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崔儀嘉還噙著淚,眾宮人一個個都不知所措的杵在一旁。


    這劇情反轉的有些讓他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太子殿下就在大殿內,剛剛還有一個穿著崔儀嘉宮裝的女子在裏麵,大家也都是清清楚楚瞧見了的。


    猛地一看到崔儀嘉,還愣住了。下一秒,就看到崔儀嘉開始抽噎起來,然後輕錘著門,一個個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是該上去阻攔,還是應該任由崔儀嘉發展。


    淩昔臉色青黑,瞥了一眼正簌簌發抖的青果,對著門外喊道:“來人,點燈。”


    守在門外的宮人得了命令也有了主心骨,連忙推開門,把這屋內的燭火給點了起來。燭火一亮,屋子裏是個什麽模樣也就一目了然了。


    女子衣衫淩亂的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簡單的披著衣服在身上,沉默不語。


    崔儀嘉擦了擦眼淚,走進來,那微紅的眼眶,還有發白的小臉無疑不顯得可憐淒淒。


    “到底是怎麽迴事?”淩昔沉著臉詢問起來,若是如同青果剛剛說的,現在崔儀嘉哭成這個樣子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能是突然後悔了不成。


    崔儀嘉跪在地上,啜泣的迴答道:“殿下,臣妾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方才臣妾在側殿歇息,睡得沉了,不知殿下來了。等臣妾醒來,就聽到宮女們說,殿下已經就寢了。”


    她的目光落在青果身上,嘴裏有些發苦:“臣妾聽見宮女們說,青果穿著我的衣裳……”


    “你血口噴人!”青果最初還隻是有些緊張,可是聽到後麵卻發現崔儀嘉說的越發扭曲了,這根本不是事實,“殿下,一切都是她讓我做的,她說她身子不好,不能伺候您,所以要奴婢代替她伺候您啊。”


    “殿下,奴婢是冤枉的!”青果現在也慌了,若是真的按照崔儀嘉說的,那她就是公然的大不敬!


    崔儀嘉瞠目結舌的看著她,似乎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眼底噙著淚水,哽咽道:“青果,我自認待你不薄,你若是真的想要伺候殿下,我也絕對不會攔著你,可是你為何要說是我要你伺候。”


    “殿下來宮裏,是我的福分,我怎麽會把這福分推給別人。”崔儀嘉眼底閃爍著,好似是對青果的失望還有痛心。


    “你別裝了,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青果猛地大叫起來,目光惡狠狠的看著崔儀嘉。


    她越是暴躁,崔儀嘉就越是開心。


    隻是幾句話的功夫,就讓淩昔欣賞了一出大劇,他的眼神停在崔儀嘉的身上,她麵色發白,嬌小可人。另外一個麵目兇惡,底氣十足。


    “都給孤閉嘴!”兩個人還在爭論不休,淩昔皺著眉喊道。


    他站起身,在兩人麵前停駐:“身為奴婢,大放厥詞,在主子麵前就是這般稱唿。現在還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杖斃了。”


    青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匍匐在地上,不斷地磕頭:“殿下,奴婢冤枉啊,這事情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淩昔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瞧見她伸手想要抱住他的腿,怒斥道:“還不趕快把人拖下去。”


    旁邊的小太監們如夢初醒般,連忙把青果給拖了出去。


    淩昔對於這事情到底是誰做的並沒有興趣,總歸是有一個人說了謊。再看那青果對崔儀嘉的態度,這氣焰比崔儀嘉這個主子還要囂張,直接就懲治了。


    他沒讓崔儀嘉起身,反而沉聲斥責:“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崔儀嘉垂下眸子,眼底早已一派笑意,可是說話的聲音卻還是顫抖著:“臣妾管教不嚴…”


    她身子蜷縮在一起,像是要把自己全部藏住。


    淩昔看著有些腦仁疼,緊皺著眉道:“起來吧。”


    崔儀嘉這才緩緩起身,她緊張的走到淩昔身邊,輕聲道:“殿下,都是臣妾的錯。”


    這麽一折騰,淩昔也沒了興致,淡淡的點了點頭,準備起身離開,卻被崔儀嘉拉住了袖口:“殿下,您今晚可以留下來嗎?臣妾…臣妾有話給您說。”


    淩昔本打算離開,可現在聽見崔儀嘉這麽說,挑高了眉,望著她看。她眉眼帶了些堅定,仿佛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倒真的挑起了他的興趣。


    原本已經站起身,可現在又再次坐下。


    他讓宮人把這燭火再一次熄了,同崔儀嘉躺上了床。


    “殿下,青果是臣妾父親派來的。”崔儀嘉靠在淩昔的身邊,幽幽的道,“臣妾一直都知道父親不喜歡臣妾,一直強忍著,可是沒有想到,今日青果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臣妾很慚愧。”


    淩昔淡淡道:“這跟你沒關係。”有的人心思的大了,一般人又怎麽能發覺。


    崔儀嘉嘴角勾起一抹笑:“殿下不怪罪臣妾就好。”


