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打牌呢,迴去再告訴你。”方牛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說。


    老六子已經胡了牌,聽到了她的問話,就歎了口氣說:“他呀,前些年可是我們村裏的名人呢,他雖然不是正規的醫生,但是村子裏許多的人不管是人呀還是喂的*呀什麽的生病了,隻要找到他,就總是會被他治好的。”


    “有那麽神麽?”上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有些吹的成份在裏邊,但他的手藝也確實不錯,畢竟他的師父是山村裏的名醫。他的故事可精彩了,今晚你就躺在你老公懷裏,讓他慢慢講給你聽吧!”老六子哈哈一笑,開始收錢,進行下一輪的戰鬥。


    上官芸香坐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是不好玩兒,想著剛才和汪秋菊說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看時間還早,就起身往秋菊家而去。


    見上官突然來訪,秋菊有些詫異:“哎呀,真是稀客哎,剛才我還和我們老田說,什麽時候空了去找你呢,想不到你這會兒就來了!”她一邊說一邊神秘地笑著。


    這倒把上官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了:“咋了,就惦記著剛才我沒有給你說完的話嗎?”


    秋菊搖了搖頭說:“不是,其實是另外有事找你。”


    “有什麽事呢?盡管說吧,如果說我能幫上忙的話,一定絕不推辭。”


    “是這樣的……”秋菊壓低的聲音,湊到她耳朵邊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


    上官一聽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你認為我在外邊兒見多識廣,就一定知道什麽偏方麽?”


    “那是當然,像我這種農家婦女,活了半輩子了,連我們省都沒出過了,就算是到省會城市去玩兒,也是幾年才去一次呢。”


    上官笑了起來:“其實外邊也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好的,有些地方可以,可有的地方就沒有咱這兒舒服安逸了。在家有吃有喝的,誰願意去外邊到處跑呢?”


    “可是守在家裏想要脫貧致富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呢!”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上官就打斷了她:“你們兩口子搞得風生水起的,如果你倆都有這樣的困惑,那其他人怎麽辦呢?”


    “唉,你是不知道哎,咱們兩口子起早摸黑,掙的都是一點辛苦錢,遇到行情好一點,還可以多賺一點,要是行情不好,或者有一點其他的什麽損失,就別說保本兒嘍,會把前幾次賺的全部都虧進去的,那才真的叫人類的戲不好看。


    “但凡有點本事,出門去打工掙錢,一個月能夠淨掙個三五千,都好過這成天身上都散發著鴨屎味兒!”


    上官往院子裏瞧了一眼,雖然收拾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但是從鴨舍裏飄出來的味道也著實有些讓人皺眉。


    她剛才走到院子外邊時,都在想要不要進來坐一會兒,可是既然已經來了,也不好意思轉身就走,萬一讓秋菊知道了,不生氣才怪。


    這會兒聽她這麽一說,上官這才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覺得那味道也確確實實有些上頭。


    當下她笑著說:“隻要能夠在家裏掙錢,你就千萬不要想著外邊的錢有多麽好掙。給你說句實話吧,這些年我不讓咱們方牛出去打工,其原因就在於他當年為了救我,被人在工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頓,而且還把那個東西差點就給打殘了……


    “後來他的命倒是撿迴來了,可是卻落下了多處殘疾,現在咱們之間要想恩愛一下,都非得讓他吃一種藥不可,隻有吃了藥方能勉強完成任務。你以為我有什麽聽來的偏方,我還真沒有,但是我可以將我們方牛吃的那種藥介紹給你,你們也可以試試,如果有效果的話,我再告訴你哪兒去買。”


    汪秋菊一下子就明白了,這麽多年田方牛一直在家裏過著逍遙的日子,卻從來不說自己的那些往事,原來是有原因的。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其實吧,我之所以一直想方設法打聽那種藥,還是怕將來老了,膝下沒個一男半女,日子過得寂寞。”


    上官笑著拍了拍她的胳膊說:“你呀,想開些吧,現在的生活這麽好,將來咱們老了,也可以抱團養老呀,誰個老了還靠得住兒女的?”


