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水鎮衙門。


    監牢的“轉角包間”。


    話說田二來此,除了為嫣紅擔保,還想跟阮二討債。


    “阮二,我今日來找你,為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給嫣紅擔保半日;第二件事是向你索要一筆‘欠債’……”田二不說廢話,他直截了當表明了來意。


    田二索要“欠債”的話簡直令阮二大吃一驚!


    “田大人,你這是從何說起啊!我可沒有借過你的銀錢哪!”阮二有些著急了,他“噌”地站立起來,大聲嚷嚷道。


    “阮二,你的確沒有借過我的銀錢!你先坐下來,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嘛!嘿嘿嘿!”田二笑著擺擺手,不緊不慢地勸慰道。


    這時,阮二方才覺得,自己的冒失行為有些失控了。


    阮二稍顯焦慮地和嫣紅對視一眼,隻得又緩緩坐了下來。


    “阮二,你讓嫣紅去幫你取銀子,這事兒我可以為嫣紅擔保半日時間……但是,你拿到銀錢必須先還我四千兩……”田二娓娓道。


    “田大人,可我從來沒有借過你的銀錢,這是為啥?”阮二疑惑不解道。


    當然,阮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田二恐怕要“趁火打劫”。


    然而,就在片刻工夫之後,阮二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阮二,是這樣的!你派猴子和啞巴去送寶貝野靈芝,他倆完成‘私活’後迴來了,但是你人在青峰寨養傷……當時,我要給猴子和啞巴另外安排任務,他倆又要著急趕迴京城……我便拿出了四千兩給他倆,幫你付掉剩餘一半的幹‘私活’費用,他倆才把這塊牌子給的咱呢!阮二,你先察看一下,這物件兒對吧!”田二一邊將那塊刻有“丁”字的銀牌子拿給阮二,一邊娓娓講述道。


    阮二接過銀牌子後,他的額頭上立時便滲出豆大的汗珠……


    阮二心想,原來田二早已知曉了一切,幸好自己在供詞裏都將這些事情寫出來了。


    “噢!二爺,既然是你應允人家的銀錢,到時候我取來銀錢,你就可以還給田大人了……”嫣紅在一旁殷殷提醒阮二道。


    “好!田大人,對不起,我剛才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想……嘿嘿嘿!”阮二憨憨地笑著說道。


    “趁火打劫,對嗎?嘿嘿嘿!阮二,我田某人還不至於為了四千兩要打劫你……嘿嘿嘿!”田二笑著調侃道。


    “嗨!田大人,謝謝你幫我把銀錢付給兩位兄弟,我實在對不住他倆,這輩子恐怕都沒臉見他倆了……如果將來我還能活著出去,再去跟兩位兄弟賠罪吧!唉!”阮二感慨地低下頭,他十分愧疚道。


    “田大人,這物件就是丁謂讓我們幹活兒的證物,還是交給你保管比較妥當!”阮二突然警醒般,又將那塊銀牌子遞還給田二。


    田二點點頭,他接過銀牌子。


    “阮二,嫣紅這就要被我帶出去了……我去門口等著,你倆好好兒聊兩句吧!”田二將事情交代完,倒也不肯多停留,他出了“轉角包間”,站在門外數丈遠,等著嫣紅出來。


    阮二和嫣紅並沒有耽擱,稍後嫣紅便出了“轉角包間”。


    就這樣,嫣紅被田二順利擔保出了牢房。


    牙子等在牢房門口,見田二和嫣紅出來了。


    “田二叔,謝謝啦!嘻嘻嘻!”牙子笑著說道。


    “舉手之勞嘛!哈哈哈!”田二客氣道,他按照牙子的提醒,不再稱唿或暴露牙子的身份。


    牙子直接帶著嫣紅走了。


    嫣紅會騎馬,她和牙子一道兒騎馬,兩人便去尋阮二藏銀錢的地方了。


    到了地兒,牙子發現,阮二端的是個聰明人。


    原來,阮二畫圖標明藏銀錢的地方在雙水鎮旁邊的一處山林裏。


    這處山林地理位置極為隱蔽,怪石嶙峋,人跡罕至。


    牙子和嫣紅到了山腳下,前方便沒有能騎馬的路了。


    兩人隻得將馬匹綁在山腳下的樹林裏。


    然後,牙子拉著嫣紅,兩人步行上山。


    “呂家妹子,你可真是夠膽大的!這地兒要我一個人來尋,恐怕還真不敢來呢!”嫣紅走走歇歇,喘著氣評價道。


    “嫣紅姐姐,我看還是阮二厲害吧!他把銀錢藏在這麽偏僻的地方,真夠狡猾的……嘻嘻嘻!”牙子笑著評價道。


    “呂家妹子說得沒錯,我家二爺人狡猾、心善良,他從來就沒做過昧著良心的事兒,這一點我真相信他!”嫣紅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嫣紅姐姐,你認識阮二多久啦?真了解他嗎?”牙子問道。


