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也就一了百了,他們想要的是把整個事情弄清楚。以防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事情徹底耽擱下來。


    楚弈言在前朝忙著,崔靜嘉也迎來了一件喜事。


    崔惠音懷孕了。


    本該是三個月才能說,不過崔惠音沒把崔靜嘉當做外人,得到消息後,就把消息告訴給了崔靜嘉還有靖安侯府,


    趙氏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喜,畢竟傅嚴波家中就他一人,崔惠音若是這胎生了兒子,那就給他留了一個後,這未來的日子也不會難過。


    這隻是趙氏想的,崔惠音現在的日子也沒有難過到哪裏,隻是說有了一個孩子,感覺人生中又多了一個幸福。


    這段時間因為前朝的風波,傅嚴波和她最開始都沒注意身體的易變,還是後來崔惠音乘馬車,吐得一塌糊塗叫了大夫才確診的。


    已經懷了一個多月了。


    崔靜嘉立刻就從楚國公府出發,去了傅嚴波的府邸。


    傅府畢竟是新建的,論底蘊是比不上靖安侯府和楚國公府,可在設計上卻別有新意,不像是那些大師的作品。


    崔靜嘉挑高了眉,搖搖頭走了進去,她關注這些做什麽。剛一進門,就瞧見崔惠音迎了過來。


    她身著淺色杏花對襟,衣裙隨著走動搖擺,烏黑垂落在耳邊,耳上帶了個小巧的耳墜,臉上帶著大大的笑意,份外迷人。


    “靜嘉姐姐。”


    崔靜嘉連忙拉住她的手,輕笑起來:“我瞧著你做母親了,性子到開朗了。”以前那個如菊般的女子,有了些許人氣。


    崔惠音笑吟吟的看著她,挽著崔靜嘉的手,兩個人緩緩經過遊廊花園,到了前院。


    “你這的下人太少了些。”崔靜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坐下輕聲說道。


    崔惠音點點頭,接過話:“之前隻有我和嚴波,家中下人太多也沒用。現在已經找了牙婆,這段時間大戶人家的丫鬟婆子被發賣的很多,趁著這個機會看看應該能找到合適的。”


    崔靜嘉一下就想到因為蕭暮遠的關係,許多相關的朝臣都被抄了家。這些人家的下人規矩都是定好,若是這樣也不怕。


    那些情節嚴重的朝臣,服侍他們的貼身婢女、小廝是不同的,會被發配到苦寒之地做重活,而不會留在京城。


    “這樣也好,省了你調教的功夫。”崔靜嘉笑眯眯的說著,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姐姐今日怎麽沒有帶妍兮還有宸霖過來?”


    崔惠音往外看了幾眼,確定了那後麵沒有了人,蹙眉問了起來。


    她還記得兩個孩子耐人的小模樣,再加上她現在懷了孕,對於孩子越發喜歡,更是忍不住的想要見兩個孩子。


    崔靜嘉笑眯眯的抿了一口清茶,慢悠悠的道:“別說了,本來今日是要帶兩個皮猴來的,可是昨兒晚上妍兮睡覺不老實,踢了被子,有些著涼。宸霖留下來照顧妹妹,所以今日就我來了。”


    崔惠音聽到崔靜嘉說楚妍兮病了的時候還有一瞬間擔心,不過看到崔靜嘉笑吟吟的模樣,這擔心也就放了下來,若是真的嚴重,崔靜嘉斷然不會現在這表情。


    她眨了眨眼,輕笑道:“今天姐姐來,可要給我說些育兒經。”


    想到這裏,她忽然眼神暗了幾分。去年十月的時候,她征詢了傅嚴波的意見,準備把姨娘接到傅府來一起生活。


    畢竟是親生的母親,現在崔舒誌除了待在趙氏那邊,哪裏都不去。與其守著活寡,還不如一起過來,熱鬧熱鬧。


    可才做了這個決定,還沒等說,姨娘在過年前就去了。


    趙氏親自來給她說,她所有的想法還來不及做,就結束了。隻能作罷,現在懷了孩子,而趙氏卻也還忙著,能親近的也隻有崔靜嘉了。


    “伯母還沒來過?”崔靜嘉偏頭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趙氏對崔惠音一直都很好。


    崔惠音目中閃過一絲無奈,把之前的暗色收斂,悠悠道:“娘最近在忙著柔嘉的親事呢。”


