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在一旁心驚膽戰的站著,她有了一些不好的聯想。之前和家中那群小姐妹逗趣,分享一些事情的時候,她聽到過一個新進府的丫頭說過。


    她上一個主子,有一個特別的癖好,那就是愛女子不愛男子。那主子身邊親近的丫鬟都被打死了,隻有外圍的因為了解不多,有的甚至不了解,這才逃過一劫,隻是被發賣。


    那個丫頭,恰恰就是知道一些的。


    那位小姐,平日完全瞧不出什麽不正常。隻是在看到一些漂亮的女子的時候,會上心,然後就像是朋友之間的相處一般,潤物細無聲的接近對方。


    一個事事都為對方考慮的朋友,真心實意的,對方小姐隻會以為這是個知心好友罷了,根本不會想太多。


    然後慢慢的,那小姐覺得時機成熟了,就會開始不著痕跡的做出一些過於親密的舉動……


    花晴不敢在繼續想下去,此刻她隻覺得隻是閑談裏的話,變成了自己身邊的事實,完全不敢相信。


    她家小姐往日裏可不是相當正常嗎,可是自從來了這靖安侯府,在除夕夜瞧見了崔家大姑娘一次,就開始變了。


    平日嬌滴滴的女子,每日搗鼓著吃食,現在又用可以說得上癡迷的眼光看著崔靜嘉,簡直讓人毛骨悚然起來。


    她不由的開始迴想起自己平日裏和聞紫煙的相處,不知怎的,有些慶幸起自己顏色不好。自家小姐沒看上她。


    但是餘光瞄到聞紫煙的側臉,又覺得十分可惜,自家小姐這般模樣,為什麽不能喜歡一個男子呢。女子又怎麽比得上男子好,再說,自家小姐馬上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就算是喜歡上崔家大姑娘,也沒有一個好下場啊。


    崔大姑娘,光是瞧著也不像是好這一口的。一瞬間,花晴就想到若是崔大姑娘被自家小姐感動了怎麽辦,這靖安侯府定然不會放過她們的。


    雖然是在溫暖如春的裏屋,可是花晴卻被凍得打了個寒顫。


    “看來靜嘉妹妹和我的口味一樣呢,喜歡吃甜的。”聞紫煙幽幽的開口說道。


    崔靜嘉沒有再吃那金黃酥,放在一邊道:“我和爹爹的口味較為相似呢,嗬嗬。”


    猝不及防聽到那兩個字,聞紫煙的雙眼清亮不少,然後按捺住自己的激動,努力裝作平靜的道:“原來二爺的口味是這樣的,我還以為男子一般不喜甜食呢。”


    她爹爹本就不愛吃甜食,她往日倒是還喜歡的用一些,或許因為心境不同,對甜點的熱愛也淡了幾分,現在更是覺得隻要合適的就好。


    不過這些,崔靜嘉覺得沒有必要說出來,隻是點點頭。不過在聽到聞紫煙叫自家爹爹為二爺的時候,有些怪怪的感覺。


    崔靜嘉不欲多說,聞紫煙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神情黯淡了些許。不過又立刻給自己鼓起勁來,崔舒明,他喜歡吃甜食!


    兩個人均是不說話,場麵驀地就冷了下來。


    “大姐姐可在裏麵?”聞紫煙正在想用什麽開口,突然,這屋中的寂靜就被打破了。


    崔靜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高聲喊道:“惠音來了?”


    環佩作響聲伴著細碎的腳步聲,崔惠音從一側走了進來,溫良的笑道:“靜嘉姐姐。”


    似乎才發現聞紫煙也在一般,立刻緊張起來,埋著頭局促道:“聞姐姐。”


    崔靜嘉對著崔惠音招了招手,示意崔惠音坐到自己身旁。崔惠音從善如流的到了崔靜嘉身邊坐下,略微不安的小道:“靜嘉姐姐,我可有打擾到你?”


    崔靜嘉瞧見崔惠音這麽不安的模樣,連忙安撫道:“自然是沒有,你今兒怎麽也來了,也不派人來個消息,可有凍著?”


    伸手碰了碰崔惠音的手,雖然不涼,但是也隻是平常的溫度。立刻用自己暖和的小手握了過去。


    崔惠音不僅僅手心暖和,心也暖和不少,餘光瞥向在一旁緘默不語的聞紫煙,更加親昵衝著崔靜嘉道:“沒有凍著呢,今日有些想姐姐了。”


    崔靜嘉不免覺得好笑,今日是什麽好日子不成,一個個都想著她,都來見她。


    “怎麽沒瞧見柔嘉,這些日子瞧著你們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崔靜嘉帶著幾分挪揄的道。


    “靜嘉姐姐可是吃醋了?”崔惠音聽著崔靜嘉問話,心情愉悅起來。


    崔靜嘉裝作生氣的模樣,虎著臉點頭道:“當然吃醋了,惠音都不來找我了。每日就隻記得柔嘉。”


    崔惠音雙目神采奕奕,兩隻手拉著崔靜嘉的胳膊,撒嬌道:“惠音最喜歡的還是靜嘉姐姐,姐姐不要吃醋了。”


