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淡淡的瞥他一眼,扯了扯嘴角:“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殿下?你之前見我殺了成王,第一個反應便是跟我說,你早就已經想好了辦法。”


    到底是前世今生都待在一起的人。


    戚元對蕭雲庭的手段多少也了解幾分。


    她歪了歪頭:“殿下的法子,大概和我想的差不多?”


    不然怎麽可能反應那麽及時,柳二爺在前院喝酒喝的好好的,怎麽就那麽巧被蕭雲庭給弄來了。


    不過現在討論這些其實並沒什麽意義。


    她很快便轉了個話題:“但是還有件事,當時我殺成王的時候,院子裏還藏著齊王和柳家的人!”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那個人沒有做出反應,也沒出來阻止她殺人。


    但是人跑了,終歸還是一個隱患。


    蕭雲庭嗯了一聲,見她很快就變了臉色,就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戚元真是永遠都出乎他的意料,她簡直連好奇心都沒有。


    自己的推測說出來了,也不管是不是對的。


    他淡淡的說:“應當是齊王的暗衛,不必擔心,他們沒那個膽子站出來。”


    楚國公府和齊王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本來楚國公府就已經是倒黴透頂了,柳二爺的事情出了之後,永昌帝不但下旨申斥了楚國公府治家不嚴,教養無方,連帶著素來盛寵不斷的小柳貴妃都被牽連了。


    她去給楚國公求情,想要給楚國公請太醫,結果被鐵禦史指著鼻子罵妖妃。


    說她禍國殃民,蠱惑君心。


    這個名號一出來,小柳貴妃當即就‘病了’,這病還病的不輕,躺在床上都起不來。


    夠亂了。


    齊王如果真的敢豁出去讓人站出來指正戚元殺人,先不說有沒有人信的問題,首先他們養暗衛的事兒就藏不住。


    他不是那麽蠢的人。


    戚元抬眼看了看蕭雲庭:“殿下誤會了,我不是擔心那人要指正我。”


    ......


    蕭雲庭若有所覺,正要說話,就聽見戚元放了杯子。


    “我是很遺憾沒有斬草除根,放虎歸山了。”戚元垂下眼,遮住眼裏的冷意。


    她能感覺到,那人對她的殺意濃厚。


    太可惜了,一般這種躲在暗處的敵人,本來該當時就給折斷的。


    留著是禍患。


    .....


    蕭雲庭一時無言,他就知道他是自作多情!


    他怎麽能把戚元當成正常的女人來看待,覺得戚元會有擔心害怕這樣的情緒啊?


    他深吸了口氣,沒好氣的說:“你放心,多的是機會!你現在就是齊王和楚國公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用你操心,他們自己就會前赴後繼的送上門來的!”


    他真是夠了,戚元不是在殺人就是在磨刀。


    就不能有點兒別的事!


    戚元哦了一聲:“殿下說的也是,既然這次沒能殺了我,想必肯定很不甘心的。”


    豈止是不甘心?


    戚錦離開了王家之後,就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刮子,臉上頓時紅腫不堪。


    齊王召見她的時候,她臉上的掌印還清晰可見。


    徐公公瞥了她一眼,心驚膽戰的關上了門。


    今天成王死了的消息傳過來,他當時都擔心王爺會瘋了。


    誰知道王爺反倒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更可怕了!


    人受了刺激,發瘋倒還證明他腦子清醒。


    現在......


    門一關上,戚錦就狠狠地打了個冷顫,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朝著齊王狠狠地磕了幾個頭:“殿下,屬下有罪,屬下有罪!”


    齊王心情糟糕透了。


    本來他的腿到現在都還沒有恢複好,就已經夠煩了。


    沒想到迴來以後仍舊還是節節失利!


    反倒是戚元那個賤人,她想要的都得到了。


    保全了謝家,還殺了柳驚鴻,廢了他苦心孤詣建立起來的暗衛。


    現在連成王和柳二爺她都殺了!


    憑什麽?


    她不過是一個女人!


    女人是什麽?是天生的賠錢貨,天生就要低男人一等,她們沒有田產不能立戶,所能擁有的無非就是出嫁的時候的那點兒嫁妝。就該待在後宅為男人生兒育女,操持中饋,相夫教子!


    偏戚元,永遠不知道知足!


    上一世是如此。


    這一世也是如此!


    她想幹什麽?她要當女皇帝嗎?!


    看到戚錦臉上的指印,他死死的捏住戚錦的下巴,逼迫著她抬起頭來,冷冷的問:“臉是怎麽迴事?”


    戚錦抿了抿唇,眼淚一下子克製不住的掉了下來,膽戰心驚的說:“是,是屬下自己打的。”


    齊王沒想到她會這麽迴,一時竟然愣住了。


    等到反應過來,他才怒極反笑:“自己打的?”


    戚錦心裏難堪極了,齊王的這笑意不吝於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臉上。


    她也知道齊王是在笑什麽。


    當時她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隻要給她機會,她一定會殺了戚元。


    可是齊王真的給了她機會,她最後卻退縮了。


    她閉上眼睛,想到的卻是戚元當時殺成王時候那利落且幹脆的狠勁兒。


    戚元是真的一絲遲疑都沒有。


    好像那不是個王爺,甚至都不是個人。


    她一點兒心理負擔也沒有,殺人就好像隻是在碾死一隻螞蟻。


    戚錦想到戚元用袖箭的模樣。


    袖箭在她手裏完全隨心所欲。


    她終於哭出聲:“殿下,是屬下沒用!”


    “你是沒用!”齊王啪的一聲打了她一巴掌:“你為什麽會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戚家趕出來,你現在明白了嗎?!”


    戚錦捂著自己的臉,幾乎是快要崩潰。


    她一直都不肯承認自己不如戚元。


    但是戚元殺人的場景曆曆在目。


    她就明白了。


    王爺都不在戚元的眼裏,對於她來說,戚家又算是什麽?!


    所以戚家才會把戚元當成寶貝。


    所以齊王才會對戚元念念不忘。


    齊王懶得再跟這樣的廢物廢話。


    他相信把戚元扔進訓練的地方三個月,戚元的成就遠遠不隻是如此。


    越是這麽想,他心裏的怒氣就越是止不住,重重的甩開戚錦,他麵色猙獰的喊:“來人!殺了她,殺了她!”


    他一刻都不想看到這個壞事的廢物了!


    戚錦滿心的惶恐,死死的扒住齊王的衣袖:“不不不,殿下!我還有用,我還有用的!”


    齊王冷笑出聲,不為所動的對著暗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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