    新帝登基,許多官員落馬。剩下的官員中,地位穩固的本就少,靖安侯府同楚國公府是一邊的,現在楚國公府地位超然,靖安侯府也水漲船高。


    崔柔嘉現在也到了適婚的年紀,想要求娶的人家都快要吧靖安侯府的門檻給踏破了。


    要不是知道楚國公府的家規,其實還有不少人想要進楚國公府的門呢。


    “柔嘉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了,時間過得真快啊。”崔靜嘉聞言,有些錯愕,不過隨即也覺得自己大驚小怪。


    時間過的太快,總感覺才過了幾天,可實際上卻已經過了一年又一年。


    她都覺得自己老了不少,崔靜嘉搖搖頭,順著這話問道:“可有心儀的人家了?”


    崔惠音搖搖頭:“現在母親都挑花了眼,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挑錯了,還要有一段時間才能有結果呢。”


    崔靜嘉噗嗤笑了出來,三姐妹裏,也就崔柔嘉是這般了。


    她早早的就訂了親,根本沒有一家女百家求的盛況,再說崔惠音,最開始訂給趙清銘,後來出了這麽個意外,卻又峰迴路轉遇到了傅嚴波。


    說不正常倒也不是,但是崔柔嘉現在這般才是最為普遍的。她和崔惠音倒是不走尋常路了。


    “對了,姐姐懷孕的時候可有什麽喜好的變化?”崔惠音摸了摸肚子,抬眼看向崔靜嘉。


    崔靜嘉皺眉想了想,側頭道:“這個每個人都不一樣,我當初葷素不忌,有段時間孕吐嚴重,什麽都吃不下。”


    崔惠音低下頭,她現在也沒有明顯的喜好,隻聽人說酸兒辣女,所以好奇。


    “最重要的還是得放鬆心情。”崔靜嘉想到自己之前抑鬱難受的模樣,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若是心底有什麽不舒服的,你就和跟嚴波說。別一個人悶著,會出事的。”


    那樣的感覺太難受,崔靜嘉不希望崔惠音也遭受那樣的痛苦。


    崔惠音緊張的點點頭,她也想起了之前崔靜嘉消瘦時的樣子,眉眼間帶了些小心。


    “也別太在意了,霍大夫說了,這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得的。”她那段時間有各種壓力,崔惠音的壓力應該不會太大。


    兩個人嘮嗑,一聊就聊了一下午,天色漸暗。


    崔靜嘉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從院外傳來的嘈雜聲,扭頭看去,出乎意料的除了瞧見傅嚴波還看到了楚弈言。


    楚弈言走到崔靜嘉的麵前,崔靜嘉抬眼示意道:你怎麽來了?


    楚弈言低頭看了看她,輕聲道:“來接你迴家。”


    崔靜嘉抿了抿唇,嘴邊的笑意拉大了幾分,笑眯眯的一直看著他。


    傅嚴波也在一旁給崔惠音解釋起來,崔惠音含笑看著兩人,原本還準備留崔靜嘉在這裏吃飯,現在也改了主意。楚弈言都來接了,她何必討這個嫌。


    ……


    迴程的馬車內,楚弈言把馬交給車夫,自己同崔靜嘉一起坐到了馬車內。


    崔靜嘉靠在他懷中,美目含笑,兩隻手樓住他精壯的腰身,嘴角的弧度就沒停下來過,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卻感覺又幸福了一分。


    好似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永遠不會膩。


    楚弈言胸口震動了幾下:“這麽開心?”


    他一直看著她,能夠感受到她非同一般的開心。手臂搭在她玉背之上,輕輕摩挲著。


    崔靜嘉抬眼,望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猛地就吻了過去,親親一吻,她就收迴了頭,蹭了蹭他的胸口。


    楚弈言搭在她身上的手猛地用力了幾分,勒著她的細腰,像是要把她全部融在他身子裏一般。


    “迴去再收拾你。”楚弈言低聲道,他這段時間忙的完全沒有的功夫歇息,更別說同崔靜嘉親熱了。


    現在就像是幹柴遇到了烈火,隻需一個火苗就能熊熊燃燒起來。


    崔靜嘉也不怕他,笑眯眯的該如何還是如何。


    迴到楚國公府,兩個還在正坐在板凳上,在奶娘的照看下等著崔靜嘉和楚弈言。


    崔靜嘉和楚弈言剛進屋子,就被撲了滿懷。


    軟糯糯的童聲喊著人:“娘、爹爹。”