    “呂家妹子,我認識二爺的確沒多久,可二爺將他自己的事兒都告訴我,從小時候開始撒尿、說話,到長大後四處討生活,雖然二爺幹的都是偷、搶等黑道買賣,可他從來不對貧窮人下手,從來不無端要人家的性命……”嫣紅說起阮二,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這一刻,牙子終於明白什麽叫“愛屋及烏”啦!


    “嫣紅姐姐,你這麽一說,阮二算是一個好人咯!”牙子判斷道。


    “呂家妹子,我隻是覺得,二爺不算是一個壞人,可能是我比較在乎二爺的緣故吧!”嫣紅如實應承道。


    “嫣紅姐姐,阮二以前畢竟是在黑道上混過的,我希望你將來能把阮二改造好……這與青峰寨土匪們勾結的罪行不淺,即使阮二沒有和土匪們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恐怕也逃脫不了幹係!如果阮二能夠戴罪立功,其未來才會更加光明呢!”牙子正色提醒道。


    “呂家妹子,謝謝你啦!我迴去之後,一定多多勸誡二爺,讓他將來走上正道……跟青峰寨土匪們有啥好混的,將來咱們要做正兒八經的生意,過正常老百姓的煙火日子……”嫣紅認真應承道。


    兩人說話之間,終於來到了一處山洞口。


    “呂家妹子,二爺說的藏錢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兒,石柱子後麵有一個鐵盒子……”嫣紅用手一指洞口的頂部,那兒八成是一處石縫。


    牙子腳尖輕輕點地,身子便飛了起來。


    牙子十分輕鬆地用一隻手抓牢了石縫口的那處石柱子,她伸出另一隻手探向了石柱子後麵。


    牙子果然摸到了一個鐵盒子。


    隻是鐵盒子極沉,牙子勁兒雖然不小,但仍然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才能將那個鐵盒子取出來。


    “嫣紅姐姐,這鐵盒子好重……我幫你放在地上,你自己先打開瞧一瞧吧!”牙子一邊提醒,一邊穩穩地將那個鐵盒子放在嫣紅麵前。


    “好啊!二爺說裏麵大概有一萬兩銀票和兩塊金磚……嘻嘻嘻!”嫣紅笑著介紹道。


    嫣紅使了勁,折騰了半天,也沒法打開鐵盒子。


    最後,嫣紅隻得揀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咚咚咚咚”地使勁敲了幾下,終於打開了鐵盒子的蓋子。


    “哇!還真是金光閃閃呢!嘻嘻嘻!”牙子笑著讚歎道。


    “呂家妹子,這金磚是二爺做生意賺下的,每塊金磚能抵一千兩黃金……二爺叮囑過了,呂家妹子幫忙取的銀錢,其中一塊金磚就是送給你的酬勞……嘻嘻嘻!”嫣紅極為吃力地用雙手托著一塊金磚,她笑著打算遞給牙子。


    “嫣紅姐姐,這可使不得呢!這些銀錢恐怕是阮二拚了命才得來的,我怎麽好意思就這樣輕易而舉地要了他一千兩黃金呢?”牙子極力推辭道。


    “吃瓜群眾們”應能記得,牙子在智擒阮二的那場阻擊戰中繳獲頗豐,但那是牙子拿命拚來的,她拿得心安理得。


    然而,眼前的情況顯然不一樣,嫣紅屬於弱勢群體,牙子心甘情願地要幫嫣紅的忙,她並不想要獲取任何報酬,這與戰場繳獲可不一樣呢!


