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還以為把那黝黑漢子的工作做好了,洋洋得意的等待救援,誰成想,這“咣當”一個大石頭,無情的把地窖口給封住了!


    大飛氣的火冒三丈,把那黝黑漢子的祖宗三代罵了個遍。


    我凍的直哆嗦,都把我氣笑了,跺了跺腳勸導:


    “行了行了,你沒聽這附近都沒個腳步聲嗎,人早撤了!”


    大飛罵了半天罵累了,坐在蘿卜筐上大口喘著粗氣,掏出手機要給柳胖子打電話。


    我哈了口氣,把手機光亮又網上照了照說:


    “早看過了,這大農村信號本來就不好,地窖又深,現在一個格也沒有。”


    大飛看了看手機,絕望的“呸”了一聲,拿著手機貼著地窖壁環顧一圈,見唯一的出路就是窖口,生氣的踹了窖壁一腳。


    見到掉落的一些土渣,我趕忙製止他道:


    “別動,咱們東北都是黑土地,種莊稼還行,泥土的粘合度並不好,這地窖可不結實,要是塌方了,咱都得埋裏頭!”


    大飛聞言趕緊縮迴了腳,小心的蹭到我身邊,嘀咕道:


    “這他媽的,我看這大坑也不結實,手機又沒信號,附近也沒人,你說咋整?”


    我仰頭看了眼被石頭堵住的窖口,做了個馬步,往肩膀一指道:


    “來,我托你上去,估計能夠到窖頂,看看能不能推動!”


    索『性』大飛是個瘦子,踩著我的壓力不大,也沒猶豫,他嘴上叼著手機,三下五除二靈活的踩了上來。


    這地窖其實並不深,平時老鄉們都是用梯子進出的,由我做支撐,大飛站直身子正好能用手指尖碰到窖口。


    但鬱悶的是,那窖口堵著的大石頭跟之前的地窖蓋子不同,這石頭異常沉重,大飛這個姿勢不好借力,根本推不開它!


    幾次嚐試失敗後,我倆終於泄了氣,坐在冰涼的地麵休息。


    原本沒招惹那個黝黑漢子還有可能溜出去,這下好了,起了反作用,讓我倆的處境雪上加霜了。


    我跟大飛在這黑漆漆冷冰冰的地窖裏,相互靠著,思考著出去的方法。大飛抹了把嘴,埋怨道:


    “這下妥了,沒想到咱哥們火樹銀花的,沒死在仇人手裏,最後還能困死在地窖裏!”


    我歎了口氣安慰道:


    “別說這喪氣話,剛才不都分析了嗎,咱們隻是沒提胡叔外號,劉喜貴就沒反應過來,村子不大,等胡叔見到了他,知道是誤會了,絕對第一個來救咱們!”


    大飛歪著腦袋,想了想說:


    “什麽他媽臭習慣,我頭次聽說,農村開村會外人還不能聽的!不能聽進屋去說啊,還他媽的在大院子裏『露』天講!”


    大飛越說越氣憤,迴頭從筐裏拎出個大蘿卜狠狠的朝上邊甩了出去。


    “我剛才簡單聽了幾段,雖然接不上號,但是聽那矮胖子說什麽淘金,什麽致富的!”


    說完,我忽然想起來,繼續說道:


    “而且剛才那黑子不也說了嗎,很多人來他們村探風!”


    大飛嫌棄的一撇嘴,苦笑不得的道:


    “淘金?淘個『毛』金啊,這村子窮的到處都是牛糞味!不過話說那矮胖子當初都慘成那樣了,這怎麽搖身一變還當了土財主,小嘴叭叭的,我看是搞傳銷,給老鄉洗腦呢吧?”


    對此我也頗感奇怪,畢竟這劉喜貴現在變化太大,當時開會,看那些老鄉一個個聽的聚精會神,像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這人身上有點本事,當初就急功近利走過邪道,還真說不好犯了老『毛』病。


    我跟大飛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不等不知道,一等嚇一跳。


    幾個小時過去了,天『色』漸暗,根本就沒人來就我們!!


    不隻大飛,連我都有點慌了。我倆的手機就快沒電了,看這苗頭,好像胡八道還沒見著劉喜貴?


    可是不可能啊,依胡八道的智商,打聽不到人,也一定會去找村長家詢問的!


    我想不通原由,身體上的痛苦逐漸蔓延出來,不僅陰冷『潮』濕讓人難以忍受,在這麽個地方憋屈了一天,口渴難耐,肚子也開始呱呱叫了!


    大飛把我拽起來,為了維持體溫,叫我跟他在地窖裏慢跑!


    二十幾圈過後,我倆是又餓又乏,雙雙癱倒在地!!慢慢的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


    天『色』黑透,自黝黑漢子最後一撥人走了之後,這附近就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我跟大飛餓的前胸貼後背,無奈下,拽出兩個凍蘿卜,用打火機烤化上麵的冰霜,人手一個,艱難的啃了起來。


    我從小吃過凍梨,但跟這東蘿卜真是兩碼事,我倆咬的“哢哢”作響。體會到了什麽叫極限求生!!


    為了保存體力,我們不再說話,把所有能量都省下來靜靜的等待救援。


    就這樣,一個晚上過去了,我跟大飛被困在地窖裏已經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了!


    怕被凍死,我跟大飛互相提醒著一夜也沒合眼,天亮後,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掙紮時刻,忽然又聽到了地窖口附近傳來了嘈雜腳步聲。


    我凍的手腳麻木,舌頭也不太好使了,推了大飛一把,緊張道:


    “兄弟,來人了!”


    大飛體格瘦弱,身體不如我好,眉『毛』上結了一層霜,折騰的還剩下半條命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吊兒郎當的囂張樣子。


    聽我說完,他豎起耳朵聽了一會,想張嘴唿救,卻連著幾個咳嗽活生生憋了迴去。


    我們倆都小瞧了這破地窖的威力,雖然嗓子已經喊不出來了,我從地上撿了幾個土塊,想往窖口那大石頭上扔,盡量發出點動靜吸引路人的注意,剛要拋出去,忽聽得上頭那大石頭“哢哢”作響。終於挪動了起來。


    伴隨著久違的陽光而來的,還有一張讓大飛深惡痛絕的臉,是那個黝黑的漢子!!


    漢子推開石頭後,蹲下身子,探頭往下看了一眼,玩味的笑道:


    “嘿,凍死沒有?”


    大飛剛要說話,我一把攔住他,雖然心裏殺了這小子的心都有,但我還是壓下了火氣,虛弱道:


    “兄弟,你再不來,我倆真死裏了!”


    黝黑男“嗬嗬”一笑。


    “你們城裏人真是完犢子,這算啥呀,我小時候惹我爹生氣,經常被關地窖!”


    我在心裏暗罵一句,哀求道:


    “兄弟,快拉我們上去吧,身體真吃不消了!”


    黝黑漢子想了想,居然真的往下順下來一根繩子。


    我見狀,剛要招唿大飛站起來,他又突然眼珠子一轉,把繩子縮了迴去。


    賊兮兮的說:


    “咱們做個交易成不,你倆今天幫我幹一天活,我就拉你倆上來!”


    幹活??


    我聞言一愣,趕忙問道:


    “行,你說吧,幹啥活?幹農活嗎?”


    黝黑漢子搖搖頭,小聲道:


    “去幫我到東邊的流沙河,淘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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