    “可是不管怎麽說,總得包裏有點錢,才不至於被人嫌棄呢。”


    “像你們兩口子這麽勤快能幹的人,還怕將來沒有養老的錢麽?對了,說到這裏我倒是剛才聽到他們在說一個人,田大海,聽說他醫術那麽好,你們怎麽不找他想想辦法呢?”


    汪秋菊苦笑著說:“他和我們英俊雖然是同學,但是我們發現了自己不育後,他已經被人陷害進去了,一則咱也沒法找他,二來也不知道他能否治呢!”


    “什麽,他是被人陷害的麽?”上官真是吃驚不少。


    這個小小的村落,看著這麽古樸典雅,這裏的人雖然嘴巴有點渣,但心地善良的人還是占多數的,怎麽就會有人陷害他呢?


    “哎,他的故事說來就長了。他今天上午迴來時,還直接來找過我們老田,還幾年前他父親生病時借的兩千塊錢呢!”


    “有時間麽?我倒是想聽聽他的故事。”上官眉頭皺了起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村裏還有這樣一位傳奇人物。


    “好啊,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事兒,我就給你講講他的往事吧。”


    汪秋菊給上官芸香拿來一瓶礦泉水,兩人坐在客廳裏,任憑麵前的電視響著,她給她講起了那個關於田大海的久遠的故事。


    哎,可憐的田大海終於也算熬出了頭了,這下子迴來了就好了,那麽聰明又能幹的他,雖然當年沒有行醫資格證書,但他是跟著很有道行的師父學過的。


    那些年,田大海在家裏時,可是村子裏七裏八鄉的風雲人物。腦瓜子特別聰明的他不但家禽家畜養得好,而且得到過其師父傳授的秘訣,誰要是有個什麽疑難雜症一類的,雖然說他做不到手到病除,但肯定能減少病人的痛苦。


    田大海有個師兄,可是師父卻偏愛於他,據說是把畢生所學全部都傳授給他了,而他師兄無非隻學到了七八成。


    許多年以前,年紀輕輕的田大海在各鄉鎮的集市上跑地攤,贏得了許許多多的鄉人的讚譽。


    可是後來,他交了一個朋友後,兩人合夥了一段時間的生意,聽說也掙了不少的錢,也娶了老婆,但隨後就莫名其妙地被抓了。


    至於說田大海為什麽被抓,傳聞有許多,說得最多的,是他貪汙了公款。可是田大海的老婆趙小群卻從來就不認為丈夫會那樣做,而且最開始的幾年,她與人一說起丈夫時,就會哭訴他是被人陷害的!


    田大海是不是真的被人陷害的,村人自然找不到什麽有力的證據,而且既然田大海已經被定了罪,關了起來了,大家就是有心想幫他找到脫罪的證據,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當然也就隻有順其自然,沒有辦法了。


    六、七年的時間,自然如過眼煙雲一樣很快就飄過去了。田大海在裏邊,不知道外邊發展成什麽樣了,更不知道他的朋友賈春林早已經從當初用紅磚磨成粉當耗子藥賣的混混變成了今天的大老板了。


    說起來,田大海的老婆趙小群還是賈春林老婆翁小霞的表妹,至於是不是親表妹,沒人說得清楚,旁人隻知道兩家人有親戚關係,那些年,他們之間逢年過節走得比任何一家都密切。


    要說田大海與賈春林之間的故事,別說是外人,就算是田大海本人也覺得賈春林是根本不會害他的!這不,田大海剛進去的那幾年裏,賈春林對趙小群的關心絕對不亞於親人!


