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瓢潑大雨,人影憑借閃電的間隙,瞬間消失!


    大龍還沒怎麽樣,胡八道先炸『毛』了,他蜷縮在床角,慌張的伸手指著窗外喊:


    “我的娘哎,窗外是什麽東西啊?”


    我壯起膽子走到窗口往外瞧了瞧,外邊除了肆虐的暴風驟雨外,並沒有什麽異樣,我扭頭安慰他倆:


    “沒事兒,什麽都沒有。”


    胡八道一副大難臨頭的神『色』,擺手說:


    “哎呦,我的外甥哎,剛才那鬼影子你也看見了,咱這還沒進馱墳嶺呢,現在撤還來得及,要是走晚了,後悔都沒處哭去!”


    大龍聞言照著胡八道後腦勺“啪”的扇了一巴掌,罵道:


    “你給我老實點!怎麽安排不是你說了算的!”


    胡八道這一路,處處挨大龍打罵報複,但無奈大龍身材高大,讓他敢怒不敢言。瞪了大龍一眼後,他又轉頭跟我說:


    “外甥,你還這麽年輕,你聽我一句勸,咱趕緊走還來的急,你不就是想找大飛嗎,我告訴你,我告訴你算了,大飛真的不在馱墳嶺!”


    我聞言一驚,問:“你知道他在哪?”


    胡八道點點頭,趕忙從床上竄下來幾步走到我身邊,小聲貼近我耳邊說:


    “我知道他在哪?他打電話跟我說了!咱倆走...”


    外邊雷聲陣陣,大龍沒聽清胡八道說什麽,幾個大步追過來,一把拎起胡八道往床上一扔,勸我說:


    “兄弟,這老頭一肚子壞水,你可千萬不能聽他的呀,剛才窗的確外有人,我這心裏有點慌,,依我看,咱們也別在這待了,去找大哥他們吧?”


    我倒吸一口涼氣,確實,一直都覺得這個接待我們的草帽老頭有點奇怪,剛才突然出現在窗外的人影也讓我有些不安,衡量一下,點頭道:


    “好,穿上衣服,咱們去隔壁看看!”


    胡八道一聽要去隔壁找燕老三,自然是一百個不同意,就跟要殺豬似的大聲嘶喊:


    “外甥,外甥你聽我一句勸,咱們趕緊跑吧,這馱墳嶺我來過一次,都是騙人的,傳說都是騙人的,根本就沒有什麽狗屁玉環,等山上大霧一起,就全都晚啦!”


    大龍嫌他太吵鬧,狠踹了他一腳,胡八道還在叭叭的說著,完全沒有防備,身子一栽,腦袋磕在了床沿上“砰”的一聲,人事不省了。


    大龍一把扛起他,說道:


    “這樣就好了,吵的我耳根不淨,兄弟,咱們趕緊走吧!”


    胡八道畢竟是大飛的親舅舅,我擔心的過去檢查一下他傷口,確認沒有大礙後,我走在前邊,大龍扛著胡八道緊跟在後,頂著大雨出了門。


    外邊雨下的直冒煙,我們住的雖然跟草帽老頭的房子隔的並不遠,但這山路和了大雨泥濘不堪,走起來十分艱難。


    猛然間天邊一閃,傳來“哢嚓”一聲巨響,眼見得從天上落下來一道炸雷,打在了不遠處的山頭上,瞬間燃起了一道火焰!!


    大龍背著胡八道不太方便,又被這冷不丁的炸雷嚇了一跳,腳底一滑,整個人栽了個跟頭。


    胡八道瞬間脫手,在土坡上翻了幾個個子,滾進了一處暗溝裏。


    大雨澆的我睜不開眼睛,我抹了一把雨水,慢慢挪過去拽大龍,他很重,我這一下非但沒拉起來他,也給自己滑了個跟頭,和大龍一起沿著剛才胡八道的方向,也滾進了暗溝裏。


    暗溝雜草叢生,臉上被草枝劃破了幾道口子,就跟抹了辣椒一樣,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襲來,還沒等我去擔心傷口,我驚訝的發現,胡八道不見了!!


    暗溝並不長,他居然不在這裏,我心底一驚,慌張的左右找他,大龍拍了拍我,指著外邊大聲喊:


    “兄弟,他在那呢,別讓他跑了!”


    我抬頭一看,胡八道不知什麽時候醒的,並且已經爬出了暗溝,正貓著腰,頂著大雨往遠處緩緩的走呢。


    胡八道是抓蛤蟆眼兒老頭的關鍵,可不能讓他溜了,我跟大龍相互扶持,站起身子趕緊追了過去。


    磅礴大雨逆風而來,每一步都邁的異常沉重,雨中氧氣稀薄,我大口喘著粗氣,看了眼前邊同樣遭著罪的胡八道,簡直恨得牙癢癢!


    短短的十幾米路,我們卻足足走了二十來分鍾,所幸上了屯子的石子路之後,就好走的多了,胡八道畢竟年紀大了,在前邊走的很吃力,我跟大龍漸漸拉近了距離,胡八道眼看跑不掉,索『性』拐了個彎,拐進了一戶人家院子裏去了。


    大龍大吼一聲,牟足了勁拚命跑了幾步,往前一撲,把胡八道撲倒個跟頭。


    我趕緊追上去,也壓在了他身上,在磅礴的大雨裏,我們三個一個壓一個,疊起了羅漢,胡八道被我們壓的喘不上氣,滿臉通紅,捂著胸口樣子十分痛苦。


    我怕出事,趕緊推開大龍,大喊:“快,進屋歇會!”