    她這幅小女兒的嬌態倒是讓崔靜嘉訝異不少,前些日子崔惠音倒是平靜的像是一潭深水,懂事知禮。現在卻跟她撒嬌起來,好似在她麵前才能真正放鬆起來。


    崔靜嘉一下就心軟下來,手指輕輕拍了拍崔惠音的手,道:“好好好,不生氣,你這樣可是讓聞姐姐看了笑話了。”


    聞紫煙聽了,立刻擺手道:“這倒沒有,你們兩姐妹關係真好。”


    兩個人既不同父也不同母,關係還能這麽好,實在是罕見。聞紫煙看了看崔惠音,比起崔靜嘉,崔惠音長得就普通了不少,眉宇間和靖安侯並不像,看樣子應該是和她母親相似。


    這崔惠音還是長房的庶女,想來應該是花上不少的功夫,才和崔靜嘉如此要好。


    “這是什麽?”崔惠音有些驚詫的指了指放在崔靜嘉旁邊的那金黃酥,輕聲問道。


    崔靜嘉笑了笑道:“是聞姐姐帶來的一點吃食,你要嚐嚐麽?”


    崔惠音眸子一深,就道:“早就聽說了聞姐姐心靈手巧,這是親手做的吧。”


    聞紫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默認崔惠音說的話。眼神在崔靜嘉和崔惠音兩人麵前流轉。


    崔惠音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誇了一番,便繼續和打崔靜嘉聊起天來。


    聞紫煙被落了臉,也沒不高興,反而靜靜坐在一邊看著崔靜嘉和崔惠音。


    崔惠音表麵上和崔靜嘉聊著天,可是實際上卻留了個心眼觀察聞紫煙。聞紫煙望著崔靜嘉,出著神,似乎在透過崔靜嘉看某個人一樣,眼中還含著些許傾慕。


    傾慕!崔惠音猛地一精神。


    晶亮的眸子朝著崔靜嘉看去,正巧瞧見崔靜嘉微微一笑,眉宇間頗有幾分崔舒明的風采。


    想起聞紫煙正是從除夕夜那晚開始變得對崔靜嘉殷勤,恍若明白了些什麽。


    這聞紫煙莫不是喜歡起二伯父了吧?


    饒是崔惠音都忍不住有些咋舌,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這聞紫煙也太厚臉皮了吧。她細細的朝著崔靜嘉看去,發現她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表情。


    立刻就感覺到,這事情,崔靜嘉應該還沒發現。


    聞紫煙還不知道自己的心事,隻是一個照麵就被一個小丫頭給發現了。又坐了一會,發現崔惠音有意無意的拉開自己和崔靜嘉的距離,微微挑高了眉,對著崔靜嘉道:“靜嘉妹妹和惠音妹妹,我還有些事,就先迴去了。”


    崔靜嘉站起身,對著翠芽道:“翠芽,代我送送聞姐姐。”


    聞紫煙擺擺手,拒絕道:“不用,靜嘉妹妹太客氣了。”說著,給花晴投去一個眼神,溫婉的笑了笑,穿上大衣,款款離去。


    等到屋子裏隻剩下崔靜嘉和崔惠音了,崔惠音才慢慢道:“大姐姐不覺得聞家姐姐很奇怪嗎?”


    “看來惠音也發現了,惠音是怎麽看的?”崔靜嘉笑著問,崔惠音的觀察能力向來出色,若是真的有什麽她忽略的問題,倒也得一個提醒。


    崔惠音的手指輕輕撫上崔靜嘉的臉龐,輕聲道:“剛剛聞姐姐用那種爹爹看母親的眼神看著姐姐,像是在看自己喜歡的人一樣。”


    崔靜嘉不知怎的,一股寒氣就上來了,又聽到崔惠音接著道:“剛剛惠音又看了看,聞姐姐好似不是在看姐姐,而是透過姐姐在看其他的人。”


    沉默了一瞬,崔惠音收迴自己的手,聲音又低了幾分:“靜嘉姐姐長得和二伯父真像。”


    最後那句話若不是崔靜嘉一直注意著,恐怕還真聽不見。


    身子像是被施了什麽法術一般,僵直的坐在那頭,崔靜嘉的眼睛瞪大了幾分,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一股怒火從心底湧了上來。


    她手指的緊緊捏在一起,半響,平靜下來,對著崔惠音認真的道:“若不是惠音點破,我還當真發現不了。”


    崔靜嘉隻覺得聞紫煙對她好的有些奇怪,卻沒有把事情往這方麵想,有的事情,隻要一點就透。


    剛剛聞紫煙問的口味,立刻就有了方向。她從未想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可能是惠音看錯了,大姐姐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崔惠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完,可是心中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就算是這聞紫煙不是,可是因為這麽一出,在崔靜嘉這裏也沒有什麽好印象了。


    崔靜嘉臉色微冷,那麽,那所謂的葉家姑娘,也是假的咯。


    這麽一想,聞紫煙的形象在崔靜嘉這裏一落千丈,她擰著眉,不愉的繃著一張小臉。若是真的如同崔惠音猜想的那樣,這聞紫煙倒是真真切切的給她上了一課。


    仔細一想,剛剛也隻是她說了那特征,然後聞紫煙在一旁附和,頭頭有道,她似乎把自己的想法全部暴露在人前了。


    上位之人為何會隱藏自己的心思,是否就是因為有人總會鑽了這樣的空子,生生讓人把心都給冷了下來。


    “這個事情,我會看著辦的,惠音還有什麽事兒嗎?”被提醒之後,崔靜嘉也沒了聊天的心思。


    崔惠音看著自己目的達到,也不多留,現在讓崔靜嘉一個人靜一靜想清楚是最好的,嘴角一揚,溫軟的安慰起崔靜嘉:“沒事了,大姐姐別想太多。”


    送走了崔惠音,崔靜嘉佇立在一邊,眼睛望著窗外,流露出不和年紀的複雜情緒,然後緩緩開口:“嬤嬤,你說我長得像爹爹嗎?”


