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天門,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月光中,安然靜謐。


    然而,一群驚飛的夜鳥突然打破了這種寂靜,紛飛的鳥群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從海天門鑽出,鑽進了寂靜的密林深處。


    就在兩道身影離開之後,江寒隔壁的院落房門大開,一道靚麗的影子,緊隨著江寒追了出去。


    這個原本平靜的夜晚,似乎也因為一個黑衣人的到來,而變得熱鬧起來。


    一入林子,江寒的速度大減,麵前到處都是樹枝雜草,令他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好在前麵之人似乎也因為樹枝阻隔而減速,這才讓他能繼續跟著。


    不過江寒絲毫不敢大意,叢林中視野狹小,隻怕稍不留意,前麵的黑影便會消失不見,想必這也是對方往叢林中跑的原因。


    另外,叢林中多草木,他的異火不敢力爆發,這令江寒頗為惱怒。


    “哼!管你是何方神聖,我就不信留不下你!”


    江寒冷哼,黑色的眸子變得如星空一般深邃,一個灰色的漩渦在他的眼中出現。


    他的麵前,灰色的異火驟然凝聚,像漩渦一般旋轉,一股恐怖的吸力從火焰漩渦中傳出。


    這是江寒修行的結果,也是鬥聖老者交給他的一種異火使用技巧。


    他沒有鬥氣,所以要最大化的利用異火的威勢,這樣同樣也能造成恐怖的效果。


    果然,吸力湧動,身前的黑影受到了影響,身形抖了兩下。


    好機會!


    江寒心頭一動,右腳在樹幹上猛然借力,棲身而上。


    然而,對方似乎早有準備,一揮手,兩截手臂粗的樹枝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我#@&a;#%@&a;……


    江寒一陣惡寒,罵罵咧咧,手臂向上格擋,將兩截樹幹擋了下來。


    這一擋,江寒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黑影趁機躍了兩下,與他又拉開了距離。..


    我還就不信了!


    江寒大動肝火,瞳孔中的灰色漩渦再度出現。


    然而這次,他的異火漩渦還未成型,麵前便再度閃現兩道棍狀虛影,迎麵砸了過來。


    我#@&a;#%@&a;……


    江寒氣炸了肺,伸手將兩截木棍拍飛,怒吼道,“前麵的!你還有完沒完!”


    然而,黑影並未出聲,迎接他的,又是兩根木棍。


    江寒徹底沒了脾氣,不再使用異火漩渦,而是不緊不慢的在黑影的身後追著。


    兩個人的速度極快,不到一刻鍾,便貫穿了整個叢林,來到了一處山崖之上。


    到了這裏,黑影的速度放慢了不少,就像是故意把江寒引到這裏一樣。


    江寒精神集中,掃視了一眼周圍,這裏乃是一處懸崖,周遭一覽無餘。


    見並沒有什麽陷阱,他才放心追了下去,再往前走便沒路了,黑影也就無處可逃了。


    月光的照耀下,懸崖平台清冷幽暗,遠處則是隱沒在黑暗中的大海,海浪聲翻滾,微暖的海風迎麵吹來。


    黑影果然停了下來,站在一處高台上,居高臨下的望著追隨而來的江寒。


    她的身影背對著月光,看不清楚容貌,但是那纖細柔美的腰肢卻出賣了她,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女人。


    江寒也停了下來,站在黑衣人十米之外,兩個人就麵對麵,站在了懸崖之上。


    倒不是江寒不敢追上去,而是女子已經無路可逃了,他還想進一步探究女子的身份,為何偷偷潛入海天門之內。


    女子帶著黑紗,看不清楚麵龐,但是江寒有種直覺,這一定是一個麵貌姣美的女人。


    想到這裏,他不禁想到了在海天門內,自己曾經抓住過黑影的肩膀,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那種光滑柔嫩,卻深深印在了他的心中。


    鬼使神差,他竟然將那隻手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兩下,一股夾雜著花草味的熏香,鑽進了他的腦海。


    “好香。”


    江寒下意識開口,這股清香竟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提神醒腦,令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看了看手掌,又看了看不遠處氣的渾身顫抖的身影,江寒急忙擺手,“誤會!誤會!我絕不是故意要聞姑娘體香的!”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一道鋥亮的光芒閃過,刺的他雙目緊閉。


    緊接著,一聲輕吟聲響起,一把長劍,朝著江寒的胸膛刺去。


    “登徒子,受死吧!”