    “噢!呂家妹子,這事兒怪我沒跟你講清楚……這些銀錢是二爺讓我拿去盤下棲鳳樓的,可我就是一個弱女子,哪裏能夠獨自一人去盤下棲鳳樓呢!這塊金磚就算是我想要請你幫忙購買棲鳳樓的酬勞吧!”嫣紅仍然堅持道。


    “嫣紅姐姐,你先把這些銀票都收起來吧!至於這兩塊金磚,如果你實在搬不動的話,我可以先幫你搬迴去!你想要讓我幫忙盤下棲鳳樓,咱倆恐怕隻能另約時間呢!這段日子我還要給姨媽治療腰部的毛病,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呢!”牙子的意思明確,她就是純粹幫忙,不打算拿嫣紅一點兒酬勞。


    “那好吧!我隻要拿出四千兩銀票,得讓二爺先將‘欠債’還給田大人!至於其他銀票和金磚,我也不方便帶進牢房裏麵去,就都由呂家妹子幫咱保管,可以嗎?”嫣紅隻數了四千兩銀票拿出來,她一邊將銀票揣在懷裏,一邊和牙子征詢道。


    兩塊金磚和一大疊子銀票,嫣紅原封不動地放入鐵盒子裏,重新蓋好蓋子。


    “嫣紅姐姐,謝謝你能如此信得過我!你的這些銀票和金磚都放在我這兒,我一定會替你保管好它們!你啥時候需要它們去購買棲鳳樓,我就都拿給你吧!”牙子認真地應承道。


    “呂家妹子,瞧你說的,你怎麽可能瞧得上這麽點兒銀錢呢!我又豈能不放心呢!等你有空餘時間,再跟我講啥時候去盤下棲鳳樓都行,這事兒我就聽呂家妹子的!嘻嘻嘻!”嫣紅倒也爽快,她十分聰明地將購買棲鳳樓的事情拜托給了牙子。


    “好吧!嫣紅姐姐,我可以答應你,會盡快安排時間去幫你這個忙,隻是簽定房產買賣契約時,得由你親自在場,咱倆到時候一道兒去辦……”牙子一邊頗為在行地安排道,一邊將鐵盒子用繩子仔細捆綁好帶走。


    兩人來到山腳下,在樹林裏尋到馬匹。


    牙子便將那個笨重的鐵盒子裝入馬背上的一個大皮囊中。


    馬兒大概感受到了鐵盒子的份量,它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似乎在向牙子表示“抗議”呢!


    “不好意思啦!‘老兄’,這是幫忙的活兒,你就多受累……”牙子一邊用手指輕輕梳了梳馬兒的鬃毛,一邊軟語安慰道。


    說來也怪,馬兒竟然點點頭,它似乎聽懂了牙子的話。


    “嘻嘻嘻!呂家妹子,你這匹馬該不會成精了吧!它剛才是在點頭嗎?”嫣紅頗感興趣地詢問道。


    “是啊!嫣紅姐姐有所不知,我的這位‘老兄’原先就是大山裏的野馬駒子,後來被咱逮來當坐騎,它也是扛了好久才被馴服的呢!這位‘老兄’跟我進山打獵時間一長,大概就有一些通人性啦!嘻嘻嘻!”牙子笑著介紹道。


    “是嘛!這敢情好啊!我隻知道,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是會產生感情的嘛!原來這馬也跟人一樣,都是有感情的動物啊!”嫣紅若有所思道。


    “嫣紅姐姐說得極對!就像嫣紅姐姐和曾家姐妹們一樣,現在不都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姐妹啦!嘻嘻嘻!”牙子笑著迴應道。


    “呂家妹子,你可真是會說話耶!和你在一起,我可是覺得心情超好!難怪曾家姐妹們都願意和你一道兒生活呢!嘻嘻嘻!”嫣紅一邊笑著評價道,一邊騎上了馬。


    “嫣紅姐姐,你若是真的買了棲鳳樓,咱們將來就都生活在一個鎮子上啦!而且你要經營飲食店,我要賣調料和食材,咱們將來在一道兒生活的日子還長著呢!有句話叫‘來日方長’嘛!嘻嘻嘻!”牙子一邊和嫣紅說笑,一邊動作麻利地翻身上馬。


    今日,在牙子的幫助下,嫣紅終於順利地取到了銀錢,她內心自然對於牙子十分感激。


    嫣紅暗自下定決心,將來不管能不能和牙子生活在一個鎮子上,她都要想辦法報答牙子今日的幫扶之恩!


    “本尊”覺得,嫣紅大概是得到了牙子的某種認可,才使得牙子願意無條件幫助她。


    “吃瓜群眾們”應能明白,幫嫣紅取錢,或許隻是牙子幫扶嫣紅的第一步。牙子采取的後續幫扶措施可以有許多,相信嫣紅一定能在牙子的幫扶下“轉危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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