    小腿被抱住,崔靜嘉連忙扶住了身下楚宸霖的身子。


    楚弈言已經把楚妍兮抱在了懷中,崔靜嘉瞧著楚宸霖的身子,再看了看自己身子,咬咬牙抱了起來。


    楚宸霖笑眯眯的享受著自家娘親的擁抱,小胖手摟在崔靜嘉的脖子上。


    好在從門口走到桌邊不算太遠,崔靜嘉走到桌邊,就把楚宸霖放在了一邊的凳子上。


    “爹爹,妍兮喝了藥,已經好了。”楚妍兮一坐下,就忍不住開口道。


    崔靜嘉嘴角勾起,問道:“是誰照顧你的?”


    楚妍兮奶聲奶氣的道:“是哥哥。”哥哥逼著她喝苦苦的藥汁,說若是她不喝就不給她吃糖。


    是壞蛋。不過若不是哥哥,她現在好像也不會那麽活蹦亂跳。


    “那妍兮有沒有給哥哥道謝?”崔靜嘉耐心的說著,讚許的看了楚宸霖一眼。


    楚宸霖身子坐的筆直,好似在為崔靜嘉的誇獎自豪一樣,大眼睛看著楚妍兮,等著她開口。


    楚妍兮也沒有辜負楚宸霖期待,脆生生的喊道:“謝謝哥哥。”


    楚宸霖大大的笑了起來,同樣高聲起來:“不用謝。”


    人到齊了,崔靜嘉讓下人把菜給上了。


    一頓晚飯吃的開心愉悅,楚妍兮還想再吃一些,一臉渴求的看著崔靜嘉。


    楚宸霖看了看她空蕩蕩的碗,把自己的碎肉用勺子舀到了楚妍兮的碗裏。


    崔靜嘉皺起眉,看著楚妍兮嚴厲的道:“不準再吃了。”


    要不是楚妍兮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崔靜嘉真懷疑了,怎麽能這麽能吃呢?不像她和楚弈言的地方,不是一星半點。


    就連奶娘都說,這個年紀的孩子吃飯是最困難的事情。不願意吃飯,偏偏到楚妍兮這裏完全變了個樣子。


    說的誇張些,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每次都要吃到肚子鼓鼓的才滿意。


    吃的那麽多,對胃不好。大人都尚且如此,更別說楚妍兮了。


    崔靜嘉現在就要遏製住楚妍兮吃飯的這個不好習慣,喜歡的拚了命的吃,要不是攔著,恐怕也不知道請了太醫多少次了。


    楚妍兮眼睜睜的看著碗中的肉絲,撅著嘴,半響,目光落在了楚弈言的身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楚弈言眼底閃過笑意,雖然很想縱容楚妍兮,可是也知道崔靜嘉是為了她好,若是這次破了先例,下一次楚妍兮定然還要求他,搖搖頭。


    眼看爹爹和娘親都不讓她吃,楚妍兮可憐兮兮的把碗裏的肉還給了楚宸霖:“哥哥你吃吧,我吃好了。”


    楚宸霖看了看楚弈言兩人又看了看楚妍兮,低下頭知道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乖乖的把東西吃了。


    吃完飯,奶娘帶著兩人去消食,崔靜嘉和楚弈言分別去沐浴,準備歇息。


    如楚弈言在馬車上說的,這一晚,他完全沒有留情,慢準狠。


    把崔靜嘉折騰的跟雨打過的花兒一般,說不出的頹靡。白日醒來,又忍不住再次化身為狼。


    親熱一陣,楚弈言再次開始忙活起來。


    他要去蕭暮遠的祖地調查一番,那兒應該會有線索。


    蕭暮遠的祖地距離京城並不遠,一日的時間,快馬加鞭就能趕到。整個蕭氏老宅已經被包圍起來,裏麵的人也被全部集中在一個院子。


    蕭家的祖宅和楚弈言想象中差距不大,十分低調。隻是在有些細節的地方,若是仔細觀察能夠發現不一般。


    不像是白手起家慢慢富裕起來,反而有些貴族的做派,處處顯露著規矩。


    楚弈言讓人去調查了關於蕭家人在本地的傳言,蕭家在本地算是大戶人家,祖宅的人很少,同人相處的也少。


    待著的第二日,就有一個農婦被帶到了楚弈言麵前。


    寬闊的院子,精美別致,一進入這大宅,陳大娘的就緊張起來,心跳不自覺加快幾分。


    等看到了楚弈言,陳大娘更是兩股戰戰,雖然眼前的男子是她從來沒有瞧見過的俊美,可架不住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勢啊,讓人光是瞧著,就忍不住低下頭,匍匐在地。


    楚弈言抬眉看著她,坐在烏木椅上,輕輕的吹了一口熱茶,沉聲道:“聽說,你知道這蕭家以前是什麽模樣?”


