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由於穆熙兒表情太過於真誠,小姑娘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戲弄穆熙兒了,她歪了歪腦袋,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如此迴答魔宮宮主道,“我師兄是在一個山坳發現你的,他說你看起來像是從山頂滾下來的,身上多處傷口,傷口很是駭人,臉上也沒有任何血色,當我師兄將你抱迴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個死人。”


    小姑娘這話所蘊含的信息就是救穆熙兒的並非是小姑娘,而是小姑娘口中的師兄,而且也是她師兄第一個發現穆熙兒的。


    聞言,穆熙兒微微皺眉道,“你師兄還有沒有跟你提過別的事情?比較特殊的?”


    為了了解更多細節,穆熙兒隻好耐著性子繼續追問。


    穆熙兒話音一落,小姑娘當即就微微挑眉道,“特殊?什麽才算特殊?”


    小姑娘一下子就緊扣到關鍵字眼了,她自然知道穆熙兒話裏有話。


    小姑娘搜掛了一下自己的腦海,並沒有想起大師兄到底還說過什麽特別的事,但如今從穆熙兒的反應來看,恐怕穆熙兒是想到了什麽,可因為某些顧忌,穆熙兒並沒有將話給說透。


    想通了這些彎彎繞繞,小姑娘就從椅子上起身,雙臂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床榻上依舊虛弱的女子。


    很快,小姑怒就輕扯紅唇,似笑非笑道,“大姐姐,你的反應有些古怪哦,你醒來之後先是找我要鏡子,顯然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按照常人的反應來看,你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師兄根本就沒有動你的容貌,為什麽你卻要看自己的容貌呢?而且你醒來之後表現得太過於冷靜了,無論是跟你的年齡,抑或是長相都有些不太相符,若是他人遇到了九死一生的大變故,恐怕早就驚慌得不成樣子了,可我卻沒有從大姐姐你身上看出任何害怕來。”


    “除非你以前個性就是這般的穩重,沉得住氣。”小姑娘直接當著穆熙兒的麵分析起穆熙兒來。


    穆熙兒並沒有打斷小姑娘的意思,她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


    雖然隻是跟小姑娘相處了短暫的時間,但穆熙兒已經知道麵前的姑娘恐怕沒有那麽容易被套話。


    而且從小姑娘頻繁提及她大師兄,已經她提到大師兄就一臉崇拜的樣子,魔宮宮主也知道,恐怕在那個人離開之前,早就給自己的師妹上過各種緊箍咒,就是為了避免小姑娘說錯話吧。


    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穆熙兒也就不再浪費自己的時間了,她知道如果是自己追問小姑娘,恐怕小姑娘非但不會主動給自己解釋,甚至還有可能會從她的隻言片語之中找出一些不利於自己的線索來。


    而今穆熙兒也不知道冰棺到底將她傳送到了什麽鬼地方,與此同時也不知道救自己的人到底是好,還是壞,對她究竟有沒有什麽目的,


    再來就是,現在的她到底還是不是之前的穆熙兒,更甚者,穆熙兒有些吃不透的就是,自己究竟還是不是在黑曜大陸,這個世界是不是還是之前自己經曆過的世界。


    既然在很多事情都不太明朗的時候,穆熙兒也不打算再說什麽了,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小姑娘,而後就閉上了雙眸,一看就是打算休息了。


    畢竟身上的傷勢還是需要時間恢複,在體力恢複之前,穆熙兒覺得靜觀其變。


    因為傷勢太過於嚴重,魔宮宮主甚至連自己的內力都無法探查到。、


    她不太確定到底是因為傷勢的緣故導致她武功也退步明顯,亦或是說,為了治好她,是小姑娘口中那個相當厲害的大師兄所為。


    此刻,穆熙兒腦海裏充斥著n多問題,她覺得自己又再度走到了一個交叉路口,乍看上去,似乎四通八達,但如果將所有的方向都嚐試一遍,行至半途她就會發現自己又進入了死胡同,。


    這種挫敗感讓穆熙兒深受打擊,雖然她麵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端倪來,但心裏其實早就心慌了。


    尤其是,方才小姑娘無意間透露,她的大師兄根本就沒有動過她的臉,那麽又該如何解釋她嗓音的變化呢?


