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橫聽穆弘說完對他迴了一禮,然後一邊往桌前走一邊哈哈大笑道“說出來卻恁地叫人生氣,隻這幾日手氣背出鳥來,終是輸,小郎找到我時正博最後一把,心裏隻想翻本,卻是不肯下桌,最後輸個精光方才作罷,又聽小郎說眾家兄弟都在,這才急急趕來,卻也遲了一些,休怪休怪!”


    張橫又一拍旁邊的黑瘦漢子道“這位兄弟是我近日在賭坊結交的一位相識,姓侯名健,祖居洪都,別人見他黑瘦,都稱他為通臂猿。


    因裁得好布料,縫得好衣裳,飛針走線,識他的人都稱他為第一手裁縫,更兼習槍舞棒,為人直爽仗義,本在江州無為軍討生活,因此地張大戶聞他名聲,請來做些衣裳,閑來無事也來賭場閑賭,因此相識,侯兄弟與我甚是投緣,便邀來與眾家兄弟一起相會則個!“


    林衝聽張橫介紹,說此人便是通臂猿侯健,心中暗喜,這可是將來自己內定的禦用裁縫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不知去何處找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當真是好事,好事啊!


    侯健聽張橫介紹完自己,便對眾人行了一禮說道“小弟侯健見過眾位哥哥,聽張大哥說哥哥們在此聚會,小弟心生仰慕,便求張大哥帶小弟來與眾位哥哥相識,順便討杯酒喝,甚是魯莽,望哥哥們勿怪!“


    侯健久在江州生活,本對這揭陽三霸不太了解,甚至沒有聽說過,隻因最近半月,來到揭陽鎮張大戶家做活,閑時常下下人們提起穆弘李俊等人的名字,後來自己又在賭坊結識了張橫,才對揭陽三霸有了一定的了解。


    侯健本身也是一個喜歡舞槍弄棒,性格直爽的人,對江湖上的好漢多有仰慕,因此張橫叫自己一起來與眾人相會,便欣然答應,一同前來。


    穆弘聽了,哈哈大笑道“既然是張大哥的朋友,那便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氣,快快入座,今日定要多飲幾杯,切莫見外!”


    穆弘招待張橫二人入席坐好,穆春便來到之前自己的座位坐下。


    李俊見三人入席坐好,便起身為張橫和侯健分別介紹了林衝,史文恭,曹正三人,幾人又是一番客氣,相互見了一禮。


    眾人相互敬了幾杯酒,張橫對林衝說道“小弟前幾日在江邊做活,聽得幾個東京客商閑聊,說汴梁城出了一位仗義疏財的教頭,名字與哥哥相同,人送外號豹子頭的,莫非就是哥哥不成?“


    眾人聽得張橫相問都是笑,李俊便對張橫說道“沒想到張大哥也聞豹子頭之名,所言不錯,隻這位便是你口中那個仗義疏財的好男子,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衝“


    張橫聽得李俊說果是同一人,趕忙站起身來,對林衝一拜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似聞名啊,小弟當日聽得哥哥之事,心中甚是佩服,今日又得見哥哥尊容,真乃天幸,請受小弟一拜!”


    林衝見狀急忙起身對張橫道“些許虛名,皆是眾人抬愛,當不得什麽,兄弟快快請起,你我兄弟不可如此多禮!”


    張橫雖然平時也幹那劫財越貨之事,但為人十分豪爽,專好打抱不平,平生最佩服慷慨仗義之人,今日見得林衝,觀其人不僅仗義疏財,更待人和氣,心中高興,又執意敬了林衝一杯酒方才坐下。


    眾人重新落座,穆弘吩咐仆人添酒置菜,重新安排酒席,不一時全都換了一新,安排妥當,由此可見穆弘家境之富足。


    李俊與張橫相熟,非要他自罰三杯,張橫心中暢快,也不推辭,當下站起身端起酒杯大笑著說道“還是李大哥了解我,知道我急著趕來十分口渴,便以這罰酒之名叫我多喝幾杯來解渴,哈哈哈,那兄弟我可就不客氣了!”說罷,一口氣連幹了三大杯酒,喝罷口中還直唿痛快,過癮!


    三大杯酒下肚,張橫麵不紅,心不跳,端得是好酒量,眾人見了齊齊喝彩舉杯相助,這一頓酒直喝到第二日平明時分方才作罷。


    到最後眾皆大醉,無一清醒,虧得穆太公讓莊客將眾人抬迴早已收拾好的房間休息,才免了眾人在涼亭受蚊蟲叮咬,晨風凍體之惡。


    話語休繁,自那日大醉之後,眾人在穆弘家裏逗留了兩日,終日不是飲酒作樂,便是較量槍棒武藝,閑時盡說些江湖上好漢的勾當,李俊也把李立要害林衝幾人不成,反被林衝三人殺死之事與大家說了,穆弘幾人聽了都說殺得好,替大家除去了一個大難題,也算是為民除害,眾皆歡喜。