    喜嬤嬤垂著頭在一旁,自然的道:“小姐笑起來的時候,的確和老爺有幾分相像。”


    “那聞紫煙是真的看上爹爹了?”崔靜嘉半眯著眼,聲音冷冽起來。


    喜嬤嬤剛剛沒聽崔靜嘉和崔惠音的話,現在一聽,立刻就通透起來,當即眉頭就皺了起來。


    崔靜嘉的話裏微微有些僵硬:“她怎麽敢這麽想!”更怎麽敢懷抱著這種心來接近她。


    親近她,想要通過她來接近她爹爹,也不看看兩個人相差多少歲,也不想想寧氏!


    喜嬤嬤卻沉默下來,瞧著滿臉含怒的崔靜嘉,道:“小姐,她當然敢這麽做!”


    崔靜嘉不敢置信的抬起頭望向喜嬤嬤,似乎沒有料到喜嬤嬤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唇線緊抿成一條,剪水似的瞳孔還印著喜嬤嬤的模樣。


    “小姐,有的人是沒有臉皮的。”這後院醃臢事,喜嬤嬤覺得這個時候給崔靜嘉說一說,長個心眼,極有必要“她們不會顧忌好看不好看,隻要能吃上一口,就會使上渾身的力氣。”


    “夫人膝下無子,現在老爺不擔心,但是以後呢?”寧氏雖然表麵上淡淡的,可是實際上還不是每日都在服用那些補藥,想要懷一個男孩嗎。


    崔靜嘉默然,臨到她死去,娘親都還沒有剩下一男半女,一直都隻有她一個人。


    喜嬤嬤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殘酷:“老夫人仙去,所以夫人的壓力才小一些。時間久了,外麵的人也在背地議論。隻要夫人沒有生出一個男丁,這個事情就不會完。”


    “那位鐵定是打著這個主意,所以才肆無忌憚的想要勾引二老爺。也不怕自己的吃相太難看了。”


    崔靜嘉仰起頭,有些落寞的道:“嬤嬤,我不相信爹爹是那樣的人。”


    上輩子不是也過了那麽些年嗎,崔舒明身邊還是隻有寧氏一個人,並沒有所謂的紅顏知己,也沒有姨娘。


    喜嬤嬤靠近崔靜嘉幾分,道:“小姐,老奴也相信老爺,可是人言可畏,流言會害死人。”


    上輩子的崔舒明是承擔了多少壓力,才抗住了一切?此刻的崔靜嘉有些發酸,而自家娘親恐怕也是吃了黃連,苦在了心裏。


    這輩子,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改變。


    “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娘親吧。”崔靜嘉轉過身,直視著喜嬤嬤“試探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心思。”


    “喏。”喜嬤嬤明白,崔靜嘉心裏到底還是有那麽一分不相信的。


    崔靜嘉掀起眼皮,若是聞紫煙的真的是那樣的心思,那麽她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她。既然有這樣的心思,那麽就要有被暴露出來的打算。


    翌日。


    崔靜嘉特意邀請了聞紫煙來自個屋子,她今日特地派人告訴了崔舒明了一聲,請崔舒明過來教她練字。


    聞紫煙不覺有異,欣然前來,坐在屋子裏,正和崔靜嘉寒暄著,就聽到下人們進來道:“小姐,二老爺來了。”


    崔靜嘉聽到,立刻就驚喜的站了起來,笑道:“快讓爹爹進來。”


    本以為崔舒明會進來,但是卻看到那丫頭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聞紫煙,輕聲道:“小姐,二老爺說在書房等你,就不進來了。”


    其實崔舒明是聽到崔靜嘉正和聞紫煙在一起,想了想還是決定避嫌,直接去了書房。


    原本的想法一空,崔靜嘉沒料到自家爹爹居然會避嫌,直接不見人了,有些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


    聞紫煙僵硬的身子在聽到那丫鬟說的話後,放鬆了下來。但是想著不能見到崔舒明,心裏跟貓撓了一樣。


    光是看崔靜嘉,已經遠遠的不能滿足她了。現在有一個可以看到本人的機會,可是卻又見不到…


    她咬了咬牙,衝著崔靜嘉體貼的道:“若是隻是幾句話的話,我去後麵的屏風躲著就好。”


    崔靜嘉的屋子裏擺著一個桃木屏風,坐在那後麵的話,外麵的人若是不注意的話,定然是發現不了的,可是裏麵的人隻要側著身子,尋一個角度就可以很輕易的看到外麵。


    “不會麻煩嗎?”崔靜嘉直勾勾的看著聞紫煙,語氣加重了幾分。


    這怎麽會麻煩,聞紫煙巴不得崔靜嘉能答應,擺手笑道:“無礙的,若是隻是兩三句話的功夫的話。”


