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瑩夜,三強之爭便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誰也沒有想到困生獄的前獄主大人也來了乾山獄。這位已經失去肉身的巔峰強者,論實力,論資曆,論輩分喊古成弘一聲:“古小子”,已然是給足了麵子。倘若較起真來,那老魔的稱號的可不是不來的。


    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三大獄主外加古成弘共四人,已然戰戰兢兢的來到了通天閣所在的冰山腳下。要說輕鬆,也便隻有火幽蓮和雪常天兩人了,那冰山頂端小亭中,一個是乾山獄寒月老祖,一個是困生獄蒼鬆老魔。本就心中有鬼的古成弘和數度想要算計困生獄的星絕此刻膽戰心驚起來。


    “散了吧,老夫與寒月妹子還有些家常要敘。明日三強排位之戰,不用在意我們二人的想法,照規矩來便是。這樣的機緣好則好已,不過也不是誰都能消受得起的。還有,管好你們的耳朵!”蒼鬆老魔直言道。


    論跋扈,蒼鬆老魔聲名在外。下站的四人恐怕除了火幽蓮外,都不會懷疑,一旦惹惱了這尊瘟神,都不需他出手。那困生獄中蒼鬆老魔一手**出來的九位神冥使中隨便出來幾人,就夠讓他們亡命天涯了。


    四人接連離去,唯獨火幽蓮有種特別的感覺。有蒼鬆老魔在側的寒月老祖,當下看起來極為溫和,又不僅僅是少了平日的冰霜之意,更多的是眼中透著一股親昵味道。火幽蓮自然不會去揣度蒼鬆老魔和寒月老祖會有什麽特別的關係。


    自打她懂事以來,蒼鬆老魔一直對她驕縱不已,即便她想要九天之月,蒼鬆老魔都會幫她去摘。再加上九位師兄將她捧於掌心,再則火幽蓮確實有著天縱之才。當蒼鬆老魔要將困生獄交付於火幽蓮時,那九人都沒有提出異議。


    四人離開後,寒月老祖傳音道:“看這情形,冥主是有意做出這樣的安排,想要扶持困生獄,你又何苦打亂他的籌謀。殺了古成弘的威風是痛快,可這樣無異於挑戰冥主威信,一旦與冥主交惡,困生獄中的元老勢力定然會勾結冥主勢力,那樣幽蓮的處境會更甚當下。”


    蒼鬆老魔雙目微滯,搖了搖頭道:“你就是關心則亂,反而盲了心眼。難道就忘記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樣的簡單的道理。葬魔之地就在我困生獄中,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了。聯係到貓靈口中的枯魔尊,真神空間,神遺族。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


    “張毅風!魔族!”想到貓靈曾言張毅風是神遺族人,寒月老祖脫口而出道。


    蒼鬆老魔點頭道:“沒錯,恐怕雲商大陸平靜的日子沒有多久了。當年滅殺圍剿神遺族,你我還未出生。關於神遺族被圍剿的真相,想來早已被掩埋,現在我們所知道的八成是當年參與那場爭鬥大能後人杜撰出來的,這其中可信的又有幾分?文過飾非而已!


    貓靈曾言神遺族在五元大陸抗魔族無數,可最後突然全部消失了。而我們冰火大陸這一支神遺族也在兩千九百年前被滅殺所剿。還被冠上兩千餘載的惡名,這其中的關竅隨意想想就明白了。”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布下了通天棋局,為魔族入侵冰火大陸在鋪路?看來你已經在懷疑秋風一族當初組建冥的初衷了,那所謂獄主級的隱秘:保護神遺族隻是個幌子。甚至秋風一族有出自滅殺的可能性!”聽蒼鬆老魔說了說這麽多,寒月老祖道。雖然口上這樣說,可此事還有不少值得推敲、細查的地方,礙於兩人剛緩和的關係,寒月老祖並未講出口。


    看著寒月欲言又止,蒼鬆老魔平靜的說道:“這也隻是我的個人想法,除過困生獄中潛藏的葬魔之地,還沒有任何真憑實據。說與你知道,隻是想讓你小心一些。你破空在即,也算是遠離這場是非。一旦我魂滅道消在你破空之前,我那九個徒弟,還有困生獄就要托付於你了。”


    “何必說這種喪氣話,能不能破空成功尚是未知之數,若是到頭來落得和你一樣的境況,這天到是成全了你我。”寒月老祖打趣道,恐怕隻有麵對蒼鬆老魔,她才會會心一笑。


    “天?我們冰火大陸的天不就是真神空間,可惜除了神遺族外,我們對真神空間一無所知。那海淵島萬靈碑林中記載的破空之法也不知道是否被人篡改過,除了深海一族的血王外,這兩千年來,並沒有一個人破空成功。也可能是我們蟄伏太久,有人暗中破空我們並不知曉。就在大半年前,那一陣整片天際顫抖的威壓,可能是有人成功破空了。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你,東北烈國的武三水,天毒門的老毒物,還是深丘國木家的木凡,或者是那些已經不出世的老對手們,還是挺懷念他們的。”蒼鬆老魔感慨道。


