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寨。


    話說楊四郎守衛那座營寨裏的土匪們“經常”忙於殺馬吃肉。


    胡一千手底下那個多嘴的土匪八成是偷偷看見了這一情況,他吃不到肉,當然心懷嫉妒,才去向胡一千“告密”的吧!


    胡一千可是正兒八經的土匪脾性,此刻他沒能在譚寶業那裏討要到馬匹當口糧,心裏的氣正不知道該如何撒呢!


    真是“蒼天有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胡一千便和同樣沒有要到口糧的袁天正形成了“攻守同盟”。


    在袁天正把守的那座營寨中,胡一千和袁天正為了活命,立馬商討結成同一陣營,隨時準備對眼前的“叛徒”楊四郎等人率先“發難”!


    “哥哥,咱兄弟倆在外寨拚命守著,不但一直處於最危險的境地,弟兄們還沒有口糧……大當家今日的表現分明就是將昔日結拜之情給忘幹淨了……楊四郎那廝算個什麽鳥玩意兒,憑啥他就能牽走五匹馬當口糧……”胡一千和袁天正抱怨道。


    “老弟,你也別再抱怨啦!自從青峰寨裏唯一的那口水井被大當家的管製以來,這寨中哪裏還有咱們兄弟的活路……何不趁著楊紹堂‘沒在’這裏,咱們幹脆拔掉楊四郎這顆‘眼中釘’得啦!”袁天正陰險地迴應道。


    “哥哥,楊四郎‘叛變’這事兒眼前沒有任何證據,咱們要不要請示大當家的該咋辦?”胡一千假惺惺地征詢道。


    “嗨!老弟,我說你傻呀!咱倆都被大當家的拋棄了,還請示個屁呀!”袁天正極為不滿地罵道。


    “哥哥,那咱倆好好合計一下,對待楊四郎這個‘叛徒’,咱倆還是要做得幹淨、徹底一些,才不會給內寨的人留下把柄和口實呢!”胡一千立馬十分上道地提議。


    “老弟,你瞧好吧!咱倆隻要解決了楊四郎,這外寨今後就是咱倆說了算啦!將來或攻或守、或戰或降,都得咱倆說話才好使呢!到時候大當家的如果仍然不肯給咱倆足夠的口糧,咱倆就帶著兄弟們反了他娘的……到時候咱倆去跟官兵講條件,把那個不顧兄弟死活的大當家給賣了!”袁天正說話十分直白,他頭腦清醒地謀劃道。


    “成!我跟著哥哥幹!如果這迴殺楊四郎撈著肉吃了,還請哥哥賞給老弟手下的弟兄們一碗湯喝!”胡一千可憐兮兮地征詢道。


    “老弟,你瞧你,咋就這麽不自信呢!隻要咱倆聯手,拿下楊四郎,那還不是把把攥啊!到時候如果有肉吃,咱倆就一道吃;有湯喝,咱倆就一道喝……”袁天正一邊給胡一千鼓勁,一邊鄭重承諾道。


    “好嘛!哥哥,那你瞧今晚咱倆就如此這般……”胡一千低聲和袁天正商量道。


    “成!就這麽辦吧!哈哈哈!”袁天正樂嗬嗬地應承道。


    再說這楊四郎,由於義父楊紹堂受了重傷,因此譚寶業要他領著三百多土匪鎮守營寨。


    楊四郎順便跟譚寶業討價還價,好不容易要來了五匹馬給弟兄們當口糧。


    對於楊四郎等人來說,楊紹堂受重傷本就不是什麽好事兒,可眼前的情況似乎令“吃瓜群眾們”看走了眼。


    楊四郎“喜氣洋洋”地領迴了五匹馬,他自己表麵上雖然已經夠低調了,但是立時便成了隔壁營寨的土匪們眼饞和嫉妒的對象。


    要是換了不缺口糧的日子,恐怕土匪們誰也不會把五匹馬當一迴事兒。


    可是眼前正是數千土匪要口糧活命的關鍵時刻,胡一千、袁天正可是連一匹馬都沒向譚寶業要來哦!


    當然,楊四郎也是一個楞種,既然要來了五匹馬,就一塊兒殺了得啦!


    楊四郎則不然,他表麵上還是要裝裝低調的,內心裏卻想要極力顯擺自己的本事,他要讓手下的弟兄們都服他。


    於是,楊四郎讓手下弟兄每日都“悄悄”殺一匹馬,還把營寨裏的酒都搬出來,“交情過硬”的弟兄們都有份兒喝酒吃肉!


