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空無一物,破凳子都沒有一把。更別說藏著大活人了!!


    胡八道驚詫得胡子都立起來了,急得在屋子中間轉了個圈。


    大飛難以置信的打量一番屋內環境,問我道:


    “兄弟,沒人啊,你昨晚沒見有人從你那邊門出去嗎?”


    我長喘一口氣,篤定的搖頭道:


    “絕對沒有,橋尾那邊的門就沒開過,你那邊呢?”


    大飛把手一攤:“我這邊門也沒打開過啊!耗子都沒出來過一隻!”說罷,他推了一把用木條釘死得窗口說:


    “舅,你說人會不會從窗戶跑的?”


    胡八道走過去看了看,小眼睛一眯,低沉歎道:


    “這扇窗戶封得這麽緊,明顯沒被動過,再說了,晚上這麽靜,什麽東西掉河裏也得落下個動靜!”


    “這麽個破屋,隻有前後兩扇門,中間一扇窗,這...這人不可能沒啊,哎呦,理發店老板撒謊了?”


    大飛自言自語了一陣,忽然緩過勁來,掐著腰罵道:


    “他媽的,那瘦子我瞅著挺老實本分的,什麽眼瞅著人進屋,敢情把咱們當傻小子糊弄了吧?”


    卡車師傅把車子停到公路邊,是小凱在交通隊監控視頻裏看到的,這不會有錯,但後續人走進了水上房的一段,全是聽那個理發店老板講的,現在來看,他撒謊的可能『性』確實很大!


    怕人跑掉,我們話不多說,趕忙掉頭去理發店找他算賬!


    理發店剛剛開門,店老板還在,正弓著腰睡眼惺忪的拴著門繩,大飛怒火中燒,二話不說,快跑幾步抬腿就是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店老板胸口上。


    伴隨著“哎呦”一聲,直接給店老板蹬了個四仰八叉!!


    “好小子,你還沒跑,無間道啊?”


    店老板表情凝重,像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毫無防備,看著大飛兇神惡煞的模樣,又扭頭看了看我和胡八道,最後怯懦的問:


    “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見他故作委屈,大飛上前一步,拽著他脖領子往前一拎,瞪起眼睛質問道:


    “什麽意思?兔崽子你沒個實話,說,你他媽是不是跟那賊一夥的?”


    理發店老板聞言一愣,瞄了水上房方向一眼,終於明白過來,慌張道:


    “大哥,我沒撒謊啊,你們要找的人不是躲在水上房嗎,這怎麽迴來冤枉起我了?”


    見他嘴硬,大飛抬起拳頭又要招唿,我趕忙伸手攔住,蹲下來盯著他看了幾秒,緩緩問道:


    “老板,我也不為難你,你跟我們說句實話,那開卡車的司機下車之後,到底逃去哪裏了?”


    店老板好像更懵了,盯著我眼神飄忽不定,半天才有點緩過勁來,急忙道:


    “大哥,你們沒抓著?”


    “抓著個屁!信了你的鬼話,在橋頭蹲了一宿,結果那屋子裏『毛』都沒有!”大飛越說越氣,又把他往起拎了一下。


    “沒人?我.....我沒撒謊啊大哥,我昨天下午六點來鍾親眼見到那卡車司機下了車子進了水上房的!”


    見他嘴硬不改,大飛氣急敗壞的又扇了他一巴掌,胡八道思忖片刻,接著問:


    “老板,我們剛進了房子,確實空的,你再好好迴憶迴憶,昨天下午你見他進去之後,就沒有出來過嗎?”


    “沒有啊,那水上房死過人,多少年都沒人靠近,突然見到有人往橋上走,我才多看兩眼的!那司機進去沒多久,你們交通隊的那倆朋友就來了!”


    店老板雖然驚慌失措,但應答如流,並沒有『亂』了分寸,儼然一副實話實說的樣子。


    但實情畢竟跟他講的有所衝突,水上房蓋在橋上,橋頭橋尾各有一扇門,理論上講,無論如何,這劫鏢賊都沒有機會脫逃的!


    大飛見店老板死不承認,從地上抄起一塊磚頭來嚇唬他!可能是我們在店門口鬧騰的聲音太大,驚動了左右鄰居,一個紮著圍裙的大姐從隔壁包子鋪探出頭來,見了這副場景嚇了一跳,手裏握著擀麵杖,指著我們大罵:


    “哎?幹嘛呢你們!”