    …………


    乾山獄,獄主殿中,依舊是四位準神強者小聚,還是那張三尺八仙桌,不過這廂座次變了。古成弘數度推脫,要將雪常天的右手之位讓給火幽蓮,蒼鬆老魔敢殺古成弘的威風,不代表她火幽蓮現在就有資格這樣做。最後火幽蓮在雪常天左手落座,背對獄主殿門坐席自然留給星絕。


    又是一番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這才進入了正題。


    古成弘單指在殘留一底的冰盞上滑動數下後,臉色微苦道:“三位獄主,這次冥使選拔可是把古某難住了,先說說雪老哥的乾山獄,不知道血老哥的意思是讓北門秋繼續爭三強排位呢,還是另擇小輩補位?”


    火幽蓮有些吃驚,不管如何,北門秋是堂堂正正的贏了星流的,是何糾葛讓古成弘有此一問,那名不見經傳的尉遲一族有何能耐,讓雪常天記恨至此。


    雪常天遲疑了片刻,道:“另擇後輩補位吧!不需參戰,隻要第三應得的人級‘冥池灌頂’即可。古老弟覺得可行?”


    本就心不在焉的星絕,這下來了精神,雪常天不爭一二,將最大的麻煩踢給了火幽蓮,星絕到是樂得看好戲。


    “可行,可行。多謝雪老哥沒有為難古某。”古成弘眉開眼笑道。


    了結了乾山獄這一樁,古成弘對火幽蓮言道:“幽蓮獄主,蒼鬆前輩可真是給古某出了個難題,杭陽淼和霍通兩人最後平手,同占一席。明日是讓兩人共同迎戰張毅風,以爭高下?還是讓張毅風直取地級的‘冥池灌頂’,讓杭霍二人共享天級‘冥池灌頂’?”


    雖是兩套說辭,可壓根就是一個意思,火幽蓮不假思索道:“古統領是覺得張毅風麵對杭陽淼和霍通隻會一敗塗地?”


    火幽蓮這麽一問,著實問住了古成弘,不是古成弘不看好張毅風,而是從今天杭陽淼和霍通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張毅風的勝算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那幽蓮獄主還是主張一戰分高下?也好,古某也不介意再多叨擾雪老哥一日。”古成弘悻悻道。拽上雪常天,古成弘試圖讓雪常天出言相勸。


    怎料雪常天自斟自飲,已經連飲九杯,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古成弘有些失望,看來之前確實駁了雪常天的麵子,真到自己要求人的時候,雪常天能幫他才是怪事。古成弘這麽著急結束冥使選拔,離開潛山獄,無外乎因為有個跋扈的蒼鬆老魔在。


    星絕很好奇,火幽蓮對那張毅風,哪裏來的如此自信,若是換成那詭譎異常的煩人涵,倒是還有勝算。不過想來也對,雪常天已經決定不去爭一二。應戰,即便勝算再小,張毅風也已經穩拿地級‘冥池灌頂’。倘若真贏了杭魯二人,不僅贏得天級‘冥池灌頂’,更是讓外來冥使一脈,戰勝了元老勢力杭、霍、魯三家之人。對於火幽蓮而言,這才是她想要的。


    情勢已定,四人又閑聊了一陣,古成弘悻悻離去,星絕第二個離席,頗有點意猶未盡之色。隻留下雪常天和火幽蓮兩人在獄主殿中。


    雪常天起身屏退殿外的所有人,道:“幽蓮,之前所談之事,不知還作數否?”


    “在迴答這個問題前,幽蓮還想問雪老兩件事,若雪老可以如實相告,那之前所談之事,幽蓮決不食言。”火幽蓮沉聲道。


    雪常天神色悠然,捋了捋白須,說道:“容老夫猜上一猜。這兩件事情都是關於張毅風。這第一件,是寒月大人有意讓張毅風掌控生死五門生一門之事,你想知道老夫到底是何想法?至於這第二件,老夫便不知曉了。”


    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外來之人的動向,定然在雪常天的掌控中,火幽蓮點了點頭,道:“第二件,是關於蟲宗,和東北烈國。”


    雪常天有些吃驚,這等掃麵子的事情,火幽蓮是怎麽知道的,沉思了片刻,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隨後說道:“生死五門之事,老夫並不介懷,畢竟這通天閣原本就是寒月大人和蒼鬆大人共建的,有困生獄之人掌控其中一二也不為過。至於蟲宗一事,即便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嚴刑之下,那幾個細作隻是說道,東北烈國皇室特別在意這個張毅風,至於為何,他們也不清楚。”


    見火幽蓮的反應有些平淡,雪常天繼續說道:“看來這個張毅風還真是個香餑餑,各方勢力都在找他,這是剛收到的情報,你看看吧。”


    接過雪常天手中描金卷軸,細看下,火幽蓮神色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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