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齊王再一次對著薛神醫大發雷霆:“你是什麽神醫?這麽久了,你給本王治的是什麽病,本王到現在都還沒好!”


    他的耐心都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當中崩潰了。


    每天他都安慰自己,過兩天可能就好了。


    這可是神醫,這可是最好的大夫!


    他很快就能恢複如常,很快就又能走了。


    但是每一次的滿懷希望,換來的都是更深的失望。


    他簡直是忍無可忍,哪怕是楚國公拖著病體過來死死地勸慰他,也阻止不了他發狂。


    薛神醫同樣也有些忍不住,他撓了撓自己都已經幹枯打結的頭發,很是煩躁的說:“我都已經盡力了!針灸推拿都試過了,但是您這腿是摔斷了腿骨,傷了經脈,真不是那麽好治的......”


    他又沒有拍著胸脯說過自己能夠治好。


    事實上他一開始都說了,這個腿怕是治不好了好嗎?!


    偏偏這些貴人們都聽不懂人話一樣,現在還動不動就說治不好要他陪葬。


    他還不如一針戳死他算了。


    齊王聽不進去,尤其是聽見他說真不是那麽好治的,立即就更加狂怒,不管不顧的撈起旁邊的花瓶就朝著薛神醫砸了過去。


    薛神醫急忙閃躲。


    齊王怒不可遏的指著他:“本王殺了你,殺了你這個庸醫!”


    正鬧的不可開交,徐太監小心翼翼的敲響房門,麵色慘白的從外頭進來:“王爺,出事了!出事了!”


    現在齊王真的聽不得出事了三個字。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誰詛咒了,他聽見最多的就是,王爺不好了,王爺出事了。


    出事了出事了!


    永遠都有事情出!


    他血紅著眼睛猛地喝問:“出什麽事了,你爹死了?!”


    徐太監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磕頭。


    他戰戰兢兢的說:“王爺,咱們在......在保定府的老宅,被一把火給燒了。”


    保定府,是他們豢養暗衛訓練暗衛的一個地方。


    他們收留無家可歸的孤兒,給他們飯吃,從小就讓他們練武,訓練他們殺人。


    生病的或是體弱的就扔去自生自滅。


    隻有能夠活下來而且一直到出師的,才能做暗衛。


    那個地方,楚國公和他們都稱為老宅。


    本來經過這幾次追殺戚元,暗衛就已經幾乎全軍覆沒。


    僅剩下一些還未出師的苗子,現在這一把火下去......


    齊王眼前一黑,險些栽倒,死死地抓住了桌子才沒有倒下去。


    他當然不信這把火會是意外。


    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出過意外,就這麽巧,在這個節骨眼上就著火了。


    戚元!


    都不必想,就知道這件事絕對跟戚元脫不了關係!


    她真是他的克星!


    徐太監小心翼翼的看著齊王:“殿下,地方官員先報給了咱們知道,說是,這件事隻能是意外......”


    如果要追查,那就先得查出這些孤兒為什麽全都會湊在一起。


    那個宅子又不是善堂,怎麽會有這麽多不明身份的孤兒?


    宅子裏又為何有那麽多的武器弓箭,甚至還有一些火藥。


    .....


    齊王死死地咬著牙,冷笑著問:“戚錦呢?!她還沒有動靜嗎?!”


    廢物!


    他給了她那麽多資源,又給了她袖箭,她竟然這麽久都還沒有好消息傳迴來!


    徐太監還沒說話,金寶也慘白著臉從外頭狂奔進來。


    連敲門都顧不上了,他一進來就跪在地上磕頭:“殿下,戚錦,戚錦吊死在了咱們府門口!”


    齊王原本準備喝茶,此時聽見這話,一下子就把茶杯給捏碎了。


    不僅是茶杯,齊王覺得自己牙也快要咬碎了。


    老天爺是怎麽迴事,戚元是老天爺的親閨女嗎?


    怎麽她怎麽都能贏?!


    老天是姓戚是吧?!


    金寶看見齊王指縫中都不停在流血,嚇得更加心驚:“殿下,應當是半夜被掛上去的,早上發現的時候人都僵硬了,麵上都青了,不少人都看到了......”


    他哭喪著臉:“我們不敢耽擱,馬上就把人給拖進來了,但是......”


    他話沒說完,但是不必說,齊王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但是現在肯定鬧的沸沸揚揚。


    他齊王府事情不斷。


    先是扯進漕運貪腐案,然後是詹文輝的那個青樓著火,還有準齊王妃韓月娥剛賜婚就在街上死了。


    現在又有一個女人吊死在他王府門口。


    經營好名聲不容易,需要日積月累的做好事,需要不停的讓人傳頌。


    但是要把名聲搞臭,卻簡單的驚人。


    他現在無疑就已經臭了。


    齊王急怒攻心,將桌子都給掀翻了。


    屋子裏頓時跪了一屋子的人。


    “戚元!”齊王咬牙切齒的喊出這個名字,恨不得掐死她。


    戚元此時正在齊王府不遠處的茶樓裏喝茶。


    聽著不停的有人在說著大早上有個女孩子在齊王府吊死的事兒,她嘴角噙了一抹笑意,鎮定喝茶。


    蕭雲庭拍拍手從外頭進來,見到她就嘖了一聲:“使喚我倒是使喚的順手,你也就隻有這些毀屍滅跡的事兒用得著我。”


    現在他們倆之間說話隨意許多。


    蕭雲庭早已經不自稱本王。


    戚元就笑了笑:“怎麽,王爺不喜歡這個差事嗎?我還以為王爺會很樂意呢,畢竟當時王爺去處置柳二爺和成王的時候,做的很順手啊。”


    提起柳二爺跟成王的事兒,蕭雲庭咳嗽了一聲。


    他坐在戚元對麵:“行了,事兒也給大小姐辦完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出什麽事了吧?”


    “還記得殺成王那天,我跟你說過草叢有人嗎?”戚元言簡意賅:“就是戚錦,她沒死,被齊王收留了,應當是送去練了武功,但是一個毫無根基的人,怎麽可能速成什麽厲害角色?沒殺我的本事,就曲線救國,去找戚雲亭了。”


    她冷冷挑了挑眉:“她挑撥戚雲亭給我下毒,打算打斷我的腿送我去青樓,我這個人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尤其是戚雲亭煩得跟蒼蠅似地,我就幹脆成全了他,讓他斷腿了。”


    .....


    蕭雲庭能夠想象到當時的場景。


    然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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