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毅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他的手腕已經被包紮的像個粽子,但卻不怎麽疼了。出神的望著還沾有夜狼血的青紅匕首,迴憶起昨天遭遇夜狼的場景,心裏還難免有點發怵。迴過神想起昨晚父親被母親的嗔怪,一向對外強硬的父親,唯有在自己母親的麵前才會溫和內斂,當然還有他自己。


    每天的這個時候是父親帶他熟悉各種金屬及鑄造方法的時間。別看張毅風現在隻有十歲,從五歲開始,父親就教他辨識各種金屬,熟悉金鑄司的各種鑄器法。到目前為止,他對基本的鑄器法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想起昨天父親提到的豐善,張毅風不自覺的攢了攢拳頭。今天估計因為自己的手腕受傷了,父親才沒有來打著他的屁股喊他起床。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梳洗完,穿著短褲直奔家裏的鑄器房。


    整個金鑄司現在主要給皇家供應各種武器、擺件。而金鑄司的鑄器法也從來隻傳男不傳女,而自己從未謀麵的曾祖,一百三十五歲的張會轍正是東北烈帝國三大皇級鑄器師之一,同樣是武霸二段的巔峰強者,十四年前已經避世不出。曾祖獨創的兩大鑄器法《十九錘法》、《折翼鑄器法》分別傳給自己的兩個兒子。自己的祖父張淩北拿到的就是錘法精要《十九錘法》,也是曾祖的成名鑄器法。


    來到鑄器房的張毅風看到父親正在錘煉一種來自蠻獸域的金屬,淩雲礦石,這種礦石是用來鑄造英級武器的的上等材料,本來張清遠目前的鑄器術是斷然鑄造不了這種金屬的,他的武力雖然到了武宗二段段,鑄器修為才是大鑄器師,但因為有了曾祖的十九錘法,才能越階鍛造的。正在張毅風細細的揣摩父親的錘法力道的時候,“誰?鬼鬼祟祟的在梁上做什麽?”一聲怒喝,手中的黑色的大錘也隨即扔了出去。隻見哪道黑影隨手扔出了幾柄暗紅色飛刀,不偏不倚的撞上飛來的大錘,大錘朝一側墜去,硬生生的在精鐵鋪的地麵上砸了個深坑出來。黑影輾轉挪移翻上了屋頂,幾個縱身就消失不見了。


    “父親,剛才那人是?”緩過神的張毅風木然的問道,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父親出手了,他知道父親這把大錘按照十九錘法擲出的力道,可那人的飛刀缺打歪了大錘,可見這個人的武力修為也不一般,至少能跟父親相媲美。


    張清遠沒有迴答張毅風的話,轉身迴到鑄器房撿起地上的飛刀,整個飛刀的刀尖已經卷曲,飛刀刀身與刀柄的接口已經有了裂紋。張清遠細細的端詳著,“這刀身應該是銀鑄司的十三錘法鍛造的,刀柄是天鑄門的鑄器法,可這接口?此人到底是誰?”張清遠不敢在往下想了,手中的飛刀應聲落地。


    看到父親久久的站立不動,張毅風走向墜落一邊的大錘想拿起它,以往這把大錘父親是不讓他動的,十歲的孩子一個手居然握不滿錘柄,他開始雙手開始使出吃奶的勁,可大錘還是巋然不動,恨氣之餘他用腳使勁的踹了下大錘,哇的一聲喊了出來,這叫一個疼啊,腳踝處生生的震出了一塊烏青。


    張毅風的叫聲拉迴來還在遲疑躊躇的父親,“毅風,疼不,你這孩子怎麽迴事,不是告訴你不要動這把大錘的嗎?”


