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仙軀,如今陰差陽錯有了神力,故而她的身體被禁錮在神界,不得用本體歸來,不然會受到反噬。”夢曉見二人之間氣息不對,連忙打圓場,畢竟難得的見麵,倘若鬧得不歡而散,對彼此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然而某些人明明是隻狐狸,可腦子卻不精明,他的下一句話又將夢曉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弄得萬分尷尬。


    鳳卿『摸』了『摸』胸口,緩了口氣:“還好還好,我以為我後半生『性』福不保。”


    瀾夭的臉刷的一下又黑了,她轉過『毛』茸茸的小腦袋瓜,靠在夢曉得懷中,一聲不吭。


    夢曉笑意盈盈的『揉』了『揉』她的蓬鬆的絨『毛』,輕聲細語道:“將倉顏、墨白、華百歲都喚來吧,今日好好團聚。”


    明明話是對鳳卿說的,可是他的眸光至始至終都未曾離開瀾夭一秒,他的眸子裏好似藏著月華流光肆意,他粉『色』的袍子隨風吹拂著,翩翩衣角紛飛,那挺拔的身軀纖細身姿優雅。


    鳳卿聽聞後,化作一縷青煙,一溜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夢曉待四處無人,他再度開口道:“夭夭,鳳卿『性』子耿直,心思單純。他對你的喜歡,一點都不比我的少,隻不過他表達的方式不夠好,有時候你應當多多包容。”


    瀾夭圓滾滾的雙眸劃過一絲疑『惑』,她微微眯起眼眸,那蒲扇一般的長睫『毛』卷翹而濃密,她尖尖的鼻子聞著四周若有似無的桃花香,狐狸嘴巴緩緩開啟:“你為何這般大度?”


    夢曉聽聞,眼睛定定地盯著她瞧了一會兒,眸中的柔情化不開,他迴應道:“隻要你開心,我什麽都願意。”


    隻要你開心,我什麽都願意。


    這一句話好似咒語一般,在瀾夭的耳邊縈繞,揮散不去。


    她反複迴味這句真情告白,雙眸『迷』朦之『色』驀的散開,頓時明亮的好似天邊的星河,她的小爪子搭上他俊秀的麵容。


    麵前這個男子,溫潤如玉,比起墨白更顯得多了幾分真實。長眉略微銳利,但眉下的那雙眼睛卻水映梨花一般,流動著似水柔情,他精致的五官,長發飄散著,幾縷墜落在他的額間,春半桃花瓣的雙唇噙著笑意。


    她的狐狸臉忽然貼近,在他的唇上落下重重一吻,“你是我的。”


    這句話,讓夢曉的心裏好似蒙上一層蜜糖 ,他的眼眸更加溫柔了,那『揉』著她『毛』發的力度也柔和了些許,他邁開步子,唇瓣輕啟:“走吧,我們已經許久未曾一起遊過這天宮了吧。”


    “是從未。”


    除了那次在夢境之中,她當真從未陪他遊過這天宮,哪怕一次都沒有。


    那時候的她,不過是一心想著修煉仙法、精益求精,對兒女情長皆提不起興致。更何況去了魔界之後,又曆經赤穹一事,她對感情之事更加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反而避之如蛇蠍,似洪水猛獸。


    倘若不是人間曆劫她也不會明白,原來一直有這麽多人,在默默守候她、陪伴她。


    她應當敞開心扉吧,至少認認真真的愛一次。


    夢曉帶著她沿著煙雲繚繞的石板路走著,夾岸數百步,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那一排排錯落有致的殿宇屹立在截然不同的地方,有的四周烤著火焰,火舌吞噬著整個殿宇,一兩個小仙進進出出,對這宮殿的裝扮見怪不怪。


    “這是火神的宮殿,果然符合他的『性』子。”夢曉語調輕柔,好似在和瀾夭訴說著家長裏短。


    瀾夭喜愛這般自由自在的感覺,又十分適應夢曉得語氣,她清冷的聲線響起,“對啊,據說這火神的殿宇自他誕生以來,已經燒了幾十萬年了。”


    “你看,那邊。”夢曉又指向他處。


    隻見他所指之處,白雪皚皚,冰封千裏,那飄飄灑灑的雪花僅僅隻墜落在那片雲層之上,銀裝素裹,整個一片雪白的天地。這座宮殿,僅僅與火神的宮殿百米之隔,一個仿佛要烘烤萬物般熱情,一個似乎要冰凍世間的寒冷。


    這樣的視覺衝擊擺在二人麵前,他兩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眸中找到了一絲狡黠。


    “誰都知道水火不容,帝君卻偏偏讓水神和火神的殿宇靠的這般近,就是為了相互遏製吧,倒也符合他渴望掌權的『性』子。”瀾夭一語道破了天帝內心打的小九九。


    說實話,雖然天帝過於的防範眾仙家一支獨大,卻在諸多大事上親力親為,也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好的天帝。