    他打量著陳大娘,一身粗布襖,麵色有些蠟黃,不過身子卻是壯碩,同往常的農婦沒有什麽兩樣。


    她的年紀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這樣能知道蕭家以前的事情?


    陳大娘忙不迭的點點頭,要不是聽說若是說的情況屬實,能夠得到一大筆賞銀,她也不會來這地啊。


    “是啊,大官爺。若是說這蕭家以前的消息,若是真的要問,恐怕全鎮就隻有我知道了。”強忍著害怕,陳大娘越說越溜了。


    楚弈言抬眉不可置否,放下手中的茶盞,繼續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陳大娘跪趴在地上,抬起頭,急切道:“農婦的婆婆以前總愛給農婦念叨這些。”


    又扯出一個新的人物,楚弈言半眯起眼,道:“哦?到底是怎麽迴事。起來吧,坐著,慢慢說。”


    看到楚弈言感興趣,陳大娘也鬆了口氣,用手撐著身體從地上起來,坐到楚弈言說的那位置上。


    她一坐下,就開始說了起來:“大官爺若是去調查,肯定能知道,我婆婆以前是這鎮子上有名的美人兒。”


    “當初想要求娶我婆婆的人有不少,可我婆婆長的漂亮,這心氣就有些高了,誰都看不上,總想要嫁個好的。”


    “當時這蕭家就是咱們這兒地最為富庶的人家了,當時的蕭老爺死了原配,還沒續弦,我婆婆就把主意打到了這蕭老爺子的身上了。”


    具體是什麽法子陳大娘的婆婆也沒告訴她,就說了結果:“那蕭老爺當時三十多歲,我婆婆才十六歲,隻是比蕭老爺的兒子要大幾歲。”


    “這事情最開始也是成了的,我婆婆也的確跟著蕭老爺好了一段日子。就是到了臨門一腳,要成親的時候,蕭老爺的兒子不允。”


    “無論我婆婆使出渾身解數,都沒成功。”陳大娘就自動隱去了關於自家婆婆罵那蕭家少爺的話了,那些話,著實難聽。


    她擦了擦額上的薄汗:“不過我婆婆還好,沒有把身子交出去,所以雖然麵上難堪了些,最後還是嫁給了我公公。”


    楚弈言臉色冷了幾分,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盯著陳大娘,他要聽的不是這些。


    陳大娘被楚弈言看得一哆嗦,話也不敢說了。


    哆嗦著身子,咬著後槽牙才有了點勇氣:“這不是因為被拒絕了,我婆婆不甘心啊,就偷聽了蕭家少爺和蕭老爺的談話。”


    這些話都是她婆婆的談資,她當初聽了雖然有些不以為然,可是現在卻無比慶幸,因為她婆婆太過得意,這些話她都還記得。


    “這蕭家不像是表麵這樣是個富人家,似乎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陳大娘頓了頓,又道:“好似是什麽大官的後人,以前犯了錯,隱姓埋名躲起來的,原本是不姓蕭的。”


    一堆廢話後,總算是來了一句有價值的話,楚弈言坐直身體,擰著眉問道:“姓什麽?”


    “姓於。”陳大娘肯定的道。


    “什麽於?”必須具體到字才能確定是誰。


    陳大娘輕蹙起眉:“應該是兩橫一彎鉤那個吧。”她說的也不確定,畢竟是偷聽到的,不是親口告知的,她婆婆都不知道,更別說她了。


    姓於的,楚弈言起身,對著身邊的人點點頭,快步走到了一旁的耳房。那身邊的人掏出一袋銀子,放在那陳大娘的手中,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錢都到手了,陳大娘頓時眉開眼笑,抓緊了銀子,就朝著男人指的方向走了出去。