    她耳根微微泛紅,麵若桃腮,一副等待心上人的模樣。


    崔靜嘉在一旁瞧了,又有什麽不明白的,現在留心之後,才發現這聞紫煙處處都是破綻。


    但是,她還是裝作一副為難的神情,緩緩的道:“還是算了,聞姐姐,要不然改日你再來?今兒恐怕會和爹爹說上不少。”


    才剛來一會就被崔靜嘉委婉的勸走,聞紫煙有些驚詫,有些不快。但是更多的是不情願,她想要再看上崔舒明一眼。


    崔靜嘉看到她眼尾的媚色,心直直的落了下去,渾身氣的發抖。這聞紫煙倒是絲毫不掩蓋起對她爹爹的愛慕了,看人看的忒是惡心了些。


    當下就不欲在這屋子裏呆著,連話都沒有說,直接出了屋子。


    屋外,寒風戚戚。乍一從溫暖的屋子出來,被冷風一吹,崔靜嘉立刻冷靜下來。


    喜嬤嬤在她身後安撫道:“小姐,不要氣壞了身子。”


    要想解決聞紫煙這樣的女子,喜嬤嬤的法子多了去了,可是這次她想要讓崔靜嘉自己做主,所以隻是讓崔靜嘉冷靜下來。


    崔靜嘉權當耳旁風了,她怎麽會不氣,不過現在雖氣,但也知道光是生氣是沒有用的。


    朝著一旁的書房邁著步子,道:“嬤嬤,我省的。”


    進了書房,崔靜嘉朝著內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站的挺拔的爹爹,雖然隻是一身青衣,卻高大俊秀,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書生氣。


    “爹爹。”崔靜嘉嘴角上揚幾分,嬌聲喊道。


    崔舒明轉過身子,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就笑道:“婉婉怎麽今日想著爹爹了?”


    崔靜嘉迎了過去,捂著嘴笑了笑:“因為許久沒有見爹爹了,靜嘉的字有了進步,想要爹爹誇誇。”


    崔舒明隻當聞紫煙走了,對於崔靜嘉說的進步來了興趣,摸了摸自家女兒乖巧的側臉,道:“寫兩個字讓我看看。”


    崔靜嘉也不推脫,徑直走到書桌邊,就著早已經準備好的筆墨,提筆落字。


    她的字在這麽幾個月的練習下,又和之前有了微微的不同,寫下兩個大字之後,放下筆,看向崔舒明。


    崔舒明低下頭仔細的看了那字幾眼,他印象裏崔靜嘉的字還是那一般的簪花小體,倒是未曾看過崔靜嘉改變之後的字。


    所以現在看起來,倒是驚訝不少,不住的朝著崔靜嘉誇獎道:“靜嘉這字,倒是越發好了。除了這收筆還不夠流暢,其餘的,極好。”


    崔靜嘉突然抬頭,道:“爹爹,靜嘉給您畫一幅畫吧。”


    崔舒明伸手捏了捏崔靜嘉的臉,故意裝作不相信的樣子道:“原來我們婉婉還是一個才女,爹爹這算不算是撿到寶了。”


    崔靜嘉吐了吐舌,心情也明媚了起來,故作兇狠的瞪了一眼崔舒明一眼:“爹爹居然敢不相信靜嘉,算了,不給爹爹畫了。”


    瞧見崔靜嘉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崔舒明連忙哄道:“是爹爹做的不對,爹爹自然是相信咱們家婉婉的。”


    崔靜嘉嘴角一彎,深沉的點點頭:“爹爹知道錯就好了。”嘴角的笑容像是偷了腥的小貓,頗有幾分古靈精怪的味道。


    “不過靜嘉現在技藝不精,等我再練習練習,再給爹爹畫。”


    崔舒明哪裏會不答應,隻要崔靜嘉有這份心就足夠他開心了。


    這字也看過了,崔靜嘉把崔舒明扯到一邊,站在身後給他捏了捏肩膀,嬌聲細語道:“爹爹,我們來說會話吧。”


    崔舒明享受著自家女兒的按摩,半眯著眼,道:“婉婉想說什麽?”


    “爹爹,那天,我看到娘喝藥了。”崔靜嘉打定主意想要探查崔舒明的想法,聲音輕柔緩慢的說道。


    這也不是胡說,除了剛迴來的時候看到寧氏偷偷喝藥,之後她也陸續看到了幾次。不過似乎她娘親是瞞著崔舒明的。


    崔舒明眉心一皺,拉過崔靜嘉的小手,雙目望著崔靜嘉,問了起來:“你娘身體有什麽不適?”


    “我問娘親,娘親說是要給靜嘉生個弟弟妹妹。”崔靜嘉聲音低了些許,“靜嘉看著那麽一大碗苦藥,娘親卻連眉頭都不皺。”


    崔舒明愣在一邊,就算他知道寧氏一直愧疚沒有給他再生一男半女的,但是也不知道寧氏居然背著他,一直服著藥。


    聽崔靜嘉的語氣,似乎不是第一次了。崔舒明神情微微嚴肅了幾分,問道:“靜嘉瞧見過幾次了?”