    她蹭了蹭淩昔的胸膛,語氣親昵:“臣妾心儀殿下,卻不知道怎麽才能幫上殿下,臣妾的父親喜歡的是家中的姨娘,對臣妾和母親不管不問,臣妾沒有一個強硬的母族可以幫您,唯一能做的,隻有拉攏大姐姐、靖安侯府了。”


    淩昔神色淡淡,聽到這倒是多看了崔儀嘉幾眼。


    他並沒有覺得崔儀嘉有那麽大能耐,能夠拉攏到崔靜嘉和靖安侯府。


    “若是你能做到,未嚐不可。”雖然這般認為,可是淩昔並沒有把話全部堵死,哪怕不是全數拉攏,有這個苗頭也不錯。他差點都忘記了崔儀嘉的身份,很值得利用。


    崔儀嘉像是受到了鼓勵般,抬起頭愉悅的看著淩昔:“殿下,臣妾可以的幫到您就好。”


    淩昔摸了摸她的後背,閉上眼道:“睡吧。”


    崔儀嘉卻不甘心就這麽睡了,淩昔一般在她這裏都會做那些事,她想要個孩子。有個孩子,在這東宮中就有了個保護。


    她緩緩的爬在淩昔的身上,輕笑著,把唇印在他的唇上,她知道淩昔最喜歡她的嘴。


    淩昔緩緩睜開眼,崔儀嘉的神情不似往日,瞧著異常陰媚。


    ……


    清寒宮的動靜這般大,自然吸引了眾人關注的目光。


    雲閆歡讓人去打探了那頭發生了什麽事情,待知道淩昔處死了一個宮女,雲閆歡心頭一跳。淩昔向來不會管這種事情。


    還有,這事情發生的太過離奇了些。到底得心多大的宮女才敢做這樣的事情?


    起碼雲閆歡不相信,哪怕聽到青果對崔儀嘉的態度,雲閆歡也感覺這事情不對。這是她的直覺,一個宮女,就在宮殿裏這般,這主子還在側殿呢。


    比起崔儀嘉的話,她更相信青果一直說的。


    也就是說,崔儀嘉要除掉這青果。這麽一想,就覺得有意思了。崔儀嘉借人之手弄掉這青果,就像是一個訊號,她不甘心了。


    要在這東宮裏大展身手了,雲閆歡順著這條思路想去,越發警覺。崔儀嘉在這東宮同她侍寢平分秋色,很容易就懷上孩子。再出現一個孩子,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不能再坐以待斃。


    最好的方法就是她自己能生一個孩子。


    *


    楚國公府今日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崔靜嘉在聽到崔儀嘉來探望她的時候,還錯愕了不少。就算是崔儀嘉進了太子東宮,她也沒料到她會來找她。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好到這個地步。


    更為關鍵的是,淩昔和雲閆歡就這麽放人了,這妃子進出宮那麽容易了嗎?


    不過人都到了家門口,崔靜嘉也不會讓人攔著,派人把崔儀嘉招待到前院,崔靜嘉隨意換了一身衣裳,這才趕了過去。


    崔儀嘉摩挲著茶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楚國公府。雖然比不上那東宮富麗堂皇,可是這屋子裏的裝扮也是極為出眾,名家畫章錯落有致的擺放著,有的是底氣。


    “拜見良儀。”崔靜嘉一進門,就行了個禮。


    崔儀嘉笑妍妍得走過來,扶起崔靜嘉:“姐姐莫要同妹妹生疏了,咱們姐妹兩也有好些年沒見了。靜嘉姐姐,可是忘了儀嘉?”


    崔靜嘉聽得眼皮一跳,現在這個表麵笑妍妍的女人,和之前那個隻會逞兇蠻橫的崔儀嘉不一樣了。


    “姐姐怎麽會忘了你?聽說你進了東宮,日子過得還好?”崔靜嘉同崔儀嘉笑著坐在一旁,溫聲問道。


    崔儀嘉苦苦一笑,搖了搖頭:“總歸能過得去,隻是我這身子還是太年幼了些,承受不住和殿下歡愉。”


    崔靜嘉也皺起眉,崔儀嘉的年紀就擺在這裏了,她最近也略有耳聞,淩昔三番五次的去她那處,承寵得次數有些頻繁了。


    “靜嘉姐姐,實不相瞞,妹妹這次來的確是有求於你。”崔儀嘉直接把話挑明了,雖然她目的是為了同崔靜嘉交好,可若是按照正常情況那定然是走不通的。


    崔儀嘉看著這廂房裏服侍的下人,崔靜嘉蹙眉,讓下人們出去。


    屋子裏的人沒了,崔儀嘉瞧著更加自如了。


    崔靜嘉看著她,她的臉上依然維持那笑容:“妹妹不想要父親好過,希望姐姐能幫妹妹。”