    胡八道把大飛手裏的磚頭奪下來,站起身子,瞬間又恢複了他八麵玲瓏的麵孔,彎著腰對大姐笑道:


    “沒事妹子,鬧著玩呢!”


    這大姐聞言推門出來,氣場異常強大,眼珠子在我們幾個人身上來迴打量一圈,厲聲道:


    “都要給人開瓢了還說是鬧著玩呐?幹啥的趕緊說實話,不然我報警了!”


    我們押鏢出發前,身份證早就被收了上去,現在著急找鏢,如果再攪合進警察來就更難辦了!


    胡八道臉『色』一變,趕緊讓大飛撒手,那理發店老板咳嗽兩聲,從地上踉蹌著爬起來,對大姐擺手道:


    “沒事兒沒事兒,鬧了點誤會!”


    大姐見店老板沒有在意,瞪了胡八道一眼後轉身要進屋,又被店老板叫住:


    “姐你等一下!”


    那大姐扭迴頭疑『惑』的問:“咋的,後悔啦,不用怕他們,用我幫你報警不?”


    店老板搖搖頭,指著水上房的方向急促的問:


    “姐,你有沒有看到,昨天傍晚六點多鍾的時候,有個人從咱們這頭上橋了?”


    大姐警惕的眨了眨眼睛,把擀麵杖『插』在圍裙兜裏,緩緩道:


    “看見了,長的挺高挺膀的個男的,咋了,這些人是找他的?”


    大姐說的舉重若輕,描述的人物形象卻跟劫鏢賊一般無二,胡八道微微皺眉往前邁了一步,確認問道:


    “你真看見了?那人上橋後,進屋子了嗎?”


    大姐疑慮的點點頭。


    “進啦,我眼瞅著他把卡車停在路邊進去的,把我嚇夠嗆,還在屋裏喊他兩嗓子呢,沒攔住!”


    我們聞言不禁心頭一顫!!


    水上房裏明明沒有人,為啥理發店老板和包子鋪的大姐都說是親眼看見人走進去的呢?


    小凱有過介紹,這裏的商販都是老住戶,如果一戶人撒謊可以理解,但這粗獷的大姐可絕不像是裝的!


    “進去就沒出來?”我低聲問。


    大姐胖手一揮。


    “沒出來,喊他也不聽,嚇死個人!”說完,大姐又白了大飛一眼:


    “有能耐就去水上房找去,別在這欺負人!”說罷,就轉身迴屋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徹底鬧的我們一頭霧水。


    都說看著人進了水上房,可是屋子裏分明沒有人啊?怎麽就憑空消失了?


    大飛徹底懵了,皺著眉頭問:


    “舅,你說能不能是這倆人合夥扯淡呢?”


    胡八道若有所思的捋了兩把八撇胡,並沒迴應,扭頭給理發店的小老板賠了個不是,店老板也沒敢抱怨,捂著頭低聲問:


    “大哥,你們真沒在水上房裏找著人呐?”


    見胡八道繃著老臉,他猶豫再三,好像有話要說,但到了嘴邊終究壓了迴去。


    在這裏耽擱了一宿毫無收獲,眼下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莫名其妙的斷了!!


    胡八道沒有心情多待,隻是淡淡說了句“去醫院”後就垂頭喪氣的轉身走了。


    大飛緊隨其後,我在最後剛要轉身,那理發店老板怯生生的拽了拽我的衣袖,擠眉弄眼的想要留我!


    我會意他的意思,跟大飛說要解個手,叫他倆先走一步,待胡八道和大飛消失在視野後,店老板趕緊把我拽進店裏關緊了房門。


    我被他奇怪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問道:


    “老板,你有什麽事兒嗎?”


    店老板歎了口氣,激動的說:


    “咳,兄弟,打我那小子給那老頭叫舅舅?我瞅著你跟他倆沒啥親戚吧?”


    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個,我愣了一下迴道:


    “沒有,怎麽了?”


    店老板『揉』了『揉』腦袋,小聲說:


    “剛才那爆炸頭打我你還攔著了,我覺得你人不錯,囑咐你一句,別跟他倆混了,這一老一小在玩你呢!”


    玩我?


    我嘀咕一句,來了興趣,問道:


    “老板你到底什麽意思啊,他們怎麽玩我了?”


    店老板“呸”了一聲說道:


    “你昨晚上去橋尾那邊守著了不知道情況,我跟你說,我半夜起床撒『尿』的時候,看見這爺倆了,他倆呀,其實早就偷偷溜進水上房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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