    崔靜嘉道:“有四五次吧,爹爹,娘這麽做這的有效果嗎?”


    是藥三分毒,若是他知道的話,定然不會允許寧氏喝藥的,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寧氏才瞞著他這個事情。


    他神色緊繃,看了一眼在旁邊的崔靜嘉,舒緩了幾分:“這個事情,爹爹知道了,會給你娘好好說的。”


    崔靜嘉笑著點頭,坐在崔舒明的身邊,兩隻大眼睛瞅著自家爹爹:“爹爹,娘親生不出弟弟妹妹,爹爹會嫌棄娘親,會討厭靜嘉嗎?”


    “怎麽會,”崔舒明眸子深了幾分,沉聲道,“就算你娘生不出弟弟妹妹,爹爹也不會嫌棄你娘的,更加不會討厭我們婉婉的。婉婉可是爹爹的掌上明珠。”


    “靜嘉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若是沒有原因的話,自家女兒是不會想到對著他說這話的。崔舒明了解崔靜嘉的性子,疑惑的問了起來。


    崔靜嘉沒有想到崔舒明那麽敏感,不過轉眼就有了說辭,垂著頭,有些喪氣的道:“聽到別人說的。”


    “誰說的?”崔舒明耐心的問道,到底是誰敢如此大膽,在崔靜嘉麵前說這樣的話。


    崔靜嘉自然不可能把和喜嬤嬤的分析說給崔舒明聽,那些話隻能她和喜嬤嬤兩個人在的時候說說,現在若是說出來,喜嬤嬤鐵定要被崔舒明責怪。


    她眼咕嚕一轉,低聲道:“記不得了,也不知道從哪裏聽的。”


    崔舒明哪裏不知道崔靜嘉這是不想說的意思,看來還是她身邊的人說的。喜嬤嬤和翠芽都是崔靜嘉身邊知根知底的人,這種不著調的話,應該不會給崔靜嘉說。


    最近和崔靜嘉相處的比較多的也就隻有一個人——聞紫煙。


    那個武毅伯府的姑娘,聽人說這段時間倒是來找崔靜嘉許多次。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給年僅九歲的小姑娘說這種話,這心是有多黑。


    “聽爹爹的話,別胡思亂想。爹爹是不會嫌棄你娘的,放寬心吧。”


    崔靜嘉昂著頭,笑了笑,這個時候的崔舒明,無端的給人一股濃濃的安全感。


    …


    寧氏正繡著裏衣的刺繡,就瞧見崔舒明挑開簾子走了進來。她微微抬高眉,這才去了多久,就迴來了。


    把手中的衣服放下,迎了過去:“靜嘉那丫頭這麽快就放你迴來了?”


    崔舒明望著自家娘子,肌膚勝雪,溫婉嫻靜,現在嬌嬌的笑著,明明崔靜嘉都快十歲了,而她卻依舊像是剛剛嫁給他的那模樣。


    心不知怎的,就一熱。自顧自的把手探過去,摟著寧氏就坐上了床榻。


    寧氏猝不及防被攬個正著,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到了床榻上,頭微微昂了起來,緊張的道:“你這是做什麽,一會讓人瞧見就不好了。”


    崔舒明聞著寧氏身上的味道,一股舒寧的感覺撲麵而來,輕輕笑道:“這個時候誰會來?”


    往常若是寧氏這麽說,他定然會守著禮,可是這個時候卻像是毛頭小子一般,把雙手環在寧氏身上,死死的不撒手。


    寧氏又是氣又是羞的,雙頰泛紅,推拒道:“這還是白日呢,你今日是怎麽了。”


    崔舒明聞言,並不鬆手,反而抱著寧氏又往上提了幾分,讓寧氏坐在自己的腿上,手就朝著裙子伸去:“今日靜嘉問了我一個問題。”


    兩個人正做著這麽親昵的舉動,崔舒明卻突然說起崔靜嘉,寧氏原本還火熱的臉立刻就驚詫起來,冷靜了幾分,問道:“靜嘉問你什麽了?”


    崔舒明斜著睨著寧氏,低沉的道:“她問我若是娘親沒有生出弟弟妹妹,我會不會嫌棄你,會不會不喜歡她。”


    寧氏小臉煞白,顧不得攬著崔舒明的動作,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崔舒明這是知道了?


    還來不及解釋,就感受到崔舒明動作不停,反而越來越大膽起來,醇厚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你和靜嘉都是我心頭好,你說我會不會嫌棄你。”


    話音一落,崔舒明就湊上寧氏殷紅的嘴,細細的親了起來…。


    *


    崔靜嘉自然不知道自己隻是隨意的一問,居然讓崔舒明生氣了,更加想不到自家爹爹生氣後是如何懲罰她娘親的。


    喜嬤嬤杵在她身邊,給她端了一杯暖茶,輕聲道:“小姐,您打算之後怎麽辦?”


