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風挺直著腰板,站在疾馳的雪白大雕上,透過層層濃霧,看著下方一座座映著白光的冰山,還有許許多多穿著白色衣衫的乾山獄冥使們。那大雕飛了整整半個時辰,落在一處在冰山上開鑿的宮殿之前。


    “諸位便在這裏雪峰殿休息吧,一切所需直接告訴守殿冥使即可。隻提醒一點,不要隨意亂闖,我們乾山獄機關重重,且生活著諸多喜寒的嗜血猛獸。對於外人,這些猛獸可不像我們人類一般好說話,因為這裏除了是乾山獄,同樣也是他們的老巢。”將眾人放下後,公治冶提醒道,而後便和赫連升一同離開了。


    孟秋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眼這大殿門口駐守的白衣冥使後,率先走進了大殿中。張毅風等人也是緊隨其後步入大殿中。


    依冰山而建的這大殿,晶瑩剔透,甚是漂亮。最為奇特的是裏邊的所有的陳設,裝飾都是冰塊所製,細細看去,嚴絲合縫,就像是由一整塊冰雕琢而成,可謂鬼斧神工。緊隨而入的白衣冥使快速的拉動了數個冰環,數十個拱形冰洞出現在眾人眼前。許多困生獄的準冥使看到此景,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冥使選拔期間,這裏便是諸位休息的地方,共有五十個冰洞,煩請兩位天冥使大人分配下。這是冰洞的操作辦法,務必讓每位準冥使都要銘記於心。天一大人剛才已經說過了,還請各位不要擅自走動,在雪峰殿範圍內,我等還是有能力保護各位周全的。”那為首的白衣冥使邊說邊掃視了一圈張毅風等人,露出一股輕蔑之意,將一遝獸皮放在冰桌之上後,直接轉身退出了雪峰殿。


    孟秋並沒有太過在意,這樣的小嘍囉在他眼中如同螻蟻。到是不少準冥使嘴裏開始嘟囔起來,對那白衣冥使的舉動極為不滿。


    見不少準冥使心生怨懟,孟秋沉聲說道:“不服氣,就好好在這次冥使選拔上努力,用成績向他們展現我們困生獄的實力。”


    “是,天九大人。”眾人齊聲道。


    “你們熟悉完那冰洞的操作之法,自行分配吧。”孟秋長舒一口氣道,從困生獄出發,在黯劫隧道中遭遇噬空獸,加之剛到乾山獄便遭遇的種種,孟秋心中有著一絲不暢。轉身看了眼身後的張毅風說道:“張毅風,選好了冰洞,你跟十九號來找我。


    乾山獄深處,一座同樣晶瑩剔透的大殿聳立冰山之巔。且不說那大殿如何,單就這座冰山便有千丈之高,霧氣環繞,透著一股威嚴。再看那大殿,上刻諸多奇異的獸形圖案,遠遠望去仿佛萬獸臥於雲端之上。


    殿內,一白須老者正手持冰盞,注視著冰盞之中的泛紅陳釀。對坐一個身著紫袍,枯瘦如柴的中年男子,這人兩道劍眉,左頰上有一塊青斑,正在說話,時不時還咳嗽兩聲。隻聽中年男子說到:“雪老,此次冥主大人將冥使選拔安排在你們乾山獄,看來是希望你們能夠借助地利,好好殺殺我們霸蒼獄的銳氣。”


    白須老者微微抬頭,晃動了下手中的冰盞,剛剛還在流動的陳釀瞬間結了冰塊,隻見白須老者隨手一彈,冰盞連同那陳釀冰塊瞬間化成了齏粉後飄在空中。白須老者這才說道:“酒可以亂喝,話不能亂說,否則即便喝進肚裏的美酒,也能成為封喉的利器。”


    “看您老說的,您執掌乾山獄已經超過了千年,我在您麵前永遠是晚輩,隻不過數次僥幸奪得冥使選拔第一而已。”那中年男子又咳嗽了兩聲說道。


    白須老者起身,一股陰寒之力四散,走到大殿中央的冰椅前說道:“三大獄中,你霸蒼獄是冥主大人的直係,困生獄是三大冥將的落腳之地,唯有我乾山獄自始至終保持中立,這所謂的第一隻是個虛名而已,你們願意爭,去爭便是。”


    中年男子見狀,笑了笑說到:“罷了,星絕失言了,還望雪老見諒。話說幽蓮小妹怎麽還沒有到?難不成是不準備參加此次冥使選拔了?不來也好,反正每次困生獄都墊底。”


    “恐怕要讓星絕獄主失望了。”大殿中一道火紅身影凝聚,正是火幽蓮。


    “幽蓮小妮子,你確實來的慢了點。你再不來,老朽這裏菩提陳釀恐怕就要被星絕獄主喝光了。”白須老者一揮手,散落在火幽蓮周身的雪花不斷凝聚,形成一尊冰盞漂浮在她麵前,飄蕩在空中的紅色晶粉落於其中,融化成泛紅陳釀,一股沁脾的幽香逸出。


    “在黯劫隧道中出了點狀況,倒是讓雪老和星絕獄主久等了。如此佳釀,恐怕也是世間難尋。這般糟蹋了,倒是可惜。”火幽蓮徐徐落地,握起麵前的冰盞,一飲而盡道,隨後玉指輕點那冰盞,一抹火紅從指間流出,整個冰盞瞬間氣化消失。


    看到這一幕,霸蒼獄獄主星絕嘴角微勾,隻是輕輕咳嗽了兩聲,他麵前的冰盞竟然憑空消失了。


    守在獄主殿外的乾山獄天冥使個個瞪大了眼睛,三大獄主一照麵,便是數論交鋒,還好這三位準神強者出手的對象是那冰盞,若他們三人真動起手來,恐怕整個乾山獄都要傾覆


    星絕淡淡的問道:“幽蓮小妹,困生獄和乾山獄之間的黯劫隧道是冥主大人親建,以你的實力,應該不至在裏邊遇到麻煩吧?”


