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輝世界樹倒塌一刻,唿聲四起,攝像機在對戰方外移動,掃過隊員們的表情。


    vk的對戰房裏,五爺笑得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周圍的四五號位也一臉笑意輕鬆地站起來,唯有坐在最邊上的雙核一聲不吭,淡定如山。


    青役往椅子上躺了躺,錘了錘肩膀。


    情理之中,預料之外,雖然過程曲折,但終究還是預期的一樣輸給了vk。


    複仇者這邊氣氛還算平穩,青役沒什麽表情,古月白唉聲歎氣,劉宇星棘手地迴看各類圖表數據,計算是哪裏出了問題,盧軍一臉解脫......一切和訓練賽輸了一樣。


    “hime?”青役側頭,發現有些不對勁。


    以往輸了訓練賽,她都會蹲坐在椅子上,眼神幽怨地盯著屏幕自閉幾分鍾,但現在她直接伏倒在了鍵盤上,把腦袋深深地埋在了手臂裏,一動不動。


    “hime.......鍾靈希.......”青役趕緊站了起來,把手輕輕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忽然,五爺那燦爛的笑臉出現在了對戰房外,聲音喜氣洋洋,充滿了欠打的嘲諷:“怎麽樣,狗逼飛躍,老子閉著眼睛都知道你躲在哪個樹林裏,還想斷老子的兵?”


    青役迴過頭去,看著five欠扁的笑容愣住了,像是看一朵驚天大奇葩。


    二話不說,走上去,一巴掌、兩巴掌、三巴掌,日常三連直往腦袋上招唿,打得五爺一頭霧水。


    ???麻痹,現在輸的人都這麽囂張,還敢打贏的一方???


    五爺終於看清楚了對戰房內氣氛不太對,好像有人......被打哭了?


    “我的我的.....”five誠懇道歉,為自己看不清氣氛道下歉,象征性與每個人握一下手,然後灰溜溜地走出對戰房,其餘幾位隊員進來也隻是走個握手流程,相互之間麵帶點苦笑。


    攝像機的鏡頭忽然在對戰方外對準了這裏,青役揮揮手,攝像機也很識趣地轉走,把所有的鏡頭給到站在台上的勝利者。


    “你們先走吧.....我倆等下就過來。”青役又重新坐迴了電競椅上,聲色安靜。


    古月白點點頭,收拾五個人的外設,和其餘兩名隊員一起走出了對戰房,順手還把對戰房的門帶攏,像是離開他人房間一樣紳士。


    場館依舊喧囂,五爺作為勝者接受采訪,觀眾離開座位發出的騷動,場館的迴聲,但對戰房裏卻相當安靜,把一切聲音都隔絕在外麵。


    青役隔著玻璃看向整個場館,發現所有人都看向這邊,壓根沒人管勝者采訪在說什麽,可能連勝者采訪的幾人也都意識到了所有人都在關注對戰房內,目光時不時向這裏遞來。


    每個人都在關注對戰房裏的事,但攝像機的鏡頭就是不給到這裏,照相機的閃光燈也從不向這裏亮起,在場的每個人都貢獻出了一份默契,不幹擾這間對戰房。


    當然,也沒有工作人員來敲門說“兩位該出來了,下麵的隊要進來”。


    很安靜,真的很安靜,像是森林的小木屋,一盞靜謐昏黃的燭燈立在一旁,隻有精靈在低語。


    “我第一次被打哭......還是我16歲的時候.....打訓練賽被打哭的......對麵太特麽殘暴了。”青役像是帶著哭腔,又像是帶著笑腔。


    “我第二次被打哭......那是一次什麽鬼高校聯賽,dota1的時候,決賽被讓二追三了,關鍵最坑人的是.......打最後一局前,說好這局贏了我們一笑,輸了一起哭......結果就特麽我一個人哭了。”青役的哭腔更加明顯了,視線也隨著迴憶到處瞟動。


    “我第三次被打哭.......還是第一次打ti,最後一局迴家局......坐在我旁邊這個人。”青役拍了怕古月白的座位,“這個人玩一個風行,連送7次,把我送迴家了......後來我把他踢了,可沒想到我現在又和他組在一起了。”說到這裏,青役笑出聲來了,然後扶住了額頭。


    勝者組的采訪已經結束了,台上空無一人,除了對戰房的這兩人,一個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另一個像發神經一樣自說自話,還帶著豐富的麵部表情。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上局的精彩迴放,場外的觀眾也都忙著刷彈幕,不知道現場情況。


    “報!五爺把妹子打哭了!我就在現場!”


    “對,我可以作證,vk全隊和複仇者全隊扭打在了一起,我是現場的獎杯,我可以作證。”


    “說在現場的,如果不在司個馬行嗎?”


    “不不不,我真的在現場,飛躍和妹子單獨坐在對戰房裏,而且飛躍好像《魔怔》了,瘋狂碎碎念。”


    青役稍稍做了下停頓,組織了下語言,表情依舊是似有似無的笑意,若隱若現的哭意:“然後我第四次被打哭,那是我最有希望拿ti冠軍的一年.......勞資......吃了一萬根白虎的箭,跟尼瑪裝了吸鐵石一樣。”


    正要說第五次的時候,一直趴著不動的鍾靈希終於動了下——忽然抽搐了一下,嚇得青役也抖了抖。


    “第......第......第五次......”青役試探性開口。


    忽然鍾靈希又動了動,一個明顯是在笑的音節從雙臂裏露出。


    青役也終於笑了,躺在椅子上笑到不行,笑容少有地神經......說實在的,他也覺得自己蠻神經的,不知為何,明明說的都是一些哭的事,但就是讓人沒來由笑起來,而笑容這東西是會感染的,有的時候寢室四人都躺在床上睡覺,忽然一個人爆發出笑聲,其餘三個人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一個接一個笑聲的音節從鍾靈希緊埋的雙臂裏發出,她也終於忍不住了,緩緩抬起頭來,但兩隻小手依然遮住麵頰,不讓對方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濕潤的質感從指間溢出,僅能從她側臉的弧度判斷.....她笑得真的很好看。


    “好了,走吧,中餐館+蛋糕店預定,吃什麽說話。”青役收斂起了笑容,像是在喊“拉誰?說話!”一樣開口。


    青役抓起了自己搭在椅子上的那件複仇者隊服黑風衣,一把蓋在了鍾靈希頭上,寬大的尺寸把她整個人罩了進去。


    把這個搭好,別人就看不見你嚎啕大哭後的表情了......這話青役沒有說。


    鍾靈希也沒有說一句話,把這件對於自己來說像是被子一樣寬大的風衣搭在自己腦袋上,跟著青役走出了對戰房,樣子顯得很滑稽,像是鴨子一樣走路。


    所有觀眾都注視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女孩穿著前方男人的風衣,由於尺寸不合適,背後feiyue這個id顯得歪歪扭扭,皺皺巴巴,但就是給人一種在燃燒的感覺。


    “她......總有一天,會成為新的飛躍。”有人坐在觀眾席上說,傳神地描繪出了這一幕所傳達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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