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顧不得自己嘴唇都已經被燙的腫起來,蹭的一下就起身了,瞪著魏夫人問:“怎麽迴事?!青央認識他?”


    他怎麽不知道?!


    魏夫人同樣也是震驚不已,不小心打翻了湯碗,頓時被燙的驚叫了一聲。


    而此時,外頭的喊聲已經一陣高過一陣,甚至在後院都已經能隱約聽見了。


    魏大人簡直是毛骨悚然,又有些氣急敗壞。


    這是還嫌棄他們不夠倒黴是嗎?


    他兒子才死了多久啊?


    怎麽又出事?


    他氣的嘴唇都哆嗦了,對著管事氣急敗壞的嗬斥:“你們是幹什麽吃的?!不知道把人打走嗎?!”


    還讓他跪在外頭鬧事,引出這麽大的動靜?


    是生怕別人看不到這天大的熱鬧嗎?!


    管事抖得更厲害:“大人,正是上朝的時候,他往那兒一跪,咱們家左鄰右舍的大人們都看到了,小的們倒是想打,也不敢打啊!”


    要知道,這條街裏住著的除了翰林院的這些老學究們,還有一些禦史和國子監的大人們。


    他們要是敢動手打讀書人,那這件事隻怕是要鬧的更大,他們哪兒敢啊?!


    魏大人聽的兩眼一黑,怒不可遏的喊:“把魏青央給我叫來!把她給我叫來!”


    魏青央原本正在梳頭的,她這兩天都心情極好。


    她已經收到了何夫人的迴信,知道何夫人和何盛昌已經順利的在佛母會將王嬋擄走。


    嘖嘖,隻可惜戚元不在京城迴老家了。


    否則的話,她也不必拿王嬋出氣。


    想到戚元,魏青央先是麵露厭惡的皺眉,而後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不過也沒關係,一個個來。


    先從戚元的狗腿子王嬋開始。


    等到戚元迴京,知道王嬋名聲盡毀的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呢?


    她不是什麽事都雲淡風輕,覺得自己什麽事都能擺平嗎?


    不知道這種事她打算怎麽擺平?


    隻要想一想戚元到時候的錯愕震驚和痛苦,她就忍不住笑出聲。


    馮采薇和馮家不能怎麽樣戚元,那就讓她來!


    她就要用慢刀子割肉,一刀一刀的割戚元的肉,讓她知道什麽叫做痛苦!


    丫頭替她梳好了頭發,小心的問:“三小姐,今天穿什麽衣裳?”


    魏青央若有所指的笑了笑:“今天這麽喜慶的日子,當然是穿紅色了,你挑我那套大紅織金的蜀錦衣裳出來,我今天要去王家看伯府千金呢。”


    丫頭輕聲應了一聲,才替她將衣服穿好,魏大人那邊就派人來催了。


    魏青央皺了皺眉,這個時候父親按理來說應當已經去上朝了,怎麽還專門讓她過去?


    可她也並沒有多想,快步去了魏大人的院子。


    魏大人一直都很寵愛兒女。


    尤其是在魏暢應死了之後,他就更是對剩下的兒女們幾乎言聽計從。


    魏青央也是因為如此,才能隨意出門。


    可是這一次,迎接魏青央的不是魏大人慈愛的臉,而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魏大人猛地打了魏青央一個巴掌,氣的麵色潮紅:“你這個孽障,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麽?!”


    魏夫人嚇得不輕,急忙伸手拽住了女兒:“青央,何盛昌是誰?!”


    原本還被打的懵了的魏青央瞬間怔住,滿臉呆滯的看著魏大人和魏夫人,捂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麽。


    魏大人一看她這個樣子,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還真是認識的!


    外麵現在裏三層外三層的人,隻怕附近聽見消息的全都過來看熱鬧了。


    今天過後,滿朝文武都會知道他家裏出了個卓文君!


    簡直是.....


    簡直是有辱斯文!


    魏大人氣的又要往上撲:“你這個畜生,我這麽多年教你的都教到了狗肚子裏,你就是這麽迴報我們的!全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魏青央還以為是自己慫恿何夫人和何盛昌去擄走王嬋的事情被曝光了,原本還有些驚恐。


    但是她越是聽就越是覺得不對。


    尤其是魏夫人痛心疾首的斥責她不自愛,她更是一頭霧水:“娘,您說什麽呢?!什麽叫做不自愛?我跟何盛昌根本就不是那種關係!”


    她怎麽可能看得上何盛昌這種出身的人?


    何盛昌給她提鞋都不配!


    若不是因為何家和王家的關係,她根本都不會多看何盛昌一眼。


    魏夫人怔了怔:“何盛昌現在就跪在咱們家門口求親,說是早就已經跟你私定終身......”


    什麽?!


    魏青央比他們還要震驚:“他滿口胡言!”


    何盛昌是瘋了嗎?!


    她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對,一時之間腳底發麻:“爹,娘,我沒有!我跟他沒關係,我根本不喜歡他,更別提私定終身了!”


    她死死的抓住了魏夫人的手:“娘,您相信我,我沒有啊!”


    魏夫人半信半疑的看著女兒:“若是你不認識他,他怎麽可能來門口下跪?還鬧的如此轟轟烈烈?”


    魏青央都快氣瘋了:“我真的沒有,娘,我跟何夫人的確是認識,但是我隻不過是利用她,想要給王嬋吃點苦頭!當初哥哥死在長公主府,王嬋就一直跳出來幫戚元說話,我隻是想幫哥哥報仇啊!”


    提起魏暢應,魏大人和魏夫人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痛苦。


    人到晚年,喪子之痛無疑是刻骨銘心的。


    他們難道不恨?


    他們每天起來都要詛咒戚家和戚元,想要戚元快點去死。


    隻是得罪不起如日中天的永平侯府,更不敢和長公主硬來,加上馮家都沒有任何的表示,甚至還和戚家結親,他們也隻能忍氣吞聲。


    誰知道魏青央卻一直記著,而且還瞞著他們私底下做了一件這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魏夫人終於反應過來:“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何盛昌反倒是跪在咱們家門口,跟你求親?”


    他不是應該去王家嗎?!


    魏青央恨不得生吃了何盛昌,聽見魏夫人這麽問,一時之間目眥欲裂咬牙切齒:“誰知道他是發了什麽失心瘋!”


    魏夫人則忙看著魏大人:“老爺,您快想想法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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