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丫頭,真是會裝模作樣!


    戚雲亭像是一頭受了刺激的鬥牛,剛才戚元拉住他胳膊肘的那一下讓他心裏不舒服極了。


    他指著戚元跟戚震說:“爹!你該好好查查她了,她在這外麵十幾年了,誰知道她內裏是什麽樣,又跟誰混在一起過?”


    話說的十分難聽,隻差說戚元跟人勾勾搭搭,身份存疑。


    戚錦在旁邊輕輕的吸了吸鼻子,負責火上澆油:“姐姐,你,你是不是會武啊?我看剛才你在拽住哥哥推倒他了......”


    王氏麵色複雜懷疑的掃視戚元,心裏也忍不住起了疑慮。


    這也在所難免,她安慰自己,阿錦是她一手帶大的小棉襖,至於雲亭則是她的長子,她的親生兒子。


    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手心手背上的肉也有厚薄之分。


    戚元看了看他們,轉身朝著戚震跪了下去。


    然後她伸出自己的手給戚震看:“父親,我自幼跟著養父母在鄉下長大,打柴挑水,侍弄莊稼都要做,年節時還要幫忙殺豬,比一般的人有力氣一些,很合理吧?”


    她掌心全都是繭,這一雙手,跟錦衣玉食養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戚錦截然不同。


    看的戚震都啞然無聲。


    是啊,從小幹粗活長大,力氣當然不能跟一般的女孩子比。


    就憑借這個,就說她是會武功,居心叵測,實在是太牽強了。


    戚元再抬起眼睛來,眼圈泛紅:“父親,既然大哥如此看不上我,二妹妹也這樣介意我迴來,那就找個地方把我送走吧。”


    王氏震驚反駁:“這怎麽行?”


    找都找迴來了,而且還是經過了盧尚書和靖王殿下的眼的,現在把人送走,成什麽樣子?


    戚雲亭胸膛劇烈起伏:“你少在那裝模作樣!戚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你最好少在那裏裝可憐,遲早有一天,我會戳穿你的真麵目!”


    “戚雲亭!”戚震對這個兒子失望至極:“你鬧夠了沒有?!滾出去!給我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你起來!”


    天氣這麽冷,尤其是祠堂就更是陰冷。


    一家團聚的時候,讓戚雲亭去一個人孤零零的跪祠堂,王氏哪裏舍得?


    她急忙拉住戚震:“不過是兩個孩子玩鬧,阿元剛迴來,孩子們都還不清楚彼此的脾氣,有些摩擦也是正常的.......”


    王氏努力的和稀泥,瞪了戚雲亭一眼:“你還不快些跟你父親道歉?”


    戚震氣的了不得:“跟我道什麽歉?跟他妹妹道歉!”


    戚元扯了扯嘴角。


    真是沒想到,這個家裏,戚震倒是還像個人。


    戚雲亭聽了就像是吃了炸藥:“我憑什麽跟她道歉?她就是個災星掃把星!一迴來就害的娘的玻璃屏風摔碎了,我也被玻璃紮傷......”


    還要他給戚元道歉,做夢呢!


    戚震猛地上前,猝不及防之下踢了戚雲亭一腳。


    戚雲亭被踹的都沒站穩,險些又撲到那堆玻璃上。


    這還是戚震頭一次當著大家的麵打戚雲亭。


    剛才還在火上澆油的戚錦頓時偃旗息鼓,暗自撫著胸口往後退了一步。


    王氏則快步上前將戚雲亭護在了懷裏,又急又氣的護犢子:“侯爺!不過就是小事,你怎麽能動這麽重的手?”


    戚震這迴沒有再大事化小,他指著戚雲亭:“給你妹妹道歉,別叫我再說第二遍!”


    他發起怒來的時候,家裏都沒人能夠跟他對抗。


    王氏都有些害怕了,生怕戚雲亭還是跟戚震硬碰硬,急忙推了兒子一把:“還不快跟你妹妹說對不起!快些!”


    戚雲亭渾身劇痛,哪怕心裏全都是不服,可是麵對戚震的絕對權威,也隻能不甘不願的低了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王氏鬆了口氣,有些冷硬的問戚元:“怎麽樣,這迴你消氣了吧?”


    戚元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戚雲亭道歉便輕易揭過,隻是淡淡的說:“道歉就不必了,隻希望大哥以後能夠別動不動的就說我是鄉下雜種,畢竟,你這樣罵的也不隻是我一個,不是嗎?”


    這最後三個字說的輕飄飄的,卻又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妙諷刺感。


    聽的戚震心中怒氣勃發。


    他嗬斥戚雲亭:“還不快滾去祠堂?!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起來!”


    王氏也怕戚雲亭再呆在這裏會鬧出更多事端,一手推著他的背一麵對他使眼色:“聽你父親的!老老實實的反省自己的過錯......”


    戚錦抓住時機,小心跟上了戚雲亭:“我,我去陪著哥哥!他身上還有傷,我不太放心,等到替他包紮了傷口,我再去吃飯。”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是比半路迴來的要親近些。


    王氏心裏堵著一口氣,對著女兒欣慰的點點頭。


    再轉過頭來的時候,麵色陡然冷了下來:“還不快將這屋子裏打掃幹淨?”


    戚震衝戚元招了招手,認真端詳她片刻,才說:“待會兒你二叔三叔家都來,你就別再提起你在鄉下的事了,明不明白?”


    戚元點頭應是。


    出門的時候,她發現王氏身邊的徐媽媽冷著一張臉,滿麵寒霜的站在簾子外頭盯著自己。


    仿佛自己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


    張媽媽低下頭隻當是沒看見。


    戚元也同樣沒有理會,麵無表情的跟在戚震身後出了門去設宴的花廳。


    祠堂裏陰森又冷,戚錦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砸在戚雲亭的手上:“哥哥,你怎麽就這麽傻啊?為了我,非得跟她鬧,我值得嗎?”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戚雲亭有些手足無措:“阿錦,你說什麽呢?你是我的妹妹,我難道能看著她欺負你而不管嗎?”


    戚錦愈發的哭個不住:“哥哥,我怕這個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她真的好厲害,字字句句都把我給戳的沒地方站,父親也一定討厭我了.......”


    “說什麽胡話?”戚雲亭的臉色鐵青:“有我在一天,就會保護你在這個家,誰都別想跟你比,更別想擠兌你!你看著吧,我遲早讓她灰溜溜的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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