    崔靜嘉端著那茶喝上一口,道:“嬤嬤,你說我該不該給娘親提個醒。”


    她是有所顧慮的,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把聞紫煙送迴武毅伯府,但是現在聞紫煙並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隻是心神蕩漾罷了。


    她不是聖母,不會什麽都原諒。但是也不想把事情做的那麽絕。若是聞紫煙隻是想想,並不想做什麽的話。讓聞紫煙這輩子毀掉,就有些殘忍。


    但是另一方麵。


    狗急了也會跳牆,若是聞紫煙最後孤注一擲,做出點什麽,到時候她定然會恨死自己的。


    寧氏護了她一世,這輩子,她也想要護著寧氏不受傷害。


    “全憑小姐處置。”喜嬤嬤在一旁,這個事情,還是要看崔靜嘉自己怎麽想的。


    另一頭,聞紫煙迴了屋子,越是想,越是覺得不對勁。


    這崔靜嘉的態度改變的太快了些,好似發現了她的真麵目,一下厭惡起來。


    她有什麽真麵目能夠讓崔靜嘉厭惡的,聞紫煙心神一跳,立刻站了起來。崔靜嘉該不會發現她喜歡崔舒明的心思了吧。


    這個想法一出來,聞紫煙立刻就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崔靜嘉才多大的人啊,怎麽可能會發現,她做的那麽隱晦了。


    可是隨即又想到,那崔靜嘉雖然才九歲,可是做起事來有條不紊的,比起她九歲的時候,可是有不少的差距的,她莫不是小巧了她。


    這侯府的人,沒有一個好糊弄的。


    聞紫煙在屋子裏來迴踱步,有些煩躁,整個屋子透著熱氣,更加讓人煩悶。


    花晴瞧著自家主子在屋子裏轉來轉去的,眼睛都要看花了,連忙問道:“小姐,您是怎麽了?有什麽煩心事了?”


    她想起剛剛自己被自家小姐被崔靜嘉甩了個冷臉,立刻緊張起來,該不會聞紫煙在為崔大姑娘的那事煩躁吧。


    聞紫煙腳步一停,思緒久久不能平靜,出聲道:“花晴,你去把窗戶打開。”


    這天寒地凍的,自家主子不在暖和的屋子裏呆著,偏偏要吹冷風,花晴更是覺得聞紫煙是受了刺激,小心翼翼的去把那窗戶打開一條縫。


    那小縫,跟沒有打開一樣。聞紫煙狠狠的瞪了眼花晴一樣,想了想,要不她迴去給崔靜嘉解釋解釋?


    她其實並沒有對崔舒明有什麽想法。


    腳步不自覺的就踏了出去,花晴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小姐連外衣都沒披就直接走出門了,立刻拿起衣服,就跟了上去。


    一出了院子,聞紫煙就感受到凍人的涼意,花晴把衣服給她穿上,立刻暖和了幾分。


    冷風吹過,感覺腦子也清醒了不少,聞紫煙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若是崔靜嘉根本沒有看出來她的心思,她這麽做不是自尋死路了嗎?


    腳步頓了下來,走路的速度也降了幾分。


    “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您說說,奴婢也好給您出個注意啊!”花晴著急的喊道,她跟在聞紫煙的身後,就光看到聞紫煙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走著,沒看路,現在也不知道聞紫煙到底走在哪。


    四周又是安靜一片,沒有人煙,心底有些發毛,忙阻止聞紫煙繼續走下去。


    聞紫煙瞅了瞅花晴,有些緊張,她有些嚴肅的繃緊臉皮,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花晴,告訴了,自己就多一個幫手,可是也多一份危險。


    瞧著花晴盯著自己的模樣,還是道:“我現在給你說一件事,你不準告訴別人。”


    花晴直覺覺得聞紫煙要告訴自己一個大事,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該不會她家小姐要告訴她喜歡崔大姑娘的事情吧。


    “花晴,我,我,好似喜歡上崔二爺了!”聞紫煙捏著自己的袖口,眸子裏滿是緊張,緊緊地望著花晴,想要看清花晴會是什麽一個反應。


    花晴腦海裏先是一個原來自家小姐不喜歡崔大姑娘,第二個反應就是驚叫出聲:“什麽,小姐,您說您喜歡上崔二爺了?”


    這聲音,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聞紫煙一把捂住她的嘴,一張臉漲的通紅,朝著周圍打量起來,直到確定周圍沒人之後,才鬆了口氣。


    壓低了聲音訓斥道:“死丫頭,你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不是?”


    “不是,小姐,您不就見過崔二爺一眼嗎,您就喜歡上了?”這太不靠譜了吧,最後這一句話,花晴憋在嘴裏沒說出來,不過那意思倒是透過眼神表現出來了。


    “遇到對的人,隻要一眼就夠了,你懂什麽。”聞紫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雖然是說花晴的,卻更加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


    崔鴻永沒有想到自己不過隨便走走都能遇到聞紫煙,更加想不到自己能夠聽到聞紫煙居然喜歡上崔舒明。


    嘴角泛著冷笑,聽著兩個人的談話,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想著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眼眸一沉。


    通過這幾個月的調查,原來是秦老三背叛了他,他更加知道這個消息是通過二房的人交給崔舒誌的。


    這崔舒明和崔舒誌就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同出一氣。雖然上次明麵上是崔舒誌出頭責罵他,可是這崔舒明未嚐沒有推波助瀾。