    土匪們瞧著有酒有肉吃,那阿臾奉承楊四郎的話自然是在酒桌上說了一大籮筐。


    楊四郎這幾日不但喝得雲裏霧裏,他還仗著醉酒,幹了一件非常“硬氣”的事兒。


    “吃瓜群眾們”可能要問了,楊四郎究竟幹了什麽事兒?


    原來,“交情過硬”的弟兄們接連幾天都把楊四郎捧上了天,楊四郎最後恐怕連自己是啥身份都不清楚了,他趁機將義父楊紹堂唯一的小妾給辦了。


    要說起這事兒,恐怕還是楊紹堂早先就惹下的一樁禍事。


    楊紹堂的小妾叫雲妹,原本是一位富家千金。


    楊四郎在打劫那富商家時,不但將富商夫妻倆殺害,還將雲妹搶到山寨上來了。


    其實,雲妹倒是楊四郎首先看上的,想要讓義父楊紹堂做主為兩人成婚呢!


    楊紹堂本來已經答應了楊四郎,要做主為雲妹和楊四郎舉辦婚事。


    可是,當楊紹堂瞧見雲妹長相頗為有料之後,他竟然又“反悔”了。


    楊紹堂借口自己年邁,身體不怎麽好,需要雲妹當貼身“丫鬟”侍候他,其實就是收了雲妹做小妾。


    為了此事,楊四郎內心對於楊紹堂頗有些“意見”。


    但是楊紹堂畢竟是楊四郎的義父,為了一個女娃就和義父反目成仇,楊四郎還是有些做不出來的。


    楊四郎可是正兒八經的土匪,他武功不弱,想要下山去搶個把女娃,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啊!


    更何況,楊紹堂“人老心不老”,他早已將“生米煮成熟飯”,這便令楊四郎漸漸沒了那心思。


    故而,楊四郎忙活了半天,竟然啥也沒有撈著,反而成全了楊紹堂那個老魔頭。


    雲妹大致年齡與楊四郎相仿,平日裏自然被楊紹堂給看得緊緊的。


    自從青峰寨被圍之後,楊紹堂更是不允許雲妹出營帳。


    雲妹每日隻能在楊紹堂的營帳中待著,白天困了就睡,晚上侍候楊紹堂……


    楊紹堂特別不準雲妹接觸楊四郎,每次楊四郎跟楊紹堂“匯報工作”時,楊紹堂都令雲妹在營帳裏的屏風後麵躲起來。


    楊紹堂認為,隻要楊四郎見不著雲妹,便會漸漸地死了那條心。


    隻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楊紹堂被慕容光的“震天雷”炸成了“活死人”!


    楊四郎借口外寨沒法醫治,便令人將楊紹堂抬入內寨。


    譚寶業礙著兄弟情分,也不忍拒絕楊紹堂進入內寨“醫治”。


    譚寶業則派專人給楊紹堂“醫治”傷勢,其實就是讓人給楊紹堂喂喂水、吊著命罷了!


    “吃瓜群眾們”肯定明白,眼前的青峰寨已經被圍困十幾天了,缺醫少藥已是不爭的事實,譚寶業哪裏能“醫治”得好楊紹堂嘛!


    說白了吧!此刻的楊紹堂也就是在內寨躺著等死而已!


    當然,楊四郎才巴不得楊紹堂早些完蛋呢!


    楊四郎頗有耐心,他每日都去營帳安慰雲妹,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是雲妹可是一貞烈女子,她豈肯輕易被楊四郎的假意安慰所“收買”!


    於是,一連幾日,楊四郎都未能“如願以償”!


    這一日,楊四郎又喝醉了,他便偷偷地潛入楊紹堂的營帳中,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雲妹。


    “雲妹,楊紹堂基本上完蛋了,你將來打算怎麽辦?”楊四郎假惺惺地征詢雲妹意見道。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要不我就自殺,一了百了吧!”雲妹摸出一把匕首,立時便要往自己頸項上割去。


    楊四郎可是會功夫的,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雲妹握匕首的那隻手,趕緊奪下匕首來。


    “雲妹,你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楊四郎緊緊捉住雲妹的手,急迫地說道。


    雲妹可是冰雪聰明的女子,她當然知道楊四郎想要說啥,可她此刻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啦!