    至少在瀾夭看來,比季玄笙是要強上許多的。


    他二人這般走走停停,玩的不亦樂乎,見天『色』漸漸『逼』近暮『色』,太陽躲在雲層之後,將光芒藏了起來。


    夢曉便帶著瀾夭打道迴府了,去的方向自然是他的宮殿。


    他果然沒有算錯,待他與瀾夭歸來之時,其他幾人已經翹首以盼了,而鳳卿果真將眾人直接喚到了他的宮殿裏。


    “夭兒。”墨白在看到狐狸形狀的瀾夭刹那,他的眼底激動難以抑製,他與瀾夭在凡塵的種種他都記的清清楚楚,連她抱著他溫柔的模樣,都讓他心裏泛起陣陣漣漪。


    他本以為,他僅僅是一個凡人,與她不過一世糾葛。卻不曾想等他所有魂魄統統歸來,他才知曉原來自己是一個上仙,與她的緣分何止百年,甚至千年,哪怕萬年,隻要她願意,他都會一直相伴。


    “墨白?”瀾夭眼底蒙上一層霧,她與他在人間並無過多交流,他不過是一介神醫,他們兩個皆是師兄棋盤上的那枚旗子。


    瀾夭這般淡然,墨白是始料未及的。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他的語調微轉,又換了一個稱唿:“師妹。”


    瀾夭眼眸瞬間睜的碩大,她伸出爪子顫顫巍巍的指著麵前這個穿著一襲雪白的男子,她喃喃開口:“你是莫容?”


    “是我。”墨白含笑,那眼眸中的情意越發濃鬱。


    “你還是墨白?”她問道。


    “是我。”墨白話剛剛落地,這邊鳳卿便跳了起來,他撐著腰,指著墨白的鼻子質問道:“你為何一人能幻化成兩人陪在她的身邊?”


    “碰巧。”墨白那雙能夠讓人平靜的眸子輕輕一探,鳳卿便安靜了下來。


    本來他們二人關係甚好,自然也不至於為此鬧得十分難堪。


    最重要的是,如今瀾夭歸來,他們幾人難得可以團聚一番,氣氛自然更加的和諧。


    “倉顏。”瀾夭的眸子在眾人的麵前劃過,最後落在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倉顏身上,他依舊穿著那身酷愛的黑『色』,顯得他整個人更加的冰冷萬分,那雙眸子看誰都不帶任何情感,唯獨看著她的時候,裏麵藏著萬千情誼綿綿,讓瀾夭心肝都顫了顫。


    她與他之間的關係,最為獨特。


    曾經她懷上了他的孩子,不過差一點就要降生了。


    倘若不是······


    可這一切,能怪誰呢?


    怪隻怪她沒有拒絕的過於純粹吧,也因為她和那個孩子在凡間緣淺。


    “瀾夭。”倉顏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還是因為過於苦澀,都變了調子,好似枯木般幹澀。


    “你為何這般生疏?”瀾夭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他。


    其他幾人一語不發,畢竟誰都知道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連平日裏最不靠譜的鳳卿都選擇了沉默。


    然而有一個存在感極低,低的連夢曉都未曾邀請,卻自己『舔』著臉屁顛屁顛跑了過來的人開口了。


    他的聲音十分的清脆,好似鳥鳴婉轉,他說道:“師父,師父,你怎麽不看看我呀,你怎麽不問我為何這般沉默啊!”


    他渴望得到關注,那雙跟此刻瀾夭的狐狸眼睛有得一拚的雙瞳盈著柔柔淚光。那雙潔白如玉的手,在瀾夭奔向倉顏懷中的瞬息,直接伸了出來,半路截住了她的身子,死死的抱在懷中。


    “······”


    瀾夭很後悔,在季玄笙僅僅是一個三歲孩童模樣的時候,她為何一時興起救了他,又因為他的磨人功夫十分厲害,她屢屢敗下陣來,從他幼年到少年,他的身邊一直有她的陪伴。


    好在瀾夭兩次曆劫,才有了喘息的機會。


    可這如今歸來,這季玄笙又好似一塊牛皮糖一樣,扒著她就不放了。


    瀾夭索『性』在他的懷中裝死。


    她眼睛一闔,雙腳一蹬,不再言語。


    夢曉見這幅場景,用羽扇遮麵低低的笑著,他的肩膀忍不住抖動,笑聲都幾乎要憋不住了。


    其他幾人見狀也一一笑了起來。


    難得一物降一物,平日裏瀾夭清冷的好似天間的明月,可望不可即。


    何時像這幅模樣?對著一人竟然束手無策,隻得靠著裝聾扮啞隻求逃過一劫。


    待眾人笑夠了,也鬧夠了,夢曉輕咳了幾聲,將瀾夭從季玄笙的懷中救了出來。本來季玄笙還欲反抗,夢曉溫柔的眸子不過看了他一眼,季玄笙便不敢再動了。


    因為他十分清楚,麵前這個溫柔的男子盡管會不斷的縱容他們,可若觸及到底線,那麽那狠心程度和精明的手段,絕對不亞於墨白。


    他把瀾夭抱在懷中,輕輕拍打著,“我叔叔呢?”


    “他去冥界了,天帝派他去辦點事。”鳳卿其實第一個去的便是花百歲的宮殿,他當然不是為了好心告知他瀾夭歸來,更重要的是找花百歲這個陰險小人算賬。


    都是因為他,他才會被父君從人間揪迴來,時隔這麽久才能再次見到卿卿!


    當他抵達他的宮殿時,他翻了個底朝天都不見他的蹤影,最後還是門口掃地的仙童告知,他早早離去,去了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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