    這聞紫煙一看就知道成不了氣候,不過,這不代表她出不了什麽亂子,用得好了,也是一枚極好的棋子。


    “大姐夫!”正在想著,突然聽到驚唿,崔鴻永嘴角習慣性的就掛上笑容,頗為邪氣的看向聞紫煙兩人。


    聞紫煙這下子徹底體會到了什麽叫心如寒冰,崔鴻永站著的這個地方,要不是她走上前,當真是發現不了的。


    這麽說,剛剛的話,他肯定是聽見了。


    花晴顫了顫身子,同樣想到了這個可能,剛剛她的聲音有多大,她可是知道的。


    “是紫煙啊,那麽私密的事情,怎麽能在外麵說呢。”言下之意,他剛剛全部聽見了。


    聞紫煙哪裏料到崔鴻永一開口就是這話,到底不過還是個涉世不深的閨中女子,一下就亂了手腳,氣息不穩的道:“大姐夫都聽見了?”


    崔鴻永含笑點頭道:“我都聽見了。”那豪言壯語!


    “你喜歡我二哥,想要做我二哥的侍妾?”崔鴻永瞧著聞紫煙已經要把頭底到地裏去了的模樣,微微含笑道“不用害怕,我並沒有要拿這個威脅你什麽,我隻是問你,若是你想的話,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一把。”


    聞紫煙不敢開口迴答,隻是怯怯的抬起頭,打量了崔鴻永幾眼。崔鴻永絲毫沒有不自在的仍由聞紫煙打量著自己,坦蕩蕩的看著她。


    “大姐夫,是認真的?”聞紫煙低低的問道。


    崔鴻永點頭,噙著笑,滿臉和睦:“自然,按理說,你是我的小姨子,我不幫你,還幫誰。”


    隻要能夠給大房二房找上不痛快的事情,崔鴻永都不介意做。


    寧氏比起趙氏性子太好拿捏了些,這個事情若是真的謀劃成功了的話,想必二房就亂了。


    他眼底幽暗深深,大哥,這是你逼我的,我不弄你,我去弄我的好二哥,這次你還會放過我麽?


    就算知道是與狼共舞,但是這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聞紫煙根本無法拒絕,“那,要怎麽做才好?”


    崔鴻永瞥了一眼聞紫煙,道:“這個事情,不能著急。得徐徐圖之,隻要我二哥沾了你的身子,就算他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


    聞紫煙一聽,腦海裏不知道怎麽的,就腦補出了那個畫麵,男人的溫熱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臉頰,立刻就心猿意馬起來。


    思緒一閃而過,僵硬的身子也鬆了幾分,靠近了崔鴻永幾步,低下身子,輕聲道:“勞煩大姐夫了。”


    崔鴻永望著眼前目光還帶著貪婪的女人,一時間倒是興致勃勃的,他喜歡這樣的女子,隻要抓住了把柄,有的時候比男人還要狠,親昵笑了笑,爽朗道:“不客氣,我樂意至極。”


    具體的崔鴻永還是沒給聞紫煙說,隻讓聞紫煙先迴了自己的屋子,同時又似笑非笑的看了花晴幾眼,聞紫煙立刻就明白他的深意。


    這是要讓花晴管住自己嘴的意思,若是再泄露出來,他可就什麽都幫不上了。


    直到兩個人迴到屋子,她還有些神情恍惚,到底事情能不能成,為什麽大姐夫要幫她,像是線團一樣,在腦子裏打著疙瘩。


    “小姐,您真的要像三爺說的那麽做?”花晴心裏沒底,沒法想象自家小姐做出那樣的事情。


    這簡直就像是那些不正經的姑娘才會做的事情,剛剛崔鴻永在身邊,她不敢說,可是現在卻沒了這層顧慮。


    聞紫煙隻覺得花晴不會說話,給她生生的潑了涼水,平白的掃興。


    她冷冷一笑,睨著花晴道:“若不是你不知好歹,張口亂說,這個事情大姐夫會知道?”


    花晴一窒,她剛剛也是太過吃驚了才會這樣,換了個口吻道:“小姐,奴婢也知道您現在喜歡崔二爺,不過若是真的按照三爺那個法子,您隻能是賤妾了。”


    這賤妾和良妾雖然隻是一個字的區別,可是卻完全是兩個概念。


    聞紫煙狠狠的瞪了一眼花晴,道:“我是良家出生,又怎麽可能是賤妾。”


    花晴頗為委屈,可是一般做這種事情的,不都是那種下九流地方出來的人才會做的嗎,她覺得自家小姐現在已經入魔了,什麽都顧不上,腦子還沒有她想的清楚。


    之前聞紫煙還說的,要做正頭娘子,可是這才幾天,就改變主意了,她覺得現在的聞紫煙有些駭人,而崔二爺已經成為她的一個執念了。


    ……


    因為有了防備,崔靜嘉還是讓喜嬤嬤派人盯起聞紫煙了。


    聞紫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默默的提防了起來,照常該怎麽做怎麽做。或許是因為崔鴻永給了她一根橄欖枝,來崔靜嘉這裏的時間反而少了。


    崔靜嘉最開始還以為聞紫煙是放棄了,可得到的消息卻說聞紫煙最近有些鬼祟,瞧著並不安分。


    晚上,崔靜嘉練完畫,準備迴屋泡上一個澡,舒爽的睡上一覺。


    喜嬤嬤神色匆忙的從外麵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崔靜嘉有些上心的看了過去,問道:“嬤嬤,那邊有什麽新的動作了?”