    “麻煩到不至於,遇到了產生靈智的噬空獸而已,若不是帶著屬下著急趕路,也不會隻斷其一臂便放過了它。”火幽蓮輕描淡寫道。


    “產生靈智的噬空獸?幽蓮小妹,你說的可是真的?”星絕眼放亮光,急忙問道。


    “我還想問問星絕獄主,冥主大人每百年便會清理一次黯劫隧道中的噬空獸,這連通我困生獄和乾山獄的黯劫隧道中,為何會有產生靈智的噬空獸?”火幽蓮反問道。


    乾山獄主雪常天自然知曉火幽蓮不會拿這事開玩笑,雙目微凝,看向星絕,等待他的答複。


    見雪常天看向自己,星絕一臉無辜道:“雪老,幽蓮小妹,此事我記下了,或者我們三人即刻請示冥主大人,畢竟這關乎你們兩獄諸多天冥使的生死。”


    火幽蓮看了眼雪常天,見他似乎在思索什麽,強壓下心中的火氣說道:“倒也不用這麽麻煩,為了這等小事去打擾冥主大人,恐怕我們三個都少不了被訓斥一番。等冥使選拔結束,迴困生獄時,我在費費手腳,斬殺了它便是,到時候還請雪老鼎力相助。”


    “這是自然,好了,既然人已經到齊了,明日便正式開始此次的冥使選拔,老朽先去準備下,二位獄主自便。”雪常天起身說道,看了眼火幽蓮後化作雪花消失。


    星絕麵色陰沉,火幽蓮心中疑惑,兩人連客套話都沒有說,各自離開。


    乾山獄,雪峰殿內,孟秋盤坐在一處冰洞的冰床之上。


    “天九大人,準冥使十八號,準冥使十九號,前來拜見。”張毅風和煩人涵站在冰洞的門外說道。


    “進來吧。”孟秋睜開眼睛說道,同時按了冰床左邊的一塊突起。


    厚約一尺的冰門徐徐升起,見張毅風二人已經進來,孟秋再按那突起,冰門又重重的落了下來。


    孟秋隨手撐起八層念力屏障,將三人護在其中後問道:“毅風,煩人涵此次冥使選拔,對於那個人戰,你們有多大把握?”。


    “並不清楚對手的實力,但我一定會盡力拿下前三。”張毅風慢慢說道。


    “哥,無所謂,看到不順眼的就先收拾了就是。”煩人涵聳了聳肩道。


    孟秋無奈的看了眼煩人涵,在困生獄準冥使榜,最後的名額之爭時,煩人涵的表現太過於搶眼,孟秋到不怎麽擔心他。又繼續問道:“你們知道為什麽百年來我們困生獄一直於這冥使選拔第一失之交臂嗎?”


    “關於這點,孟叔叔不說,我也想問。至少要知彼知己!”張毅風道。


    “今天乾山獄眾人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他們之所以敢如此對我們,是因為他們很強,至少比我們困生獄要強,但霸蒼獄比乾山獄還要強。近百年內的的三十餘次冥使選拔第一,幾乎都是霸蒼獄,我們困生獄墊底。最淒慘的一次,我們困生獄所有的準冥使在第一輪便全部被淘汰了。那次我和孟秫,正是咱們困生獄準冥使戰力榜的第一和第二。”孟秋感慨道。


    張毅風一臉震驚,孟秋的過往他很清楚。在加入冥之前,孟秋和孟秫在雲商大陸上有著“孟氏雙雄”的稱號,竟然在第一階段便被淘汰了。


    看著張毅風震驚的表情,孟秋淡淡的說道:“不需要懷疑我說的真假。之前獄主大人曾經提過,乾山獄有足夠的實力和霸蒼獄硬撼。隻是乾山獄的獄主大人雪老,並不在意輸贏而已。雖然不清楚為什麽這次會在乾山獄進行冥使選拔,但既然到了乾山獄的地盤上,而且還有‘冥池灌頂’,估計他們也會全力以赴。”


    “孟叔叔,我明白了,我下去修煉了。”張毅風拱手說道。


    正在這時,孟秋隨手一道藍光飛入張毅風頭頂,同時拿出一本已經殘破不堪的卷軸扔給了他。


    “毅風,這是我們孟家的《天罡三十六斬魔決》,你念武雙修,相信這套功法應該能幫在這次冥使選拔的路上走的順一點。”孟秋鄭重道。


    “孟叔叔……”張毅風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


    “康鐮前輩曾經便是冥使選拔個人戰第一。去吧,我沒能幫困生獄贏會的榮耀,希望你可以。”孟秋拍了拍張毅風,便轉身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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