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年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恰好遠處正在放煙花,他抬頭能夠看到如同潑墨的夜空中絢麗多彩的煙火,正如同他心底綻放的一樣。


    老宅處於郊區,這一片人跡罕至,暮色四合裏,隻有傅瑾年一人站在這樣的寒風淩冽中,耳邊還有唿嘯而過的風聲,旁邊的枝丫唿唿作響,恣意妄動,就像伸手的鬼魔。


    這樣的環境勾不起傅瑾年心裏的一絲恐慌,他的耳畔隻有笑笑的淺笑盈盈的訴衷腸聲,她說:“阿年,我想你啦!”


    這是分開的這兩天,第一次聽見笑笑說想他,在他的記憶裏,好像也是第一次,以前從未覺得特殊的字眼,在這一刻,覺得鮮亮迷人。


    傅瑾年微微勾唇,對著無邊的夜色和寂寥空曠的場地說:“老婆,我也想你了!”


    慕姚出來的時候,傅瑾年還在打電話,她聽見耳旁傳來細碎的輕笑聲,微微勾唇。


    等到傅瑾年轉身的時候,她才走近,伸手拂掉落在傅瑾年肩上的一片落葉,輕聲問:“想笑笑了?”


    傅瑾年過來將慕姚擁進懷裏,對著慕姚認真又誠懇地說:“媽,對不起!但我控製不住!”


    剛剛在電話裏,笑笑跟他說了一下今天一整天的事,他思考一會,也覺得將笑笑看得太重,不是說她的地位超過了自己的父母,隻是自己最親近的反而是最容易忽視的。


    慕姚伸手拍了拍傅瑾年的後背,示意他鬆開自己,等到退離了傅瑾年的懷抱之後,慕姚才說:“阿年,媽媽知道!”知道他性子清冷,知道他不善表達,知道他能夠聽進去笑笑所言。


    她斟酌片刻之後,開口:“你要是實在想笑笑,去將她接迴來吧!順便見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傅瑾年輕輕搖了搖頭,卻在一瞬間苦了一張臉,因為他在慕姚提醒的一瞬間,想起來笑笑跟他說了遲幾天迴w市,而他在反思時,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擁著慕姚進了門,看見傅老爺子的時候,滿麵春風地打了個招唿,然後上樓去了。


    傅老爺子看見傅瑾年幾年如一日的冰山臉,今日有了一絲裂痕,不由更加好奇笑笑到底是怎樣的女孩子,竟然能將他的孫子脫胎換骨?!


    他伸手將慕姚招過來,暗暗討論著什麽時候去見一見這素未謀麵的孫媳婦,最後,還是慕姚保證,笑笑一迴w市就過來見他,這才放慕姚迴到傅振宇的身邊。


    傅瑾年在拐角的地方,就將慕姚和傅老爺子的動作收入眼中,隻是不做阻攔。


    進了房間之後,老宅這邊的窗戶並不掩飾,雖然沒有達到年久失修的地步,但是還是有一股濃鬱的黴味,滲透到牆壁裏,甚至是每一張桌椅。


    他將衣服脫掉,掛在衣架上,去衛生間洗漱之後,才拿過手機翻看,照片是笑笑剛剛發過來的。


    照片中的女孩子穿著大紅色的呢子大衣,裏麵是白色的毛衣,下麵是a字群,配著一雙短款的黑色小皮鞋,看起來性感中不失優雅,清純中又很脫俗。尤其是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微微含笑,隻匆匆晃一眼,就讓人失了魂魄。


    傅瑾年微微勾唇,手指輕快地在手機上鍵入一行字:新衣服?然後點擊發送。


    他靜默地等了一會,沒有聽見響聲,時不時地打開掃視一眼,最後又在無邊的寂靜中關掉手機屏幕。


    他按著電視遙控器的電源鍵,看見屏幕黃了一下,才鬆掉。屏幕上是央視春晚,傅瑾年看了一會,發現提不起一絲興趣,又換了一個台。


    幾次之後,終於感到厭煩,他伸手按掉遙控器,長臂一伸,啪的一聲,關掉了室內的開關。無邊的黑夜裏,隻有微弱的屏幕燈光忽明忽暗。


    傅瑾年不知道樓下的人是何時上樓來的,他隻知道他等了一晚上都沒有等到笑笑的短信。雖然知道笑笑這個時候可能配著家人跨年,也知道這個時候有可能沒有將手機拿在身邊,可是他就是無比的失落,如同第一次找不到笑笑一般。