    瓢潑大雨,陣陣響雷,大龍完全聽不清我說什麽,我抬手指了指一邊的屋子。


    大龍終於會意,這個時候胡八道開始不停地抽搐,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我跟大龍一人拉著他一隻手臂,連滾帶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一點一點把他拖進了屋子。


    所幸這間房子門沒鎖,我們一個個跟落湯雞是的,癱到在地,渾身上下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屋子裏漆黑一片,也十分靜謐,能清楚的聽到我們三個急促的唿吸聲。


    “老鄉,對不起啊,來,來避個雨。”


    我們突然闖進來,我怕嚇到房子主人,躺在地上,上接不接下氣的說了一句。


    不過並沒有人迴複我,喘了幾分鍾,逐漸恢複了體力,我脫下了濕透的衣服擦了一把臉,輕聲問一旁的大龍:


    “兄弟,你沒事兒吧?”


    大龍也緩了過來,喘著粗氣迴道:“沒事兒,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雨,喘氣都困難!”


    我咽了口唾沫,『摸』到了褲兜裏的火機,打了幾下,居然還不耽誤用,借著微弱的火光,我見到胡八道樣子狼狽不堪,但所幸他唿吸逐漸平緩,看樣子也沒大礙,大龍氣的握緊拳頭就要揍他,我趕緊攔住他說:


    “算了,他這幅老骨頭了,可禁不住你打!”


    大龍罵了一句,這才收手,胡八道滿臉是泥,用袖口擦了一把臉,哭哭咧咧的嘟噥道:


    “老子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呀,前些年命大沒死成,這次算是毀茄子了......啊啊啊啊啊”


    我無奈的捂住他嘴,喝道:“你小點聲,屋裏可能還有老鄉在休息呢!”


    說罷,我用火機往裏屋方向照了一下,破舊的房門緊掩著,依舊沒有動靜。


    其實,這麽大的雷雨天,應該不會睡的太死,我們破門而入,搞出了這麽大動靜,主人怎麽會一聲不吭呢?


    我頗感奇怪的站起身子,拖著濕漉漉的的褲子走過去敲了敲門。


    “有人嗎?”


    喊了兩句,見沒人答應,我“吱嘎”一聲,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揚起來好大灰塵,嗆得我一陣咳嗽,手一鬆,火機熄滅了。


    我伸手扇了扇,又打著了火機,借著微弱的手機光亮抬頭一看,嚇的我一身雞皮疙瘩瞬間立了起來!!


    哪有什麽人啊,屋子裏的木床上,竟然躺著一幅完整的骷髏架子!!


    我大叫一聲,趕忙退了出去,大龍不明所以問道:


    “咋了兄弟?”


    我唿吸急促,皺起眉頭想了想說:


    “不對勁,這屯子不對勁!”


    大龍見我這副模樣知道事兒不好,緊張的低聲追問:


    “怎麽不對勁了,屋裏咋了?”


    我舒了口氣緩緩說道:


    “屋裏躺著一副骷髏架子,沒有活人,這屯子絕對有問題!不好,咱們得趕緊去找燕老三!”


    大龍一聽也嚇的夠嗆,二話不說,一把拽起胡八道,也不管他死活,趕緊頂著雨出去了。


    大雨越下越大,地上積流成河,我心裏暗罵:今天這雨也真是邪了門了,怎麽下了一晚上都不見小啊?”


    剛才翻過來的暗溝,現在已經被雨水填滿了,安全起見,我們不得不順著屯子的石子路,繞遠迴去。


    這一路,我們經過了很多房子,每當天邊閃電照亮四周的時候,我都會多個心眼兒往路邊屋子裏瞧,無一例外,所有的屋子毫無聲息!


    我這心裏越來越來涼,那草帽老頭到底什麽身份?不由得,也替燕老三和獵七狼擔心起來。


    胡八道體力不支,走了一會,又開始缺氧的抽搐起來,我怕他挺不住,不得不再次躲進附近的屋子。


    同樣的,這一間屋子裏也沒有活人,裏麵臥室床上,躺著三副骷髏,兩大一小,應該是一家人!


    我不禁唏噓,這屯子裏的人是怎麽死的呢?


    為什麽都是身體完好無損的躺在床上?集體『自殺』嗎?


    這個想法有點荒唐,大龍和胡八道終於看見了骷髏,嚇的他倆臉『色』慘白連連後退!


    我迴頭衝胡八道說:


    “歇一會就得趕緊走,你要是真想活命,就別惦記著跑了!”


    話音剛落,天邊又響起一記炸雷,我手一滑,火機熄滅掉在了地上,借著閃電光亮,我剛要低頭撿火機,大龍突然推了我一把,我瞬間栽了個跟頭,莫名其妙的問:


    “哎呦,你推我幹什麽?”


    胡八道不知是咋了,翻起白眼仁又開始抽搐起來,大龍則滿頭大汗,抬起顫抖的右手,指著我身後的牆麵!


    我心裏一緊,扭頭一看,這屋裏隻有我們三個活人,牆麵上居然映出了七八個人影子!!


    我渾身一冷,起身剛要跑,又聽的一陣“哢哢”脆響,嚇的我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全都炸起來了!


    在我旁邊的那張木床上,那三具骷髏,竟然緩緩的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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