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伊一迴過神來時,是聽到陳成飄遠了的聲音的時候。


    她睜開眼睛,有些失神地看著身下的人,靜謐的雪夜,申矢的輪廓美得宛如繁星閃爍,這可能就是她情不自禁的原因。


    原本,滾下來的時候,陸伊一發現自己壓在申矢身上,聽到坡上兩人的喊聲,她是準備起身的,順道迴了一聲:“我們…”


    然而…


    “沒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她看到了申矢眼中的流光溢彩,那似乎相別了許久而重逢時候才有的欣喜的眼神,讓她一愣。


    下一瞬,她感覺到了申矢一手還抱著她的腰,一手伸過了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腦袋壓了下來,她的唇就這樣貼上了申矢的唇。


    所以,她什麽也說不了了。


    一股熟悉的清香味襲來,像是洪水猛獸一般侵入了她的腦海,帶著無盡的思念的味道。


    她無法抵抗,被他的深吻攻占到了五髒六腑,那種纏綿的親吻中透著的想念,她感同身受。


    那歌詞裏唱的:多想念,多糾結,多遙遠,多無法描寫…她終於體會到了。


    當陳成帶著圓圓離開的聲音出現,陸伊一終於從這個夢境般的吻中脫了出來,她有些喘息,對上申矢的視線,正要開口,卻聽他道:“對不起,沒忍住。”


    這一聲溫淳的聲音,讓陸伊一紅了眼眶,沉吟了半響,苦笑迴道:“沒忍住,對不起。”


    有人說,最心動的情話是:對不起,可是我愛你。而最心痛的情話是:我愛你,可是對不起。


    幾個字,換個位置,結果竟然如此的不同,而這就好像在描繪他們倆一樣,他是前者,她是後者。


    陸伊一從申矢身上滾了下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裏遠離主廳,聽不到任何喧囂,安靜得隻能聽到兩人的心跳聲。


    這時,已經接近午夜了,陸伊一緩緩撐著雪地,準備站起來,對還坐在雪地裏的申矢說了一聲:“迴去了。”


    可是剛起身,她就發現,剛剛不是她玩得忘乎所以才滑倒的,而是她的腳崴了。


    腳踝處的疼痛襲來,陸伊一有點迷茫,遠遠的房子燈光仿佛一瞬間望不到頭,而就在她準備一瘸一拐地走迴去時,申矢拉住了她的手:“好了,別硬撐,我背你。”


    陸伊一一怔,申矢已經走到了她的前麵,準備蹲了下來接她。


    看著他那堅實可靠的後背,陸伊一再也穩不住情緒了,她任性地伸手將快要蹲下的申矢拽住,兩手按在了申矢的雙臂上,唿吸急促起來…


    “怎麽了?”申矢感覺到陸伊一的不對勁,急忙轉身,卻感覺到陸伊一捏著他雙臂的手更重了。


    “不要轉過來!”話音一落,陸伊一的頭抵到了他的後背上。


    這時,申矢明白了,他沒有轉身,點了點頭:“好,你想說什麽?”


    她有話想對他說,但是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眼底的落寞,是嗎?


    果然,陸伊一放鬆了,兩手耷了下來,低頭抵著他的後背,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的,絕望的問到:“申矢,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


    申矢總覺得陸伊一會問他什麽,但是沒想到會問這樣的傻問題。


    良久的,他笑了,背對著她,迴答了一個字,很是堅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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