    喜嬤嬤到崔靜嘉的身邊,一改往日的平靜,反而眉頭緊皺著:“小姐,這事兒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剛才,手底下的人看到那聞家小姐似乎是得了一張紙條,去了另外一個院子。”


    “躲在暗處,瞧見了三爺!”


    三叔?崔靜嘉放下自己把玩著長發的手指,這個事情,難不成還有她三叔在裏麵。若是真的有,又是什麽個角色。


    “不敢離得太近,怕被三爺發現了。所以隻在一邊瞧著,似乎就是這幾天要下手了。”喜嬤嬤躬身道。


    崔靜嘉“嗯”了一聲,眸子暗了暗,對著喜嬤嬤道:“嬤嬤,你去娘親那邊問問,最近這幾天爹爹會做些什麽,順便再留個心看看三叔會不會找爹爹。”


    喜嬤嬤應下,崔靜嘉靜靜的看著屋子裏的黑暗處。看得出崔鴻永定然不會站在她這邊,上次三叔販賣私鹽的事情,還是她給到自家爹爹的手裏的。


    三叔莫不是因為這個事情,所以才想著對自家爹爹下手的吧。


    聞紫煙想要的,無非是要在自家爹爹身邊留下一席之地,想要走正當的路子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隻能走些邪魔歪道的路了。


    隻要自家爹爹觸到那聞紫煙,又或者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名聲做實了,就隨了她的願了。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到底聞紫煙會什麽做,但是崔靜嘉現在有了防備,定然會防範於未然,不給聞紫煙任何接近崔舒明的機會。


    崔舒明隻覺得自家寶貝女兒,近日以來,越來越黏著她了,每日一起身,沒到一會,就發現崔靜嘉來了院子,不是扯著他看字,就是給他按摩揉捏。


    今日,又是這樣。


    崔靜嘉早早的來了,瞧見崔舒明在看書,也不打擾。反而立在一旁,自己也撿了一本書看著。


    崔舒明搖了搖頭,把書放下,看了看崔靜嘉細嫩的小臉,笑道:“靜嘉是不是有喜歡的東西,要爹爹給你買?”


    這討好的模樣,和往常崔靜嘉遇到什麽喜歡的東西,央著他買一樣。


    “爹爹,靜嘉沒有要買的東西,隻不過想要陪在爹爹的身邊。”崔靜嘉聞言,也把書放到一邊,然後昂著頭迴答道。


    崔舒明盯了崔靜嘉許久,心裏有些不確定,歎了口氣問道:“靜嘉是不是還在想那個事情,還以為爹爹不喜歡靜嘉?”


    那天一知道寧氏背著他吃藥以後,他就在床榻狠狠的“教訓”了她一番,在她保證不胡亂吃藥之後,這才放過了寧氏。


    本以為事情就這麽過了,沒有想到崔靜嘉這邊倒是沒有完全沒有放下心來的模樣。這可憐的小模樣,像是害怕他把她拋棄一般。


    “爹爹,靜嘉知道爹爹喜歡靜嘉,隻是靜嘉還是想要在爹爹身邊。”崔靜嘉清亮的眼眸望著崔舒明,“爹爹往日太過繁忙了些,馬上這年就要過去了,又要忙起來了,靜嘉想要多和爹爹呆上會。”


    她聲音低落些許,捏著自己的小手,輕聲問道:“爹爹是覺得靜嘉礙事了嗎?”


    她都這麽說了,崔舒明怎麽可能不心軟,連忙道:“怎麽會,爹爹巴不得靜嘉和爹爹多待待,這樣做起事情來,爹爹也更有效率了。”


    崔靜嘉似是不敢相信的抬起頭,“爹爹,當真…?沒有騙我?”


    崔舒明拍了拍崔靜嘉的頭,笑道:“爹爹當然不會騙你,來坐到爹爹身邊,和爹爹一起看書。”


    崔舒明抱起崔靜嘉坐到一邊,自己也坐下,這椅子寬大,崔靜嘉又較為瘦小,就算兩個人坐在一起,居然也不擁擠。


    剛把心神投入到書中,門外的丫鬟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二爺,三爺說有事找您。”


    果然來了,崔靜嘉心道。


    崔舒明眉頭一皺,崔鴻永有什麽要跟他說的。站起身,餘光看到崔靜嘉也跟著站起來,有些發笑:“靜嘉就在這裏等著爹爹,可好?”


    雖然是個問句,可是崔舒明顯然當作一句陳述的話,當下提腳就準備走了,卻發現崔靜嘉跟在自己身後,似乎要跟著他走的模樣。


    “爹爹,不好,靜嘉要和您一起去。”若是真的放任了自家爹爹和三叔去到一起,到時候真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怎麽對得起娘親,崔靜嘉扯著崔舒明的衣服,嬌聲道。


    ------題外話------


    不能寫小言子和靜嘉的啪啪啪,人家就寫靜嘉爹爹和娘親的啪啪啪。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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