    第三日,因林衝執意要去江州,眾人挽留不住,隻得相依。


    穆弘又與大家設宴送行,席間眾兄弟均是苦苦相留,奈何林衝心中有事,逗留不得,隻道來日方長,眾人方才作罷。


    宴席過後,林衝三人收拾好東西,從馬廄裏牽出早已讓莊客去李俊家取來的馬匹,穆弘又送了一匹馬給曹正,正好讓三人一人一馬。


    來到大門外,與眾兄弟辭行,穆弘取出一百兩銀子,送給林衝幾人作為盤纏,林衝那裏肯受,再三推辭,穆弘和兄弟們隻是堅持,方才收了。


    眾兄弟與林衝三人揮手告別,臉上盡顯依依不舍之意,李俊對林衝說道“哥哥辦完事迴來時,定要再到揭陽相聚”林衝欣然應允。


    因張橫有些東西,要托林衝帶給在江州做魚牙子的弟弟張順,便也辭別眾人,與林衝一起迴到家中來取。


    林衝走後,李俊和童氏兄弟與穆弘等人告辭,迴到了揭陽嶺下繼續販賣私鹽,侯健自迴張大戶家裏做活,這些人物看官且牢記話頭,先按下不提,這裏隻表林衝與張橫幾人。


    林衝三人隨著張橫來到家裏,張橫取出一個包裹,裏麵是捎給張順的衣服,因張橫不會寫字,又求林衝代筆,他自己口述,給張順寫了一封家書。


    信中詳細介紹了林衝等人的身份,又說了眾兄弟相聚之事,要張順好生招待林衝等人,最後說了一些對張順關心的話,以及簡單說了一下自己一切都好,叫張順不必掛念,雖聊聊幾語,卻道盡了一個哥哥對弟弟的關愛之情,林衝代筆一一書寫工整。


    林衝寫好後,又給張橫念了一遍,並無差錯,便將信折好,用一個信封裝了,然後將書信放在了捎給張順的包裹裏,拴在了馬上。


    林衝拴好包裹,又從馬背上取下另一個包裹來,正是出門時穆弘送給林衝裝銀子的那個。


    林衝轉過身,走到張橫身前,將包裹遞給張橫,對他說道“我知兄弟好賭,前幾日又走背運,料想手中定然羞澀,這裏有一百兩銀子,是剛才穆弘兄弟所贈。


    我三人身上頗有些盤纏,便將這一百兩銀子盡數送與你生活,也好不讓兄弟苦了自己,這是你我兄弟之間的情義,切莫推脫,若日後相見,兄弟手頭緊張,隻管開口,沒多有少,定不叫兄弟委屈了自己!”


    張橫看著手中的包裹,又聽林衝如此關心的話語,隻感動得這個七尺大漢,兩眼泛紅,心中酸楚。


    張橫仰天長歎道“想我張橫,自幼父母雙亡,與弟弟二人相依為命,從小嚐盡人間辛酸,飽受別人嫌棄,雖結交得一幫兄弟,卻不曾有如哥哥這般真心待張橫的。


    小弟雖是個粗人,卻也知忠義,這兩日與哥哥在一起,兄弟看出哥哥是個有雄心,有大誌向的人,小弟今日當著史大哥及曹兄弟麵立誓,若日後哥哥有用的著小弟處,小弟定以死向前報答哥哥!“說完張橫對林衝一輯到地。


    林衝見狀趕忙上前扶起張橫,說道“兄弟不必如此,你我兄弟,情義為重,些許錢財,身外之物,算不得什麽,莫做小女兒姿態,讓為兄擔心!“


    張橫站起身,一把用力的抱住林衝,心中真的是激動萬分,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流著,林衝又安慰了幾句,方才慢慢平複了心情。


    時候不早,林衝三人上了馬,與張橫拱手告別,幾人互道珍重,便一夾馬腹,向江州方向走去,林衝邊走邊迴頭,隻見張橫一直望著自己的方向,用力的揮著手,見此情景,林衝心中一暖,都說江湖兄弟知情重義,此話今日可見一斑並無虛假,林衝轉過頭,用力一夾馬腹,加速與兩人向前奔去。


    因為騎馬,趕路較快,傍晚時分便來到了江州,三人進城後牽著馬找了一個幹淨較大的客棧住下,馬便遞給店小二牽到後院的馬廄中幫忙照料。


    三人進得門來,看到這個客棧很大,一樓是吃飯喝茶的地方,二樓才是住宿的客房。


    林衝要了一間有三張床的上房,小二唱了聲喏,便領著三人來的二樓緊裏麵的一個房間。


    進得屋來,房間裏麵很寬敞,收拾的也很幹淨,三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林衝對小二說了句“不錯,就這間了。“


    小二聽到林衝說滿意,也附和著說,“客官放心,本店在這江州城是出了名的幹淨舒適,服務周到,幾位盡管放心的住著,不知幾位客官還有什麽吩咐盡管對小的說來,小的立馬給您去辦。”


    林衝見小二客氣心中高興,從懷中取出些碎銀子來賞他,小二十分高興不住的彎腰感謝。


    林衝又吩咐小二道“我三人趕了一天路有些乏不想下去吃了,你安排些酒菜饅頭拿到屋裏來吃,還有我等騎的馬匹也喂些草料,銀子等退房時一發算來。”


    小二聽完說了聲“好嘞,三位客官先休息片刻,小的這就去給您準備”說完慢慢的退出門去,關上門下樓準備酒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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