    在床上輾轉了許久,傅瑾年還是了無睡意,等到屏幕上的數字變為00:00時,他再也忍不住了,手指輕動,撥打了那個幹擾自己許久的手機號碼。


    手機提示音響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直接化為冰冷而又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傅瑾年從床上翻起來坐著,空調的出風口鼓起了他穿著的聲音,再一次撥打之後,得到相同的提示,短暫的停頓之後,他翻身下床穿衣服。


    穿戴齊整之後,下樓看見還在守歲的傅振宇幾兄弟,他對著大家微微頷首,走到傅振宇身邊打了聲招唿就出了門。


    沒過一會,窗外的橘黃色燈光亮起,慕姚伸手將窗簾拉開一些,看見遠去的車影,搖頭輕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傅振宇上樓來的時候,看見慕姚穿著睡衣站在窗前,他走過去將她擁進懷裏,沒過一會又鬆開,怕身上的寒氣傳遞給她。脫去身上的外套,輕輕地環住她的腰,輕聲問:“你一向身體不好,怎麽還不睡?”


    慕姚沒有迴答,輕輕歎息一聲:“這會開車去笑笑家,道德時候應該快淩晨三點了吧!”


    傅振宇鬆開她,將她往床邊帶,輕聲說著:“睡吧,兒孫自有兒孫福!”看見慕姚上了床,伸手將她的被角掖了掖,又補充了一句:“要不了這麽長的時間,快一點的話,一個半小時,慢一點的話,兩個小時!”他說完,就起身去了衛生間。


    這邊,笑笑和楚爸爸楚媽媽,常常去附近的江灘般放煙花,去的時候就發覺手機沒到,迴來之後看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順手充電之後就去了衛生間。


    今天逛了一下午,沒有睡午覺,再加上熬到現在,笑笑覺得自己的眼睛打架得厲害,洗漱完了之後,直接上床睡了,沒過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傅瑾年到這邊的時候,已經是01:48了,關掉引擎之後,他靜默地坐了一會,然後下車過去敲門。


    出來開門的是楚媽媽,她看著傅瑾年的時候,眼底閃過驚訝,看了一眼笑笑的房間,隻得無聲地歎息了一聲,偏身讓傅瑾年進來。


    楚爸爸,常常披著外套出來的時候,也是微微驚訝了一下。幾人視線交流之後,楚媽媽讓傅瑾年去常常房間將就一晚。


    常常攔住了傅瑾年的腳步,對著楚爸爸楚媽媽說了一聲:“爸媽,讓姐夫跟姐睡吧!她們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楚媽媽看了一眼不做聲的楚爸爸,思索著怎麽婉拒的時候,聽見身邊的人悶悶聲:“去吧!”


    常常裂開嘴笑了,對著傅瑾年擠了擠眼睛。


    最後,楚媽媽找來笑笑房間的鑰匙,開了鎖,透過客廳的燈光,楚媽媽還看見笑笑懶懶地翻了個身,一隻腳大咧咧地伸出來,她準備過去,掃了一眼身後的傅瑾年,又止住了腳步。


    她無奈地搖了搖,然後轉身離開,經過楚爸爸的時候,低低喊了一聲“走,睡吧!”


