒戚元被人給拖出來。


    隻要想到那個場麵,她就覺得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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