    當然,楊紹堂對待雲妹還是不錯的,盡管營寨裏缺吃少喝,但雲妹每日都還是有一些口糧的,這一點照料令雲妹內心裏頗為感動!


    “雲妹,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你還是這麽漂亮的美人兒!楊紹堂保護不了你,我楊四郎可以保護你啊!你又何必要一心求死呢!”楊四郎娓娓勸說道。


    “我看還是不用了吧!你們爺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把我一個弱女子折騰來折騰去的,老的玩了咱,小的接著玩咱……你們爺倆算什麽英雄好漢!”雲妹絲毫不給楊四郎留情麵道。


    “雲妹,對不起!楊紹堂怎麽說也是我義父啊!盡管我看中了你,但是那時我沒有把握對抗我義父,我承認這是我不中用啊!往後這營寨可都是咱說了算,三百來弟兄都跟定咱啦!雲妹,你何不也從了咱?嘿嘿嘿!”楊四郎一邊將雲妹抱到床上,一邊邪惡地笑著說道。


    “啊!啊!不,不要,不要……楊四郎,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雲妹的怒罵並不能阻止楊四郎的動作,反而令楊四郎獸性大發起來。


    可憐的雲妹,她是楊紹堂營帳中唯一的女子,就這樣被楊四郎給玷汙了。


    隻不過,楊四郎大概辦那事累得夠嗆,他將雲妹折騰得死去活來,最後像死豬一般昏睡了過去。


    然而,雲妹睡不著,她此刻蜷縮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毫無意識地抱著身子發呆。


    雲妹知道,她失去了楊紹堂這把保護傘,楊四郎僅僅是土匪窩裏第二個玷汙她身子的混蛋,將來說不定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此刻,雲妹心裏極度痛恨楊四郎,這可是殺害自己爹娘的仇人。


    想到這裏,雲妹心中那仇恨的火焰在升騰……


    雲妹偷偷撕開身上被楊四郎扯爛的衣衫,輕悄悄地結成繩子,將睡著的楊四郎的手腳都捆在了床上。


    雲妹害怕楊四郎醒來後會大喊大叫,於是她將枕頭放在了楊四郎的麵部,整個身子都穩穩地壓在了枕頭上。


    起初楊四郎還有劇烈的喘息聲,後來漸漸聽不見聲響了,最後楊四郎雙腿一蹬,八成是“氣絕身亡”!


    雲妹十分驚恐地捂著臉,她淚流滿麵地起身去拿燈盞,將燈油全部潑在了床上……


    望著熊熊燃燒的床鋪,雲妹淒慘地笑了,她仿佛瞧見了爹爹和娘親在天上唿喚她……


    楊四郎最後竟然是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殺死的,這大概令“吃瓜群眾們”有些大跌眼鏡吧!


    是夜,月黑風高。


    趁著楊四郎負責看守的營寨裏土匪們正在救火,胡一千和袁天正便領著一幫土匪殺了過來。


    群龍無首的三百多土匪很快便被胡一千、袁天正等人合夥兒給解決了,大概是殺了一半、“降”了一半吧!


    “叛亂”被平息之後,胡一千和袁天正檢查戰果,僅僅收獲了剩下的唯一一匹馬。


    這戰果令胡一千和袁天正十分惱火,反正也沒有糧食養活人了,他倆索性令人將“降”來的土匪全部活埋。


    那些畢竟不是自家兄弟,胡一千和袁天正哪肯管其死活啊!


    然後,胡一千和袁天正一道兒進內寨,跟譚寶業匯告。


    兩人胡謅道,楊四郎已經“叛亂”,要投官兵。兩人當機立斷,先斬後奏!


    對於胡一千和袁天正兩人的所作所為,譚寶業內心雖然十分憤怒,卻也不好明著批評。


    譚寶業隻是迴應“知曉了”三個字,便不願意再評論了。


    “本尊”覺得,胡一千和袁天正“平判”有功,譚寶業理應有所賞賜吧!可譚寶業看到胡一千和袁天正兩人,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眼前的青峰寨正處在被圍困的緊要關頭,內耗顯然不是譚寶業願意看到的情況!


    “吃瓜群眾們”應該知道,譚寶業可不是傻子,他顯然知道胡一千和袁天正的那點兒鬼把戲!但是譚寶業“不動聲色”,這令胡一千和袁天正內心異常恐懼!兩個土匪頭子心裏清楚,譚寶業眼前這狀態八成是懷疑上他倆了,於是兩個土匪頭子打算“腳底板抹油——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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