    傅瑾年進門之後,沒有開燈,抹黑走到笑笑的床邊,順勢脫了身上的衣服,慢慢地掀開被子進去。


    熟睡的笑笑似乎感覺到一絲寒氣,趕緊朝裏麵滾了一圈,不到片刻又滾了迴來,因為滾得太多,沒有被子了。


    她摸到身邊的軀體,無意識地呢喃了一聲“阿年”,吧唧吧唧嘴之後,又翻了個身。


    傅瑾年從後麵摟住她,不動聲色地將她慢慢翻過來,然後細細摸著她的臉頰,傾身過去,落下一吻,隨即合上了眼。


    第二日,笑笑被手機鬧鍾吵醒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不滿的嘟囔,說了一堆傅瑾年聽不懂的話之後,才開始伸手四處亂摸,左摸右摸,上摸下摸,終於感覺到異常之後,才猛地張開眼。


    她伸手過去狠狠拽了一把傅瑾年的臉,看見對方疼得齜牙咧嘴,又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後傻兮兮地說:“不疼啊!”等到意識到的時候,趕緊在傅瑾年臉上吧唧一口,留下一堆口水之後,吸著鼻子說:“阿年,我好想你!”


    傅瑾年伸手摟住她,輕聲笑著:“我看你在家過得很是逍遙自在,哪有半點想我的樣子?!”


    笑笑嫌昂著腦袋趴在傅瑾年身上累,就將自己的小腦袋貼在傅瑾年的心口處,聽見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隻覺得此時十分安心。


    這兩日堵著的煩悶之氣煙消雲散,她從阿裏不知道會有一個人讓她牽掛如斯,即使當年的蘇星辰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她的手指攀爬到傅瑾年的胸腔處,聽著傅瑾年的控訴,然後抬起腦袋小聲地說:“我真的很想你,你看我都瘦了!”一邊嘟嘴說著,一邊用左手扶住自己的臉頰,右手還落在傅瑾年的身上。


    傅瑾年含笑看著她賣萌,身子上揚,然後擒住了她的嘴,隻一下,就鬆開,然後十分正經地說:“看樣子,是瘦了一些!”


    他伸手在笑笑的身上摸了一圈,看見她一邊笑著,一邊扭來扭去,繼續一本正經地說:“嗯,看來沒有說假話,的確是瘦了!”


    兩個人又嬉笑打罵了一會,楚媽媽過來叫門的時候,笑笑趕緊應著。


    等到出來的時候,笑笑兩頰緋紅,眼淚汪汪,連嘴唇都微微腫起,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緊緊的捂在脖頸處。旁邊的傅瑾年風姿卓越,一身風華地站在旁邊,嘴角微揚,眉角含笑。


    楚媽媽隻需一眼,就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她看著兩人笑了一會,然後轉身去了餐廳。


    洗漱之後,傅瑾年先笑笑坐在餐桌前陪著楚爸爸楚媽媽安靜地用餐,笑笑過來的時候掩耳盜鈴地將頭發攏到身前,然後安靜地用早餐。


    短暫的商量之後,傅瑾年還是跟著笑笑去了各位伯伯家拜年,第一次登門拜訪,所帶的禮物超過那一天剛來的時候,為此,笑笑很是心疼了一把。


    傅瑾年看著笑笑那個肉疼的樣子,含笑地說:“以後讓你刷,刷的次數多了,就不痛了!”


    “這叫什麽?叫做創傷後應激反應?”笑笑一邊接過傅瑾年的卡,一邊對傅瑾年惡狠狠地說:“快,把密碼告訴我,睡覺可是要交房費的!”


    “夫人知道密碼!”


    “胡說八道!”笑笑不滿地反駁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順勢將卡翻了個麵,然後遞給身邊的傅瑾年。看見他沒有伸手的意思,不滿地裏冷哼了一聲。


    “密碼是夫人的生日!”傅瑾年將笑笑的手連同手中的卡一起握在掌心,順勢將她帶進懷裏,輕聲說著:“夫人正好學的財務管理,以後家裏的財政大權就交給夫人了!”


    笑笑伸手摟住他,笑嘻嘻地問:“裏麵的錢多嗎?要是沒有成百上千萬,我是不要的!”


