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無表情的,王氏卻厲聲喊:“慢著!”


    她將戚雲亭輕輕的放在了地上,讓吳媽媽小心的照看著,自己理了理衣裳,抿唇說:“我跟您一起去!”


    有人敢害她的兒子,那就是跟她為敵!


    哪怕那個人是戚元,是她剛找迴來的女兒也是一樣。


    她對戚元的耐心簡直已經到了極點,本來戚元如果老老實實的,她就算是不喜歡這個養不熟的女兒,也會給她一口飯吃。


    現在,是戚元自己不識抬舉!


    她難道天真的以為,憑借這些肮髒下賤的法子把戚雲亭害死了,自己就會多疼愛她一些嗎?


    她真是做夢!


    戚震也沒有什麽意見,等到王氏安頓好了戚雲亭,便帶著她們一道趕往明月樓。


    戚錦咬了咬唇,仿佛是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


    可是她心裏已經明白,這就是戚雲亭針對戚元的一場陰謀罷了。


    這種把戲,他們小時候常玩兒的。


    府中有三房人,關係也複雜,兄弟姐妹們之間的關係當然也是分親疏遠近的。


    而關係最好的,莫過於她跟戚雲亭。


    他們兩個人以前若是要對付哪個得罪了他們的兄弟姐妹,那就用各種招數,來排擠他們。


    這一招屢試不爽。


    戚元剛迴來,正是根基不穩的時候,府裏的下人她哪裏駕馭的了?


    當然是戚雲亭怎麽吩咐,那些下人就怎麽做了。


    戚錦在心裏舒心的笑了笑。


    戚雲亭就是她手裏最好用的一把刀,這麽多年,她早就已經用的得心應手了。


    有什麽想要的,就讓戚雲亭去要。


    有什麽不想做的事,照樣讓戚雲亭去做。


    她從來都不需要做任何的壞事,因為戚雲亭永遠都會第一時間關注到她的需要,出手替她辦好。


    你看,現在也是這樣。


    她因為戚元那個野種不高興,戚雲亭就又出手了。


    她蹲下身,輕輕湊在戚雲亭耳邊:“哥哥,你要快點好起來,隻有你才能保護我,我知道你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今夜之後,戚元那個賤人最輕也會被趕到莊子上去自生自滅。


    一切就又會迴到原點。


    她仍舊是侯府金尊玉貴的大小姐,而且是唯一受寵的那個小姐。


    有大好的前程在前頭等著她。


    戚元是什麽?


    她就該迴到鄉下養豬打草,那是她的命!


    明月高懸,連翹熬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正控製不住的打瞌睡,就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聲巨大的震動聲。


    她被嚇了一跳,瞌睡也頓時都一掃而空,驚恐的跑出門外,隨即就驚訝的發現院門被踹開了,戚震帶著王氏和一行人氣勢洶洶的進來了。


    這下子連翹更是嚇得不輕,手忙腳亂的想要往迴跑去通知戚元,卻發現戚元已經出來了,此時正立在廊下,靜靜的看著那群趕過來的人。


    她嚇得都要哭了:“大小姐......”


    戚元安撫的朝她搖了搖頭,自己往前走了幾步下了台階,等到戚震王氏走到跟前了,便挑不出錯處的行了禮:“父親,母親。”


    戚震還未說話,王氏越眾而出,猛地一巴掌就朝著戚元過去了。


    戚元皺了皺眉,竟然伸手接住了王氏的手。


    王氏那個巴掌竟然硬是沒能打下去,反倒是手腕還被戚元攥的生疼。


    這個賤丫頭!


    王氏痛的惱羞成怒,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想到當時戚雲亭要打戚元,卻被戚元躲開,反倒是自己摔了個渾身都是傷的事。


    當時戚雲亭說戚元會武功,力氣很大。


    她愈發覺得戚元古怪,別說是她的親生女兒,就算是親生女兒又怎麽樣?養在這外麵十多年,不知根知底的,連她的性子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她到底內裏是個什麽東西。


    這麽一想,她對戚元再也沒有一絲溫情,隻有憎惡。


    她陰沉的盯著戚元:“沒人教的東西!你母親打你,你竟然都敢阻攔!”


    連翹在邊上急的幾乎要哭,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見戚元朝自己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便隻能咬牙忍著。


    戚元甩開王氏的手,臉卻是看著戚震的:“父親,女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麽,需要惹得母親動此大怒,還請父親明示。”


    她真是懶得跟王氏這個糊塗又拎不清的人說話。


    戚震麵色複雜的看著她:“你哥哥今天病了,你知不知道?”


    戚元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初來乍到,出了我的院子發生什麽事兒,我都不會知道。”


    王氏頓時氣憤的怒罵:“你會不知道?!你裝什麽蒜?你害的雲亭痛的死去活來,你還敢說你不知道?!”


    戚元靜靜的聽完,十分困惑不解:“我又不是神仙,怎麽能害的他痛的死去活來?”


    或許因為她實在表現的太過鎮定了,戚震都有些狐疑的看向張媽媽:“你來說!”


    張媽媽被點了名,出來噗通一聲就朝著戚元跪下了:“大小姐,您偷偷在您的屋子裏縫製人偶,詛咒大少爺,我都親眼看見了!您就不要狡辯了.......”


    連翹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而戚元則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媽媽:“你是說,我做了人偶,詛咒戚雲亭生病?”


    張媽媽吸了吸鼻子,哭的真情實意:“大小姐,我也知道您跟大少爺不親近,心裏怨恨大少爺,可是到底大少爺是您的親哥哥呀!您這麽做,實在是太傷侯爺和夫人的心了......”


    她哭著喊著,說的信誓旦旦。


    王氏厭惡的看著戚元:“你還有什麽話說?!”


    戚元嘲諷的笑了:“我能說什麽?你們不是都已經聽一個下人的話,準備定我的罪了嗎?既如此,還要我說什麽?”


    戚震不耐的問張媽媽:“你說的人偶在什麽地方?”


    還是先挖出東西來,人贓並獲再說這些。


    張媽媽急忙指了指院子裏那棵棗樹:“在那兒!老奴是親眼看著大小姐把東西埋進去的!”


    戚震毫不遲疑的吩咐劉忠:“挖!挖出來!”


    戚元緩緩往前,擋在劉忠跟前,然後目光冰冷的看向戚震:“若是挖不出你們要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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