    耳房內,僅僅擺放了一個小書桌,書桌上放了一些關於之前楚弈言調查到的資料和紙墨筆硯。


    濃稠的墨汁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之上,留下幾個清晰的字跡:罪臣、於姓。


    他盯著這幾個字看了許久,把於字打了個叉。


    對著站在門邊的侍衛道:“去找一本字典過來,再去尋一本朝記。”


    同於相同的讀音甚多,集中起來看最能發現到底是什麽字。朝記同史記意義相同,隻是不同於史記的記錄正統,還有一些瑣碎的雜事。


    是本朝開始的記錄,也是野史和正史的結合。在楚國公府有一本,不過楚弈言一直沒有看過。


    這是一個重大線索,罪臣,需要到隱姓埋名的程度,那在朝記上就應該有記載。現在的範圍已經很小了。


    直起身,楚弈言有了想法後,徑直去了蕭家老宅。


    朝記要找起來,隻能從京城尋來,現在著急也沒用。他信步而出,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若是蕭暮遠想要真的造反,那錢從哪裏來?


    調查蕭暮遠的勢力裏,可沒有一個大商人,牽扯的人都是一些文官,有錢財,可是錢財並沒有多到能夠提供他造反。


    楚弈言皺著眉,感覺自己好似又尋到了一個突破口。


    還要查,蕭家以前的人裏麵有沒有商人,隻有商人才能擁有富可敵國的錢財。才能支持起他們的造反。


    蕭宅已經完全搜查幹淨,沒有暗道,有一間密室,裏麵就是桌椅和板凳,別的沒有。說明是個議事廳。


    為了防止被人發現。


    唿出一口濁氣,楚弈言站在蕭家大宅前麵,忽然發現,正對著蕭家大宅有一座大山。


    中間隔了不少農戶家還有農田。


    楚弈言半眯著眼,走了幾步,發現蕭家宅子這地理位置還是比較高的。和對麵的大山相對,竟然還沒被全然遮住,在夕陽下,還能露出全貌。


    忽然,楚弈言抬起頭。


    他眯著眼看著那山頭,發現了一絲不對勁。隔得遠所以才能清楚的看到,那山的模樣格外奇怪。


    成一個凹形,就是那凹槽的地方,陽光從那地方映照在蕭家的祖宅上。


    楚弈言身後跟著幾個人,不知道楚弈言這是發現了什麽,一個個麵麵相覷,著那山看著,眉心緊蹙。


    “大人?”其中一個人喊道。


    楚弈言抬起手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又看了看那頭,思考起來。


    他緩緩走到下麵農戶所在的地方,對著一個坐在陰涼處休息的老人家問道:“老人家,這個山也是蕭家的嗎?”


    那老人家順著楚弈言指的方向看去,立刻搖搖頭道:“不是。那是吳家的。”


    楚弈言皺了皺眉,不是?他想錯了?


    “多久開始是吳家的了?”吳家人又是誰,楚弈言揉了揉額角,接著問道。


    那老大爺疑惑的看著他,大聲道:“我出生前就是吳家的了。”


    楚弈言收迴目光,可能真的是他太過敏感了。


    ……


    兩日後,楚弈言要的東西全數都到了。


    朝記還有字典。


    楚弈言先看了朝記,按照年份不斷往上翻。隻要是跟於有關係的發音,都沒錯過。


    本以為再怎麽翻,也該很快就能找到。可,事實卻狠狠的打了楚弈言的臉。一直快翻到首個皇帝,都沒看到幾個於姓的罪臣。


    大臣倒是有幾個,不過人家的後代都有跡可循,根本沒有犯大罪的。


    楚弈言看了看自己記錄下來的頁數,把書蓋上,揉了揉眉心。


    難不成還是前朝餘孽?


    前朝皇姓也不是姓於的,是蘇。蘇和於兩個讀音相差太大,不大可能。


    他擰眉,再次打開了朝記,可能還有他沒發現的。這次,楚弈言從前頁開始看。才翻到第三頁,楚弈言就愣住了。


    記錄完正史後,這後麵差了一段野史。


    傳言,開朝皇帝這皇位並不正統。他們都是秦大將軍的下屬,在最後爭奪皇位的關頭,秦大將軍死了。


    無後也無旁的親屬。兩個的下屬分別姓淩和姓虞。


    後虞戰敗,淩氏上位,成為開國皇帝。


    很省的一小段話,可楚弈言卻能從裏麵讀出腥風血雨。


    虞,於。


    兩個字不同,可讀音相同。楚弈言甚至都不用翻看字典,都能確定這虞就是蕭家的虞。


    之後關於虞家的消息就這般沒了,沒有生死,沒有封官加爵。


    楚弈言的手指無意識的拍在桌麵上,再看這個虞字,下麵是個吳字……


    吳!