    難道隻是像感冒似的,隻要好了,嗓音就能夠恢複到從前?真的是這樣嗎?


    穆熙兒對此還是有些懷疑,畢竟她並沒有覺得喉嚨有任何不適感,所以嗓音的問題,穆熙兒沒辦法采用如此牽強的解釋。


    原本小姑娘還等著穆熙兒開口,誰曾想,穆熙兒居然直接閉上眼睛休息,壓根就沒打算搭理自己了。


    這讓小姑娘好一通鬱悶。


    小姑娘腮幫子鼓得高高的,很明顯是對穆熙兒心生怨念,她還想繼續追問穆熙兒什麽,但耳邊卻聽到了一陣悅耳的風鈴的聲音。


    小姑娘臉上當即就劃過了一抹喜色,而後也沒心情去搭理穆熙兒了,蹦蹦跳跳地朝著房門的方向跑去。


    很快,小姑娘身影就消失了不見了。


    穆熙兒壓根就沒有睡著,所以當小姑娘離開的時候,穆熙兒自然有所察覺。


    等小姑娘一走,躺在床上的穆熙兒就霍然睜開了雙眸,星眸之中帶著明顯的深沉之意。


    穆熙兒目光幽幽地看著那扇都還沒來得及關嚴實的房門,秀眉狠狠一蹙。


    穆熙兒自然也聽到了那陣風鈴的聲音,她不知道那到底代表著什麽,。


    當穆熙兒一個人呆在房間的時候,小姑娘已經蹦蹦跳跳地朝著前院跑去。


    當小姑娘看到那抹幽藍色的高大身影時,臉上迅速綻放出一抹醉人心魄的笑容,很顯然,小姑娘是很高興見到來人的。


    “大師兄,你迴來了。”


    小姑娘快步朝著男子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嚷嚷。


    雖然男子被小姑娘的大嗓門震得耳膜生疼,眉心更是幾不可察地皺了皺,但他還是停下腳步,目光帶著明顯的寵溺,看著朝著自己飛奔而來的小姑娘。


    眼看著小姑娘就要撲進男子的懷裏,男子身法詭異一閃,很快就避開了小姑娘。


    小姑娘撲了個空,眼看著就要栽倒在地,好在男子及時伸手,拎著小姑娘的衣襟,倒是避免了小姑娘跟大地親吻的悲催局麵。


    雖然男子救了小姑娘,但小姑娘這會兒心情很不好,很不好,她沒好氣道,“大師兄,你怎麽可以這樣?”


    麵對小姑娘的控訴,男子隻是溫文爾雅地笑了笑,而後就鬆開了小姑娘,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旨在安撫小姑娘,而後就擰眉朝著後院的方向看去,語調之中帶著明顯的關切之意道,“你怎麽不照顧那個病人?”


    男子話音一落,小姑娘當即就雙手插腰道,“大師兄,你偏心,你為什麽非要救那個大姐姐,你說,你是不是看人家長得漂亮,所以才將自己最為寶貝的藥草都一次性拿了出來,就為了救她。”


    見自家大師兄一迴來就追問穆熙兒,小姑娘越發氣不打一處來了。


    一聽小姑娘這話,男子當即就笑了出聲,他習慣性地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軟發,而後語調低醇道,“小沫,你又在使小性子了,大師兄是醫者,醫者父母心,我們當然要救人,她那時候不是還剩一口氣嗎?大師兄怎麽可以不救她?難道小沫真的要看她死在麵前嗎?”


    男子說話的語氣雖然不嚴厲,但卻讓小沫安靜下來了。


    小沫露出明顯的糾結之意,有些困惑地看著男子,半晌的沉默之後,小沫有些氣悶地說道,“可是師父離開子虛穀之前,曾經說過,我們這裏不會有第四個人進來的,如果真的有第四個人進來,那就說明,那人跟大師兄有著莫大的關聯。”


    “大師兄你去一趟雲霧山坳居然就救了那個大姐姐迴來,而且她又那麽好看,小沫不是擔心大師兄會被人拐走嗎?以後就不會有人陪著小沫了。”