    崔儀嘉此刻的笑容有些冷了,還帶了些陰厲:“姐姐興許不知道,分家後妹妹的生活是怎麽樣的。父親寵愛那姚姨娘,日日陪伴,而我和娘則是被壓得死死的。”當然也有她娘對崔鴻永心死了的原因。


    “這次我進宮,根本沒有絲毫征兆,父親直接就讓我上了轎子,等到了東宮,我才知道父親到底做了什麽。”崔儀嘉笑著,可是崔靜嘉卻能從那笑容裏讀出痛苦。


    “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做是他的女兒,現在我表麵上是承寵了,可是誰又能知道我心底的苦。”崔儀嘉轉身,直接把自己衣袖那頭。拉開,再一次顯現那斑駁的痕跡。


    “姐姐,殿下即將弱冠,而我呢,還未及笄。”


    崔靜嘉坐在那頭看著,崔儀嘉的身上的痕跡她並不陌生,在成親時,楚弈言那天晚上就弄出了這種痕跡,不過他還是憐惜了她,沒有過分折騰,遠遠沒有崔儀嘉這看起來那麽猛烈。


    “這痕跡有昨日的、有前日的,每天都在,姐姐還要再看看嗎,我這破舊的身子,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麽。”崔儀嘉自嘲著,兩隻眼直勾勾的盯著崔靜嘉看著。


    崔靜嘉頓了頓,搖了搖頭,輕聲道:“平日還是以身體為主吧,我瞧著你瘦了不少。”


    崔儀嘉把痕跡遮住,苦笑起來:“姐姐,這不是我能夠掌握的,殿下來了,我還能不迎接嗎?這東宮裏誰不盼著殿下能臨幸,若是差了一步,那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崔靜嘉心底對淩昔的印象有些改變,上輩子她也沒有看到淩昔這般“殘忍”的對待過別人,就算是再怎麽寵愛的妃子,最多也隻是淡淡的痕跡,哪裏像是崔儀嘉這般激烈的。


    光是看著,她都覺得有些疼。


    現在的崔儀嘉也是有些瘋魔了,她被這吃人的東宮給折磨了,所以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寄托。崔靜嘉能夠明白那種心情,可是卻並不是很能理解崔儀嘉的作法。


    崔儀嘉想要折磨崔鴻永,崔靜嘉是斷然不會插手進去。


    哪怕她心底對崔鴻永也有過怨,想要解決掉他,但和崔儀嘉聯手,崔靜嘉沒有把握,她這是下套又或者是其他的。


    歸根究底,她對能對自己親生父親下手的崔儀嘉還是有些遲疑。或許崔鴻永的確是做了什麽讓崔儀嘉恨得事情,但那不是她的事情,她的一舉一動很有可能會引起眾人關注。


    “姐姐,妹妹已經看出姐姐的想法了,看來姐姐是不會幫妹妹這個忙了。”崔儀嘉站起身,有些落寞。


    崔靜嘉輕歎一聲:“儀嘉,現在姐姐嫁人了,這一舉一動都關乎著這楚國公府,所以這個忙姐姐不會幫你。不過,姐姐也要告訴你,你若是不喜你父親,那也不要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百善孝為先,這孝道壓在人身上,你未來的路會更難走。”


    她這也算是對崔儀嘉的勸告了,若是崔儀嘉執迷於崔鴻永,那她也不會多說什麽,也要看她到底會怎麽做了。若是選擇玉石俱焚,對誰也沒有好處。


    崔儀嘉不意外崔靜嘉會說出這種話,她總是透徹的,會勸告,但自己卻不會輕易插手。也是,畢竟她手裏沒有足夠的籌碼,來讓崔靜嘉心動。


    “儀嘉謝謝姐姐提醒,這個事情,妹妹會好好再琢磨的。”崔儀嘉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


    崔靜嘉側身看著她,叮囑道:“姐姐能說的就是這麽多,身體是最關鍵的,你年紀輕輕,房事還是少一些。現在生產對你來說也是負擔,你明白嗎?太子殿下性格溫和,可也有所偏好,投其所好,或許太子也能多憐惜你一些。”


    “姐姐能幫你的隻有這點了,一會我會讓人寫一份太子殿下的喜惡給你,你看過後,就燒了吧。”


    這可是意外之喜了,崔儀嘉驚訝的看著崔靜嘉,心底倒是越發堅定拉攏崔靜嘉的想法了。


    這些日子,她根本就沒有看出淩昔有什麽偏好,不過她看不出也實在是正常,因為淩昔在她身上根本不曾投注過關注,除了晚上留宿外,待得時間甚少。


    “看來這一趟,妹妹沒有白來。”崔儀嘉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看著崔靜嘉的臉,越發溫和起來。


    這時,她才認真打量起崔靜嘉,兩個人的容貌對比起來,越發顯得崔靜嘉清新脫俗、美麗動人。原本的開心,又淡了些,沒有人不會不在意自己的外表。


    ------題外話------


    寫完了,_(:3ゝ∠)_,再次對不起各位小天使,讓你們久等了。


    酥酥會做一個勤勞的碼農的,嗷嗚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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