    “夫人有時間的時候可以去看看!這是我的全部身家!”傅瑾年含笑地看著笑笑,順勢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


    聽見全部身家,笑笑嚇得身子抖了一下,趕緊將手中的卡扔迴到傅瑾年的懷裏,一邊心有戚戚地往外麵走,一邊四處看看有沒有人尾隨。


    傅瑾年看著笑笑慌慌張張地往超市外麵走,任命地看著旁邊堆積的禮包,然後彎腰,聽見有人喊他,又直起身來。


    常常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不滿地埋怨著:“我姐真是的,這麽多東西,怎麽扔你一個人在這?我剛在車上等著,就吼我過來接你。”他一手拎起幾袋,趕緊往外麵走,甚至催促著:“姐夫,快一點,不然等會又沒完沒了的!”


    傅瑾年應了一聲,然後將剩下的拎在手裏,跟隨著常常往外麵走。


    四處拜訪過之後,等到迴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上午的十一點,楚爸爸看了一眼手機,皺著眉頭說:“外婆家今天是去不成了,明天再去吧!”


    其他幾人自然是沒有異議的,笑笑早就累得不想動,這會一聽,頓時覺得十分的滿足。


    吃過午飯之後,看了陽台的位置,咬著嘴唇問:“要不我們來打牌吧?”


    幾個人對視一眼,拍手稱快,常常雖然牌藝不精,但他每次都是牌運最佳的,就是他這樣的傻子,到最後都能大豐收。現在又有了贏錢的機會,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楚媽媽看了一旁默不作聲的傅瑾年,看著他問:“瑾年會嗎?”


    傅瑾年點了點頭,衝著楚媽媽微微勾唇,片刻之後,淡然迴答:“我看著你們玩!”


    笑笑聽見傅瑾年的迴答,心裏十分疑惑,她似乎從雷沒有聽過傅瑾年會打麻將這件事的?難道傅瑾年真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她咬著嘴唇思索了一會,正思考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問自家婆婆,聽見楚媽媽喊她,趕緊往那邊跑,每過一分鍾,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幾個人打了一圈之後,傅瑾年就掌握了精髓,h市的麻將十分簡單,可吃可碰可杠,隻要是三個同花順子加一對就可以胡牌,而且還有四個癩子百當,不存在十三幺,除卻最最簡單的七對,所以被傅瑾年總結的萬能公式“4x+**”就在此時排上了用場。


    就是最後有人去衛生間,還能拉著傅瑾年上來頂替一兩盤。笑笑本來就不信傅瑾年會打麻將,她去衛生間之後,就一直坐在旁邊看著傅瑾年打牌,時不時地提點一聲。


    傅瑾年有時候會按照她的意思,有時候不停,但是無一例外,最後都聽胡了,至於胡牌,那就是看運氣了。


    所以每當笑笑別具深意地看著大家時,其他幾人都明白傅瑾年這是聽胡了,於是沒打一張,都要思考半天,最後笑笑實在看不下去,怒吼著:“至於嗎?封頂也就八塊錢,需要這麽冥思苦想嗎?連我這種拿著獎學金的都敢隨意打,你們需要這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嗎?”


    幾個人盯著笑笑冷哼了一聲,麵無表情異口同聲地說:“果然,有人撐腰,說話就是有底氣!”


    笑笑正準備張口解釋,就聽見楚媽媽說:“今天晚上,飯你做!”然後楚爸爸說:“今天晚上,碗你刷!”再接著常常說:“今天晚上,地你拖!”


    她低歎了一聲,任命地掃了一眼還在冥思苦想的三人,轉頭看著傅瑾年問:“你有什麽要說的?”


    “嗯,夫人放心,你還有我!”傅瑾年微微勾唇一笑,繼續看著手中的牌。


    笑笑也勾起唇角,心中嗤笑一聲:自己的爸爸媽媽弟弟還是太傻太天真,隻要有了傅瑾年,洗衣做飯刷碗拖地是怎麽都不會臨到她頭上的,除非是她自己搶著去做。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趁著大家沒有注意,湊到傅瑾年的耳邊低語:“阿年,還是你最好了!唔,好愛好愛你!”


    傅瑾年伸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腦袋,同樣小聲說:“嗯,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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