    那竟然是一個極為清脆好聽的女聲,隻是此刻,那聲音中卻摻雜著無盡的羞憤與怒火。


    江寒一怔,這聲音他竟然也似曾相識,然而,他沒時間去思考究竟在哪裏聽過,腳步一錯,間不容發的躲了過去。


    鋒利的長劍擦著胸膛而過,將絲綢衣服劃開了一個口子,險些劃到皮膚。


    一劍未果,黑紗女子長劍橫切,這一次更是致命,朝著江寒的脖子劃去。


    江寒汗毛冷豎,腳下一跺,向後撤去,長劍劃過時,甚至能夠感到一道寒光擦著脖子。


    咽了口唾沫,江寒下意識摸了下脖子,見並沒有傷口,這才劫後虛驚的拍了拍胸口。


    女子招招致命,稍有不慎,便是身首異處的結果。


    江寒怒了,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的女人,二話不說,上來就下殺手。


    若不是他這段時間靈覺開啟,兩次都間不容發的躲了過去,恐怕現在已經死了。


    “真以為我收拾不了你嗎!”


    “登徒子,你該死,看劍!”迎接江寒的,依舊是淩厲的劍光。


    然而這次,江寒卻沒有閃躲,長劍刺來時,他直接伸手抓了上去。


    鏗鏘!一串火花直接從劍鋒上濺出,四目相對,火花中閃過一串電光。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清澈,幹淨,明亮,世間少有,然而此刻眼睛中,卻摻雜著一種少女特有的慌張與羞憤。


    隻不過這次江寒並沒有被誘惑住,而是一副冷酷的模樣。


    灰色的火焰將手掌包裹,死死地鉗住了劍鋒,令長劍無法抽離。


    “我說過,今天要好好收拾你,說,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深夜潛入海天門!”


    江寒原本沒指望少女會交代,然而少女卻突然開口道,“哼,你壞我好事,我自然要報複你!”


    江寒一愣,“我?我壞你好事?怎麽可能!”


    江寒一頭霧水,他來到鬥氣大陸不過大半個月,所認識的人甚至都不超過兩手之數,若說壞了少女的好事,絕對是無稽之談。


    少女見他似乎不想承認,寒聲道,“你認識刁巴烏嗎!”


    江寒點頭,“不錯,我認識!可是,這和刁巴烏又有什麽關係!”


    少女寒聲道,“哼!怎麽沒關係,那家夥答應我,幫我獲得一個帝女湖的名額,可是因為你的出現,他如今被廢了鬥氣,逐出海天門,我的名額也沒了著落,你說,這和你有沒有關係!”


    江寒一聽,頓時明白了,當初刁巴烏和仲屠霸占白笙,確實談論過有關帝女湖名額的事,隻是沒有想到,正主原來就是此時自己身前的這位。


    他想了想,若是自己沒有出現的話,刁巴烏與仲屠合謀,再加上刁巴烏的老爹刁鎮子,想要獲得一個帝女湖的名額,其實也未嚐不可。


    隻不過,這世界沒有如果,而且,即便是重新再來一次,江寒也絕對會做出一模一樣的選擇!


    “哼,縱使此事與我有關,但是你與刁巴烏這等人渣合謀,定然心術不正,待我拿下你好好拷問一番,看你有沒有什麽別的陰謀!”


    江寒的心裏寒了下來,刁巴烏和仲屠想要霸占白笙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裏的一根刺,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白笙,哪怕這個人是一個女人。


    他的眼中變得灰暗,一縷縷灰色火苗,在他的周身浮現。


    “想要憑借異火留下我嗎!哼,你還不夠資格!”


    少女察覺到了江寒的想法,瞳孔微微一縮,緊接著,一股冰冷的寒氣,從他的體內爆發。


    寒氣?


    江寒先是一愣,爾後嘴角嗔起一抹冷笑。


    異火乃萬火之首,無物不焚,在異火麵前施展寒氣,簡直是自尋死路。


    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灰色火焰在異火榜上能排名第幾,但即便是異火榜排名最後一位的玄黃炎,也絕不可能會懼怕寒氣。


    隨著少女體內寒氣爆發,懸崖之巔竟然冷了起來,這股寒冷並沒有化成冰雪,但是地麵卻像是下了一地的白霜,清冷幽寂。


    烏雲避退,夜空突然亮了起來,一輪虛幻的月亮從黑衣少女身後的大海中升起,與天空中的明月合二為一。


    “異像,海上升明月!”


    少女的聲音像是擁有魔力,當她的聲音落下,天空中的月亮突然綻放無以倫比的光芒,這光芒將大海覆蓋,將懸崖覆蓋,將山林覆蓋,最後,又將江寒覆蓋。


    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那一輪月亮,懸掛在九天之上,綻放著恆古不變的光芒。


    江寒的眼中,少女已經失去了蹤影,隻剩下那一輪明月,釋放著無窮無盡的光芒。


    海天門後山的懸崖,江寒站在一處平地之上,然而他此時的姿勢異常的古怪,左手捏著一柄長劍,右手中灰色火焰燃燒,然而他的腦袋,卻抬頭仰望星空中的月亮,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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