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蒼秘境深處,一座氤氳之地,一道眸光一閃而逝,顯得有些驚慌,無盡的靈氣在蠕動,就要逃遁。


    還沒逃出多遠,就聽到一聲輕笑之聲:“現在才動身,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眸光在氤氳之間顯露,望著眼前這道青袍的年輕男子,內心滿是驚懼的味道。


    他盤踞於此無盡歲月,所見到的外界修士何止千萬,從沒有一人像眼前這個年輕男子一樣,似乎可以一眼看穿他所有的偽裝。


    “閣下要殺我?”強自按捺下心中的驚懼,氤氳靈氣之中,蒼老的聲音再度開口。


    “殺你?我還沒有這麽無聊,若不是你讓這氣靈來幻術誘我,我真不想搭理你。”


    秦術輕描淡寫的話語,聽得氤氳靈團之中的存在一時間有些無言,他隻是一年沒接觸過外界,外界修士已經都變成這樣了嗎?


    秦術沒有在意眼前這團氤氳存在的沉默,他饒有興趣地開口道:“不過,現在我來了,你就跟我說說,你是怎麽以執念殘存於此,還能保持神智的?”


    他自然能看出,眼前的氤氳不過是一種掩飾之法而已,氤氳之內,才是這位文蒼之主真正的狀態。


    一股類似於靈魂的意念波動盤桓其中,那所謂的眸光,不過是這道頗為磅礴的意念波動,與周圍的氤氳靈氣碰撞出來的光芒乍現而已。


    執念者,心魔也。


    修士所謂的心魔,便是因為心中執念不消,以致於在閉關破鏡時,還不可避免的被執念影響,以致於走火入魔。


    而有些特別的執念,如國仇家恨,即使死去,也不能消除,執念會在殘存的靈魂之中匯聚,形成靈體。


    這樣的靈,在凡俗之間,有個特別的名稱,叫鬼,惡鬼!


    因為靈體乃是殘存靈魂,因為執念在支撐,記憶不全,神誌不清,一出世,就本能的想去補全自身靈魂而大開殺戒,吞噬血氣與靈魂。


    但眼前這個文蒼之主卻不同,執念不消,竟是神智清醒,似乎連記憶都保全下來了,這倒是讓秦術有些好奇了。


    見到秦術再度一口道破他此時的狀態,文蒼之主的靈魂意念再一次波動,但卻沒敢妄動,因為他能感受得到,一股特別的氣機直接鎖定了他。


    在這道氣機之上,他察覺到不到什麽殺意與善意,隻能模糊感應到,氣機之下,蘊含著如天地般偉岸的浩瀚氣息。


    對於此,他心中也是忍不住顫栗,在這樣的一股氣息之下,他隻感覺到自己如同廣袤無垠的汪洋上漂泊的一葉扁舟,稍有不慎,可能會被汪洋微微動蕩之間掀起的波浪而傾覆。


    他輕歎一口氣,“閣下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秦術不置可否。


    文蒼之主帶著蒼老的嗓音緩緩開始了敘述:“閣下聽說過文蒼聖地嗎?”


    秦術眼皮子都不抬,“沒聽過。”


    文蒼之主語氣一滯,旋即苦笑,“是了,而今文蒼大地之上,應該是天地道界。”


    “誰又能知道,天地道界之前,是受我文蒼聖地統禦的?”


    他的語氣充滿著自豪與傲然,但又有一絲絲的悲涼,堪比而今天地道院威勢的聖地文蒼,依舊逝去了,甚至今人都不知曉,世間曾有一座聖地名文蒼。


    “我文蒼聖地誕生於帝禹人皇朝,奉人皇朝祖星大帝之命,教化萬民!”


    秦術眼神動了動,最後一朝人皇大禹氏的臣下嗎?


    文蒼之主自然是不清楚秦術的所想,他繼續開口:“文蒼聖地在祖星上傳承一代又一代,乃是最為古老的聖地之一,可在帝禹曆十二萬九千八百一十四年春。”


    文蒼之主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悲傷:“帝禹人皇,駕崩了。”


    秦術眉頭一挑,“你是怎麽知道人皇駕崩的?”


    人皇駕崩,雖然說會有天地異象,但那時,人皇應在宇宙核心的人族龍庭,距離這個宇宙邊緣的祖星十分遙遠,再龐大的異象,也傳遞不到這裏來才對。


    “消息由帝庭使者帶來,讓祖星大帝前去吊唁,那時祖星上下,皆悲嗆不已。“文蒼之主這樣迴答,言語之間有些怒意。


    “閣下,你雖強悍無比,但人皇陛下生死,乃是無比**之事,豈可玩笑兒戲?!”


    他為帝禹臣屬,即使隕落了這麽多年也依舊不忘這個身份,見到秦術質疑,自然爆發了。


    秦術微微一愣,旋即搖了搖頭,心說就算那尊帝禹當麵,他也敢這樣說。


    見秦術隻是搖頭,笑而不語,文蒼之主又是心中悲嗆一陣,人皇乃是人族最尊貴的存在,人皇朝乃是人族霸主地位的執掌者。


    逝去這麽多年之後,今人都已經開始不在意,甚至遺忘了嗎?


    秦術有些愕然地望著眼前的氤氳開始濕潤起來,掌心之上,那氣靈似有所感,也是開始莫名顫抖起來,仿佛在哭泣。


    一直以來滿是鎮定的秦術額頭仿佛有黑線在閃爍,他算是看出來了,雖然是執念,但這文蒼之主隕落之時,一定是心中悲涼萬分,以致於化為執念存世,都這般多愁善感起來。


    秦術手指微動,一股無形的波動席卷而出,帶著一抹振奮的味道,讓氣靈與文蒼之主緩緩收斂那一股多愁善感。


    “繼續說。”


    文蒼之主止住心中的悲傷,道:“祖星大帝離去之後不久,有一道擎天大手自星空探來,將我聖地諸位大神通者盡數鎮壓而亡。”


    “又有無盡的祖星族人遭遇餘波而亡,一時間,祖星之上,生靈死傷無算!”


    “我文蒼聖地殘存強者,試圖聯係遠去帝庭的祖星大帝,但所有聯係都石沉大海,我們與帝庭的聯係都斷了。”


    “於是,我文蒼聖地強者不得以的情況之下,隻得將聖地統禦疆域縮小,傳至我這一代,已經隻有天地道界這麽一點了。”


    “戰戰兢兢傳了數代,可是到我這一代的那日,無盡的軍隊自天際而來,目標直指我文蒼聖地。”


    “我能感覺出來,這些軍隊是人族啊!”


    “我文蒼聖地何辜!為何要屠滅我們!”文蒼之主嚎哭,整個秘境都在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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