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卡車師傅從對門出來,我跟他四目相對,都懵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後,他驚恐的抱緊鏢盒瘋狂往樓下逃竄!


    “大飛!!他在這呢!”


    我衝房間裏大吼一聲,趕緊追了下去。


    這煙筒樓道裏沒有感應燈,隻有一個屁大的小窗,還被積年累月的灰塵糊的死死的,根本滲透不進光來,烏漆嘛黑一片!


    我們上下追逐間,感覺他似乎對這環境習以為常,很了解台階之間的距離,『摸』著黑也完全沒有耽誤速度,不一會就把我甩在了後頭。


    七層的樓說高不高,眨眼之間的功夫,那劫鏢賊就已經竄到了樓下。


    我什麽也看不見,『摸』著樓梯扶手知道追趕不上了,趕緊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大喊一嗓:


    “獵七狼,賊要出去了,抓住他!”


    我盡自己所能把這嗓子喊得足夠響亮,也覺得如果胡八道和獵七狼真的守在門口,應該是能聽得到的。


    幾十秒後,待我喉嚨發幹,踉蹌著身子追出去的時候,在單元門昏黃的白熾燈光照『射』下,見得那卡車師傅終究沒能逃掉,不負所望,他麵朝黃土,正被獵七狼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而跟我們命運息息相關的鏢盒,也終於迴到了胡八道的手裏。


    抓到了!!


    我興奮異常,正歇斯底裏的拄著膝蓋大口喘氣。剛要張嘴尋問,“砰”的一下,大飛終於從門洞裏跌跌撞撞跑了出來,我沒來的及躲閃,結結實實的被他從後頭撞了個跟頭!


    也不知道腦袋磕到了什麽東西,我隻是覺得眼前一黑,恍如隔世。


    ...................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木秦坐在我身邊給我擦汗,大飛和小凱在房間裏交頭接耳。


    見我睜開眼睛,大飛趕緊湊到床邊,伸手比劃個剪刀手的姿勢,問我那是幾!


    我腦袋還有點疼,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在木秦的幫助撐起身子靠在床頭,著急的問:


    “賊呢?”


    大飛見我沒事兒,鬆了口氣,伸手指著隔壁說:


    “在對麵房間關著,我舅正訓話呢!”


    聽到人抓到了,我心裏這顆大石頭也終於放了下來,欣慰的點了點頭。輕聲問:


    “鏢也找迴來了吧?”


    我注意到大飛臉『色』不太好,聞言尷尬的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沒有?”我大驚失『色』,挺直了身子追問道:


    “怎麽可能呢,我昏『迷』前清楚記得那鏢盒在胡叔手裏!又丟了?”


    大飛無奈的一擺手:


    “咳,盒子雖然是一樣的,但我舅說裏麵的東西不對!”


    裏麵的東西不對!!


    我重複一遍,心裏才剛落地的大石頭,似乎又升了起來,死死的卡在了我的嗓子眼兒,不知道說什麽好!


    極大的心裏落差讓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我緩了緩神兒,連鞋也顧不上穿,趕緊下地找胡八道問個究竟。


    我們住的地方是小凱的朋友剛裝修好,還沒開張的賓館,整層樓隻有我們幾個人住,十分方便。推門出去就見得柳胖子愁容滿麵的倚靠在門口抽煙,見到我光腳出來,上下打量一番關切的問:


    “哎呦,你醒啦,沒事兒吧?”


    我搖搖頭剛要上前一步,房門先我一步打開了,見得胡八道鐵青著老臉從裏麵走了出來。


    見他這臉『色』就知道碰了釘子,大飛咳嗽一聲,小心的問:


    “舅,說了嗎?”


    胡八道點點頭。瞄了我一眼,一聲不吭的徑直走迴了房間。


    獵七狼留守在門口,我們不明所以,趕緊跟了過去。關好房門,胡八道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倒滿了一杯水幾大口灌了下去。


    “胡叔,我聽大飛說,從卡車師傅手裏搶迴來的鏢不對?”見他喝幹了水,我迫不急的問。


    胡八道眉頭緊鎖,不緊不慢的又倒滿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我強壓心中疑慮,待他第二杯水下肚,才緩緩說道:


    “我打開看了,他帶出來的那個盒子,不是咱們的鏢!”


    “那怎麽可能呢,那盒子我認得,跟咱們的鏢盒一模一樣!”


    胡八道若有所思的抹了把嘴。


    “外邊盒子的確是一樣的,裏麵東西不是!”


    我聞言一時『摸』不著頭腦,想不明白這卡車師傅都已經騙我們得手了,為什麽還要再弄個假鏢?


    大飛『插』話問道:


    “舅,那他說把咱們的鏢藏在哪了嗎?”


    胡八道歎了口氣,翹起二郎腿,沉聲說了一個我們耳熟能詳的地方:


    “水上房!”


    “水上房?”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驚的我們為之一振。


    大飛難以置信的跟我對視一眼,兩手一攤,磕巴道:


    “瞎扯吧,那橋上的破房子咱昨天早上才去的,裏啥都沒有啊?”


    對於這個答案,也實在讓我感到不可思意,想了想問:


    “胡叔,這麽說來,他承認去過水上房了?”


    胡八道的小眼珠子轉了轉,歎道:


    “他說的確去過!而且時間上也跟那理發店老板的口徑對上了!前天傍晚六點多!”


    我聞言心頭一顫,這樣的話,一直讓我們不解的問題也隨之來了,忙問道:


    “那他是什麽時候溜走的?”


    胡八道撇了撇嘴,一字一頓的說:


    “也是前晚!”


    我如遭雷擊,猛然一驚!


    大飛瞬間站了起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八道,手舞足蹈的感歎道:


    “那怎麽可能呢,前天晚上咱們三個橋頭橋尾把水上房的兩扇門看的死死的,他...他他媽怎麽跑的?”


    我也頗感興趣的看向胡八道,想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麽做到憑空消失的。


    胡八道猶豫了一下,隨即淺淺搖頭道:


    “這點我還沒問。”


    “那他就是扯淡了!”大飛不屑的一揚手,嘟噥道:


    “舅,這小子鐵定懵你呢!”


    我捋順一下思路,總感覺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卡在心頭十分難受。


    “胡叔,那他說沒說為什麽沒上環城公路,非在水上房停車?那裏那麽顯眼,他去那幹什麽?房間裏還有啥機關暗道嗎?”


    我一股腦問了好幾個問題,胡八道隻是苦笑著搖頭。輕描淡寫的迴了一句:


    “不知道。”


    我有些不耐煩了,這些都是很重要的問題,卡車師傅說一半藏一半,明顯在打馬虎眼。


    見大家義憤填膺,胡八道接著說: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說原本是打算開車上環城路的,不知道為什麽,車子開到水上房那條路,自己就停了下來!然後就控製不住自己,下車走了進去!”


    這個解釋也著實讓我們難以接受,感覺就像是『插』科打諢隨便應付一般。


    但我轉念一想,想起了水上房附近那個目擊者,小理發店老板的話。


    他當時在跟我們描述卡車師傅的時候好像的確說過。說他當時像是丟了魂一樣,不聽勸阻,怔怔的走上橋去....


    這一段的吻合讓我十分詫異,大家悶不做聲,正想著,一向不抽煙的胡八道突然向我要了根煙。


    我給他點上後,他長長的吸了一口,倚靠在椅背上皺起眉頭說道:


    “這事兒有點蹊蹺,總讓我感覺有些貓膩從中作梗,上次咱們三個是天亮進的水上房,這一次,我們冒點險,等天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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