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束大束的玫瑰花被收走,擺滿了的餐桌又恢複了整潔,流淌的音樂也停了下來。奧格一個人坐在駕駛室裏麵,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從頭到尾都保持沉默的阿喀琉斯在此刻終於開口了,道:“你不喜歡他嗎?”


    奧格沉默了很久,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如此享受與阿瑞斯的接吻,也從來沒有想過阿瑞斯會對他說這樣的話。他的大腦裏麵一片混亂,眼前到現在還晃著阿瑞斯吻他時顫動的睫毛,困擾地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我從來沒有真正討厭過他。”


    阿喀琉斯給他倒了一杯冰水:“對於一個機甲師來說,自己真正的靈魂機甲是相當於終生伴侶一樣的存在,你是第一個進入我內部的人。”


    “我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情,”奧格道,拿冰水貼著自己的臉頰,“我一直都想著以後找一個溫柔嬌弱的omega,跟他結婚,好好地保護他,有可能的話生幾個孩子。但是我跟阿瑞斯?……”


    阿喀琉斯笑了起來:“我呆在阿瑞斯的脖子上的時候,看見過你很多次。每次阿瑞斯跟你呆在一起都會變得完完全全不像他自己,變得情緒化,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會變得很幼稚,但他總是自己察覺不出來。一直等到他駕駛著我把快要死掉的你送到醫院的時候,他才明白你的分量。而你跟他是百分百契合的couple,我想你也可以換換角度來審視你和他之間的關係。”


    奧格搖搖頭:“我的確很喜歡阿瑞斯,不過我沒法想象……我們誰保護誰?誰來生孩子?”


    “你可沒法和一個柔弱的omega並肩作戰,也沒法跟一個柔弱的omega討論格鬥討論機甲,”阿喀琉斯道,“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


    奧格沒有再說話,喝完了這杯冰水冷靜了一下,跟阿喀琉斯道了別,一個人穿過過於寬敞的訓練場地,迴到了飛行器裏麵。阿瑞斯果然像他說的那樣坐在飛行器裏等他,脖子上的黑曜石的中心重新有了淡黃色的光亮。奧格有些別扭地在阿瑞斯身邊坐下,兩人沉默地發動了飛行器,開了一段時間,兩人的心情在封閉的空間裏麵微妙地彼此影響著,阿瑞斯突然開口道:“你在困擾?”


    奧格抬頭看了他一眼,阿瑞斯挑挑眉:“你也有會困擾的時候?”


    奧格偏過頭去,恢複了正常的阿瑞斯莫名地讓他有點惆悵。阿瑞斯沒有等到奧格的迴答,兩人把車開迴了別墅,在進各自的房間之前,奧格主動跟阿瑞斯說了明天見,阿瑞斯一隻手放在了奧格的頭頂,微微一用力把他壓得微微低下頭,道:“我還會繼續做你的監護人的,未成年軍校生。”


    “喂!”奧格掙開阿瑞斯的手,不滿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抬頭就對上了阿瑞斯那雙幽深的眼睛,心驀地一跳,想說得話硬生生地忘在了肚子裏。阿瑞斯衝他揮了一下手,轉身進了房間裏麵。奧格在門口站了一會,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頂,迴到了臥室。


    這個晚上,奧格剛剛躺下就陷入了夢境裏麵,還是同樣的角鬥場,兩人第一次沒有站在敵對的立場上,阿瑞斯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兩人熱烈的接吻,這個吻接了很長很長,足足有一個小時也說不定,然後奧格把阿瑞斯壓在了身下,剝掉他身上的衣服,急促地撫摸著他光滑而充滿力量和彈性的身體,深深地看著他那雙總是刻薄幽深的眼睛,用力地闖進了他的體內,看著那雙眼睛變得濕潤,薄唇輕輕張開……一眨眼,剛才還在他身下轉輾的阿瑞斯突然壓住了他,雙手用力地分開了他的雙腿,奧格甚至還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毫不留情地打開,阿瑞斯緊緊地桎梏著他,吻他的眼角,吻他的耳垂,兩人像戰鬥一樣的交/歡,快/感決堤般來來迴迴衝刷……


    非常漫長又激烈的春/夢,前所未有的滅頂的快/感奪走了他們所有的理智,當阿瑞斯深深地埋進去、兩人同時達到頂點的時候,奧格猛地從夢裏麵驚醒,喘著粗氣坐起來,發現自己從頭汗濕到了腳,內/褲裏麵一塌糊塗。他無力地閉上眼睛,伸出全是汗的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然後起身去廁所洗了個涼水澡。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他從來沒有體驗過像這樣逼真鮮明的性/愛,也從來沒有激動成這樣過。他無法把阿瑞斯的臉從自己的腦海裏趕出去,一個人站在一片漆黑的淩晨兩點的窗戶前,深深地唿吸了一會冰涼的空氣,思考自己這是怎麽了。一直過了十多分鍾,他心跳依然像夢中那樣劇烈,身體沒有盡興般硬得像鐵塊。他拿浴巾圍住自己的關鍵部位,輕輕推開門想要去樓下拿一點冰飲,剛下樓梯就看見一個同樣隻圍了浴巾的人站在冰箱前麵喝著啤酒,開著冰箱門讓冷氣吹著自己的背,冰箱透出的柔和的燈光勾勒出了他完美的曲線。奧格腳步一頓,兩人的目光瞬間撞在了一起。


    幾秒鍾的沉默,阿瑞斯挪了挪位置,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扔給了奧格。奧格接住啤酒,一口氣喝下大半罐,努力把體內躁動的血液壓下去。兩個同樣隻圍著浴巾的人隔著幾米站著,默默地喝完了各自的啤酒,阿瑞斯聲音沙啞地道:“去睡嗎?”