    說這話的時候,小沫表情很是委屈,那架勢就好像他大師兄真的會就此離開似的。


    一聽小沫這話,滄瀾嘴角各種抽搐,他沒想到小沫會被師父誤導得如此之深,不過,一想起平日裏小沫調皮搗蛋的樣子,滄瀾似乎也能夠理解師父為何會用這樣的無稽之談嚇唬小沫。


    畢竟小沫年紀小,而且也還沒有離開過子虛穀,心思難免單純。


    這麽一想,滄瀾便裝出一副很是嚴肅的表情,如此跟自己的師妹說道,“如果小沫不希望大師兄離開子虛穀的話,那麽就也要乖乖聽話,這樣大師兄也可以考慮,如果日後真的要離開子虛穀,也一定會帶上小沫、”


    原本小沫還沉浸在即將失去大師兄的沮喪之中,可這會兒當滄瀾承諾她,願意帶她一起出穀的時候,小沫隻差一本三尺高了。


    她臉上迅速綻放一抹明媚燦爛的笑容,直接抱著滄瀾的胳膊,跟滄瀾撒嬌道,“小沫就知道大師兄一定不會撇下小沫的,大師兄比師父好多了,師父隻知道自己遊山玩水,卻老是讓我們看家護院,哼。”


    一說起師父,小沫就一臉的鬱悶,嫌棄的樣子簡直了。


    看著小沫不加掩飾地吐槽師父,滄瀾的心情也格外複雜,不過滄瀾還是沒有為師父打抱不平的意思,更沒有借用這個機會再好好地教育小沫,反正滄瀾也知道小沫的個性,讓某人‘改邪歸正’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好嗎?


    這麽一想,滄瀾也沒有再念叨小沫什麽,而是輕輕拍了拍小沫的肩部,語調溫和道,“我今日采到了決明花,對那個病人會有好處,想必她恢複的速度會更加快的。你跟我去看看她。”


    平日裏滄瀾救治病人的時候,小沫就在旁邊給滄瀾打下手。


    別看小沫性子鬧騰,但其實她的醫術也是相當不錯的,隻不過,小沫沒有個定性,老是喜歡蹦蹦跳跳,也不願意靜下心來好好的跟滄瀾或者是她的師父學習醫術。


    一開始兩個大老爺們兒還會念叨一下小沫,但後來知道小沫懶惰的性子之後,索性也就不再管她了。


    隻需要小沫在忙碌的時候,給滄瀾大大下手就不錯了。


    滄瀾的出聲打算了小沫的出神,當小沫聽滄瀾說,他成功找到了決明花,她也格外高興,畢竟這個東西可是很難見的。


    可小沫還沒高興三秒,就聽到滄瀾打算將如此珍貴的藥材用在魔宮宮主穆熙兒身上,小沫就越發不樂意了。


    她噘著嘴,表情格外難看道,“大師兄,我們連這個人的來曆都不清楚,卻要如此費心地救她,真的好嗎?如果最後發現她不是什麽好人,而是惡貫滿盈的大魔頭,我們是不是就算好心辦壞事了呢?”


    小沫這番話一出,滄瀾隻是悲天憫人地看著小沫,而後目光嚴肅道,“小沫,好壞的定義因人而異,我們是醫者,現在對於大師兄而言,她隻是一個身受重傷的患者,而且還手無縛雞之力,不管好人,惡人他們都有身為人的尊嚴,如果他們作惡,自然會有律法懲治他們,而我們醫者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因為他們是惡人,就漠視他們的生命。”


    “我們可以將他們救活,如果真的需要審判的話,會有另外的人出現,作為醫者,我們還是應該要純粹一些,你想想,如果我們都有這樣的顧慮,那是不是日後,我們遇到需要救助的人,首先先花費時間跟寄給你去調查他們的生平,等我們確定了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之後,你說他們焉能活命?”


    滄瀾是個典型的醫者,他不想小沫考慮那麽多,顧忌那麽多,在他眼裏隻有,能救活的人跟救不了的人,卻沒有可以救跟不可救的分別。


    也許滄瀾的這番言論極有可能會遭到他人的抨擊,但這對於滄瀾來說並不重要,他隻是遵循一個作為醫者的本心罷了。


    至於日後會不會犯下錯誤,就要日後經曆之後,才能知曉了。


    可人生就是如此不是嗎?沒人知道,所謂的好與壞,也沒人知道究竟值不值得,總是要先去做,而後才能知曉結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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