    楚弈言猛地驚了起來。對麵的山是吳家的。


    虞可以該姓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蕭,那就總要有人記得這一切。不能姓虞,那就姓一半。若是他沒猜錯的話,那吳家人說到底和蕭家人一樣,都是的虞氏後人。


    楚弈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盤棋,下的很大。


    那山上說不定就有什麽秘密。


    楚弈言沉著臉,過往的終究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淩家的天下,虞家也好,蕭家也好,吳家也好,早該結束了。


    隻是虞家想不通,還在苦苦掙紮。


    楚弈言立刻吩咐起來:“派人把那山給圍住,還有去把吳家的人全部給抓了,要活口。”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楚弈言連夜讓人去了那山前,如同他想的那般,吳家人已經聽到了風聲,開始舉家遷移。


    楚弈言派人調查了吳家,是個遊走在各地的大商人,每年收入財富無數。


    他親自去了那後山一趟,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溶洞。


    幽暗的深處,卻藏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古董字畫。還有一個最深處的真正祖地。


    虞家人的曆史。


    以及最初皇位的爭鬥是怎樣的。虞家在公平的競爭中獲勝,按理說應該登上皇位,坐在九五之尊。


    可卻受到了淩氏的設計,一夕之間,族人死傷大半。


    剩餘的族人,從京城中脫逃,然後躲到了這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窮山辟嶺之地。慢慢休養生息,才緩了過來。


    隱姓埋名,換成了吳姓。


    後來為了掩人耳目,吳家兩兄弟其中的弟弟化作蕭姓,負責考取科舉,然後出人頭地,掌握朝堂。


    而哥哥則是開始學習經商,兄弟分工明確,為的就是他日有朝一日能夠再次登上那寶座。


    楚弈言了解了這些,心底還是起了些波瀾。


    若是按照蕭暮遠還有這吳家現在情況,隻需要再累計到下一輩,完全就有能力造反了。


    先是龍脈,下一步就該到士兵了。


    差一點,這天下就太平不了了。


    這結果楚弈言還是匯給了淩閔,轉眼間,淩閔就下了命令,家產全部充入國庫,吳家和蕭家的人全部押送迴京城。


    楚弈言的隊伍浩浩蕩蕩,他也沒刻意掩蓋。關於整個事情的梗概模模糊糊的就傳了出去。


    京城裏才剛剛穩定下來的眾臣又是一震。斷斷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在天牢內蕭暮遠聽到了這消息,還是笑了。終於一切都知道了。說了或許沒有人相信,同吳家的人,蕭暮遠一直以來都隻靠紙張聯係,連麵都沒見過。


    壓在身上的是祖祖輩輩的祖訓,為了這個,幾代人都沒能好好見麵團聚,就是為了那樣的結果。


    現在總算一切都結束了。


    ……


    吳家和蕭暮遠的審判很快就在大理寺開審了。


    淩閔旁聽,最後下了最後的指令:斬草除根,初五午時三刻,一家老小全上斷頭台。


    若是虞家的人就這樣消停了,淩閔也不不介意留下他們的性命,來彰顯皇恩浩蕩。但,顯然從虞家人的做法來看,並不是這般。


    他們還妄圖推翻淩氏的朝政,這就是罪。開國皇帝就是放過了他們所以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他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把一切全部解決了,不再放虎歸山。


    五月初五。


    陽光明媚,惠風和暢,是個好日子。


    蕭暮遠吃完最後一頓飯,把碗放到地上,轉頭看向吳應慶,論輩分是他堂兄的中年男人。


    “堂兄。”這把年紀還叫人堂兄,蕭暮遠有些別扭。


    吳應慶看著他,低聲喊道:“堂弟。”


    兩個人細看起來,眉宇間還有些許相似,隻是這些相似,到這刻,卻微不足道起來。


    “是我拖累了你。”蕭暮遠的聲音悠悠傳來。


    吳應慶揚起頭,側頭看了他一眼:“不,其實我也累了…”


    【全文完】


    ------題外話------


    正文正式完結,還有番外,明日更新。


    想說的話有很多,等番外更新完再說。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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