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火弄得前院的客人倒是有一多半都要去救火。


    畢竟是來人家家裏做客的,遇見這種事,光是幹坐著好想也不大合適。


    老侯爺和戚震哪兒好意思讓客人去?


    急忙都攔住了,說五城兵馬司和巡檢司的人都來了,很快就能把火勢給撲滅的。


    事實上老侯爺跟戚震說的也很對,因為沒過一會兒,五城兵馬司和巡檢司就合夥將火勢給撲滅了。


    老侯爺跟戚震都鬆了口氣。


    老爺子更是馬上就問:“燒成了什麽樣?祖宗牌位沒事吧?”


    若是有事,那可確實是喪氣的事兒。


    戚震忙請了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進來,結果袁大人一進來就說:“侯爺,你們這火,可不是自己燃起來的。”


    ......


    什麽意思?


    老侯爺和戚震都驚住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把火是有人故意燒起來的。”袁大人拱了拱手:“我們撲滅了火之後,特意四處看了看,結果在外麵已經被燒焦了的廊柱那兒,找到了火石,那一片還有火油的痕跡。”


    火油!


    這也就是說,真的不是自己燃起來的,而是有人故意縱火。


    老侯爺氣的幾乎都快結巴了。


    這種大事可是事關以後家族的前程和命運的,誰這麽大膽,竟然敢在家裏的祠堂縱火?


    戚震同樣也是麵色嚴肅。


    出了這種事,而且是這麽多客人都在,他想的都還更多一些。


    不會有人和戚家有仇,所以故意趁著今天這個機會來縱火的吧?


    若真是如此,或許還不隻是縱火,甚至可能是想對客人們怎麽樣。


    客人們.......


    客人們裏頭可還有一個真真正正的貴人,也就是長公主啊!


    戚震一時連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忙謝了袁大人,而後便看著老侯爺:“父親,這件事......”


    老侯爺想的比兒子都還多,他直接板著臉冷冷的道:“查!這麽多客人和貴人都在家裏做客,咱們擔待不起!”


    如果真是有什麽,那就更得查的清清楚楚才行。


    戚震急忙應是,立即就讓劉忠過來下去查了。


    湖心亭裏的長公主微微側頭看著戚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遭?”


    戚元輕輕笑了笑:“殿下,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怎麽能未卜先知呢?”


    “是麽?”長公主不可置否:“那你從未見過本宮,更從未去過白雲山,又怎知本宮和江嬤嬤在白雲山,還能讓雲庭來找本宮?”


    戚元沉默片刻:“殿下,我以後再跟您說,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麽,她這個樣子,讓長公主想到自己禪院裏養著的那隻貓兒。


    長公主不再多問了。


    韓月娥卻眯著眼看著戚元跟長公主熟稔的樣子,心中疑惑。


    戚元竟然真的跟長公主關係這麽好。


    她到底是什麽來路?


    鄉下那十幾年時間,她又到底都幹了些什麽?


    齊王殿下對她似乎也十分感興趣,問了好幾次她的事。


    正沉思間,高家的快步進來安撫王氏:“夫人,前麵的火都已經撲滅了,現在沒事兒了!”


    謝天謝地!


    王氏忍不住雙手合十的念了聲佛,又恭敬的請長公主去前院看戲。


    長公主和煦的看了一眼戚元,輕輕拍了拍戚元的頭:“罷了,本宮十幾年不曾聽戲,如今已經對這些事物都提不起興致了,來了一趟,見了見這個丫頭,便罷了。”


    這是要走的意思啊。


    陸夫人抿著唇,覺得長公主真的夠給這個丫頭片子麵子的,也不知道這個丫頭片子到底是特殊在哪裏。


    韓月娥則微微蹙眉。


    這把火燒的這麽大,長公主竟然半點都不覺得這是戚元帶來的不祥嗎?


    正想著,劉忠媳婦兒又從外頭進來了,輕聲跟王氏說:“夫人,侯爺那邊請大小姐和韓姑娘都過去一趟。”


    什麽?


    王氏怔了怔,有些錯愕的看著韓月娥。


    韓月娥也同樣莫名。


    有什麽事需要她們倆個過去?


    王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皺眉問:“說了是什麽事了嗎?”


    難道是韓月娥父親的哪個同袍又要來看她?


    戚元正扶著欄杆看著韓月娥,麵上帶著幾分冷淡。


    事情多的讓王氏這樣的當家主母都有些招架不住,她忍不住深深的歎了口氣,隻能又擠出一絲笑意來:“行,既然這樣,那便過去吧。”


    她招唿了韓月娥,又去招唿戚元。


    韓月娥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這麽大的火,按理來說,戚震現在應該正忙著疏散客人,然後去查看祠堂受損情況的。


    他這個時候怎麽忽然要見自己?


    她不由得看向戚元,見戚元已經走到自己跟前了,隻能衝戚元笑了笑。


    兩人一道結伴出了湖心亭。


    王氏忙轉過頭去挽留長公主了。


    路上,韓月娥也並沒有什麽心思再跟戚元套話,畢竟按照她的想法來看,戚元知道的隻怕是還沒她多,問了也是白問的。


    到了祠堂門口,她心中就咯噔了一聲,因為她看見了青鬆此時正跪在地上,大汗淋漓的被捆著扔在祠堂門口,旁邊就是舉著火把的劉忠。


    大白天的點著火把,怎麽看都不對。


    她忍不住喊了一聲伯父。


    就見戚震轉過頭,用此生她都難以忘懷的厭惡的眼神看著她。


    她嚇得後退了一步,此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了。


    戚震對她一直都是一個十分慈和的長輩,哪怕是對著戚雲亭等人也都有打罵的時候,對她卻全然沒有。


    像今天這樣看著她,還是頭一次。


    她忍不住哽咽:“伯父?”


    “今天祠堂的這把火,是怎麽迴事?”戚震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語氣冰冷至極。


    而他旁邊的老侯爺則是全程都一言不發。


    韓月娥嚇得心驚膽戰,急急忙忙的擺手:“伯父,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祠堂會起火啊!您,您怎麽會問我呢?我不知道.....”


    戚震冷笑了一聲,反問:“是嗎?那青鬆為何說,這把火都是你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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