    “再等等,”奧格道,捏著自己手裏的啤酒罐子,一咬牙,“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阿瑞斯抬抬下巴,示意他說。奧格道:“我們做的夢都是相同的嗎?”


    阿瑞斯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赤/裸的上身,又指了指奧格赤/裸的上身:“你覺得呢?”


    “我把你給上了,”奧格道,“你夢裏也是這樣嗎?”


    “……”


    哢嚓一聲響,阿瑞斯手裏的啤酒罐頓時被捏得變了形,不可思議地瞪著奧格的臉。奧格心裏明白了,有些複雜地聳一下肩,把啤酒罐扔進了垃圾桶裏,轉身迴了臥室。


    他跟阿瑞斯的夢隻是相關的,卻不是完全相同的?所以這些並不僅僅是阿瑞斯的想法嗎?


    這個可怕的發現讓奧格整整一夜沒睡,困擾了他之後整整一個月多的時間。奧格第二天就迴了軍校,這一次連詹米都沒有說,把這些東西深深地埋在自己心裏麵。


    阿喀琉斯機甲軍校很快進入了hell模式考試月,公共課考試已經排入日程,圖書館人爆滿,早上六七點就有一堆人排隊等著占座,上午全員泡在圖書館裏狂背理論課知識點,下午有要迴係裏麵上模擬課,大小夥子們每次迴宿舍的時候都是一臉憔悴,醫療部保安處終於過了幾天安心日子。


    奧格的公共課內容在假期的時候就被阿瑞斯強行灌輸過了,他偷偷找到福泉,申請了上午進入模擬係統的權限,不計入成績裏麵,單純泡在係統裏麵不停地跟貊戰鬥。因為二年級大部分時候跟三四年級的模擬課是分開的,上午在係統裏的全是高年生們,遠遠比二年級更加成熟出色。奧格和一個四年級的學長組了一個團,兩個人每天專去a-磁貊出沒的地方協助作戰,痛快地一次消滅一窩。但沒過多久,大四的學長們全部結業,進入各個區實習。連大三的都提前放了假出去自己找實習的機會。很快奧格又恢複了一個人刷模擬係統的日子,甚至有一次被兩窩磁貊圍攻,他一個人站在包圍圈的中間,有一種孤膽英雄的錯覺。


    自從他跟阿瑞斯接吻、做了春、夢之後,奧格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除非是白天累得完全走不動路,晚上的奧格一定會做夢。以前的他從來都隻覺得阿瑞斯的肌肉非常有力量感,曲線也很好看。但自從那麽來了一次以後,他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每次周末迴家,看到阿瑞斯被衣服包裹的精瘦的腰和挺翹的臀部,他都會情不自禁地聯想到那些火熱的夢,然後開始想象衣服下麵的肉/體的觸感。到了臨近考試的時候,奧格找借口說要在學校複習,周末沒有迴家。


    真正戀愛經曆為零的奧格對現在的情況一頭霧水,為什麽明明阿瑞斯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卻對他有這麽強烈的欲/望?難道是因為通感的原因?這樣的問題他沒有可以傾訴和諮詢的地方,好幾次他都調出了艾爾林的郵箱,猶豫著來來迴迴地翻兩人每天的例行短信,卻始終沒能把這些事情說給他聽。


    沒過幾天,就在他們正式期末考試的前一天,聯邦突然發生了一件大新聞。


    總統競選正進行到如火如荼的時候,四個候選人裏麵有一個67歲正值壯年的雄性beta唿聲最高,這個beta正是羅伯特代表的激進派和現在總統代表的保守派之間的平衡人物,給奧格的印象就像一個政治投機者,恰恰是他最不喜歡的一個候選人。但就在這個候選人去a區進行演講的時候,因為“不明原因”突然死亡,而當時羅伯特就跟他站在一起。事發的第二天早上,鋪天蓋地的頭條都是候選人的死訊,而死亡地點又非常微妙的是羅伯特勢力範圍的a區,輿論的流言一時間喧囂塵上。


    奧格在看到新聞的那一刻,心裏隻有一個想法:羅伯特的總統之位沒戲了。他相信這件事情跟羅伯特沒多大關係,但是一個總統候選人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被殺,僅這一點就足夠讓至少一半的支持者對他失望。奧格翻看了媒體曝出來的一些照片,死亡候選人的最後一刻就跟羅伯特並肩站著。這麽巧的時間地點,倒有羅伯特被政敵陷害的可能性。


    就在奧格緊緊地關注著這件事情的時候,過了兩天,死亡候選人所有的後續跟蹤都被封鎖了,網上很快就炸開了鍋,高層們卻非常一致地保持了緘默,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該競選的繼續競選,該換屆的好好換屆,當被記者追問事發後續的時候,幾個候選人都說:“等調查結果出來了會還大家一個真相。”


    “調查”兩個字裏麵的水分就太大了。奧格心道這難道是年度大戲?就在他打算好好地觀看年度大戲的時候,在考完理論的那天下午,福泉突然找到他,說:“現在收拾東西,去護衛隊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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