    隻是趙小群根本就不屑於接受賈春林的關心!以至於有些村人說趙小群實在是太傻了,還有些不識相。


    她如果接受了賈春林的關心,隨便在他的公司裏找點工作來做,哪怕是做個打掃衛生的,都肯定比在家裏種那幾畝地強,日子會過得比現在滋潤到哪兒去了。


    看麵相就不是太聰明的趙小群真是傻到家了,平時除了在地裏幹活,閑了時東家走走,西家坐坐,也不會喝茶打牌,就和人家擺擺閑話打發時間,獨自一人在家裏等著丈夫田大海出來的那一天。


    汪秋菊說到這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轉眼之間幾年的時間過去了,趙小群一個人忙著家裏的活,還要照顧田大海的老父親,也是夠她辛苦的。”


    “我很難得看到這個人呢?”雖然同在一個村裏,但畢竟有那麽多人,而且上官也不經常在家,即便是偶爾碰到了,也未必知道是誰。


    秋菊笑了笑說:“她那個人很沉默的,走路都是低著頭的,再說這村裏那麽多人,你又是天天在村裏,能認識幾個人呢?”


    “我就在想,田大海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就會被人陷害呢?如果他找到陷害他的人了,難道他不會反抗麽?”


    “這我可就說不清楚了,反正大部分的人都是這麽認為的,他是被他的合夥人陷害的,隻是別人都是猜測,他田大海如果都沒有證據的話,別人又怎麽知道內幕呢?”


    上官芸香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腦子裏閃現出一個精明男人的形象,比起田方牛來,那可是高大威武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田大海長相是什麽樣的人呢?高大麽,帥氣麽?”上官突然間來了興趣,多問了一句。


    汪秋菊愣了一下,立刻就笑了起來,而且笑得差點就直不起腰來了:“他呀,要說帥氣也不覺得,隻是不醜罷了。前幾年在家時,那時還年輕,三十來歲,樣子還不錯,這些年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上午他隻和我們老田說了話就走了。至於個子嘛,其實就和你們方牛差不了多少,應該不到一米七吧。”


    上官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說:“哦,我還以為是個什麽樣的人呢,聽他們吹得那麽神,原來也不怎麽樣嘛。”


    “他那個人長相不怎麽樣,但是腦子靈活,在這個村裏如果以聰明智慧排名的話,他至少應該在前十名以內。”


    “有那麽聰明嗎?真要有那麽聰明,又怎麽會被人陷害呢?我看是那種智商高,情商卻未必就是高的,這種人在社會上要想混出點名堂,其實真的不容易。”


    兩個女人正在感歎的時候,田英俊幹完活迴來了,他見上官芸香在,就笑著打招唿:“是美女芸香呀,什麽時候迴來的?”


    “俊哥在忙啊。我昨天迴來的,過來瞧瞧汪姐。時間也不早了,我得迴去了,方牛打牌要結束了,我得迴家做晚飯了。”她立刻起身準備往外走。


    “要不你就在我家吃晚飯吧,我叫老田打電話把方牛也叫來一起吃,他們喝酒,咱倆聊天。”汪秋菊熱情地留客。


    “不了,你們事情也多,就不打擾了,改天空了再聊吧。對了,你說的東西,我明天有空就給你送過來。”上官已經起身走到了院子裏,汪秋菊趕緊送她到小院外。


    田英俊隨後問妻子:“她怎麽突然來咱家了,有什麽事兒麽?”


    “也沒事兒,估計是在家無聊,出來轉轉,就到咱家來坐坐。”


    “你問她要什麽東西了?”


    汪秋菊羞澀地笑了笑:“也沒啥,到時你就知道了。”


    他們兩口子在家做晚飯的時候,田大海也在家裏陪著家人。


    自從中午田大海迴來了以後,老田頭看到兒子了,一直都默默地坐在旁邊落淚,許久都沒有說出幾句連貫的話。


    趙小群本來在地裏幹活,中午迴來的時候見到丈夫坐在屋裏,她手裏的東西都掉在了地上,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撲到丈夫懷裏,抽泣著哭了好一會兒這才鎮靜下來。


    看著家裏落敗的情景,田大海心裏苦得不行,大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趙小群趕緊去殺了一隻公雞,三下五除二弄幹淨了,先敬了祖先人,然後一半涼拌,一半紅燒,一家三口一直弄到午後快一點過了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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