    “人家就是想試試啊,父親這把大錘怎麽這麽沉啊,痛死我了,比手腕還疼。”張毅風委屈道。


    “這是你祖父進階王級鑄造師後鍛造的,正是因為了重新鑄造這把大錘,你祖父十四年前獨自一人去蠻獸域采集冬雲礦石後就杳無音信了。你曾祖曾三度進入冬雲礦石的礦區,最後在一個由巫魔強者盤踞有諸多巫妖的礦區找都了這把大錘,巫魔就相當於我們人類的武霸強者,蠻獸一旦修煉至巫魔便可以化為人形。你曾祖帶迴大錘交給了我,隻字未提就開始閉關了。至於你祖父的生死也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可十四年了我數度想去詢問你曾祖,卻被你二祖父阻攔了下來。好了,不說這個了。”張清遠黯然神傷。


    看到父親難受的樣子,張毅風也不忍再問下去,這個時候張毅風的母親司徒蘭也聞聲從前院趕了過來。看到鑄器房一片狼藉,再看到兒子烏青的腳踝,心疼不已,不問緣由開始責怪丈夫,“遠哥,你怎麽搞的,毅風剛傷了手腕,怎麽又弄傷了腳啊,昨天的事情,你還沒有給我說清楚,今天這又是要鬧哪出,他還是不是你兒子?”張清遠一陣苦笑,不知道如何應答,一個勁的朝張毅風求救,同是做了一個襟聲的動作。


    “母親,不怪父親,是我自己非讓父親教我玩飛刀,結果後退的時候撞都放在地上的大錘,是我自己不小心。”漲一分心領神會道。


    “真的嗎?你小小年紀玩什麽飛刀啊,再過三個月就要進行武力的測試了,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呢,你說到時候測試的時候你怎麽弄,本來你大伯二伯早就等著我們笑話呢。”司徒蘭一邊幫兒子揉著腳踝一邊說,其實她心裏哪裏關心什麽測試,哪裏關心別人的笑話。太心疼兒子的氣話而已。


    “好了,蘭兒,快帶毅風去敷點藥,我收拾下這裏,然後繼續鑄造這把劍了,還差一點,大哥午後會派人來取的,這個是給烈韻公主的武器,耽擱不起。”邊說邊對兒子豎起了大拇指。


    “公主比你兒子重要,你這外甥女都奔三了,天天就知道舞刀弄槍的,遲早嫁不出去成剩女。”司徒蘭還是不依不饒的。


    “蘭兒,不得無禮。”張清遠說道。


    “在自己家說說都不行啊!她雖然比我大,可我還是他舅媽呢,哼,不搭理你。”轉身抱起張毅風徑直走向了前院。


    “哎,這蘭兒呀!”張清遠無奈的搖搖了頭,他現在真心沒有心思跟司徒蘭嘴上功夫,腦子裏轉的還是剛才的黑衣人跟那幾柄匕首。他真不願意往那邊想,“金鑄司內部的矛盾,銀鑄司跟天鑄門都是清楚的,可這個黑衣人到底屬於哪一方,他來窺探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是十九錘法?可這錘法光看招式,沒有要訣來催動武力隻能是一門還算看的過眼的功法而已。不是了十九錘法,那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看那人的修為也差不多在武宗二段,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還是稍微留心著點吧,得把十九錘法換一個地方才行了。”張清遠心想。


    此刻的前院,司徒蘭正在幫兒子敷藥,張毅風的整個腦門上都是汗,看來傷的確實不輕。


    “媽,什麽是剩女啊?”張毅風問自己的母親司徒蘭。


    “剩女啊,剩女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再往後就是老姑婆了。”司徒蘭打趣道。


    “可她是公主哦,想娶她的人估計能站滿二祖父他們家院子吧!”張毅風說道,因為二祖父家的院子是他見過最大的。


    “我聽你姑媽說,烈韻有個喜歡的人死在了鎮守蠻獸域的邊防上,打那以後烈韻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瘋狂的修煉。”司徒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


    “可我記得上次列韻公主來我們家的時候是三年前吧,那個時候父親說,表姐是武鬥三段的修為,怎麽會需要一把英級的劍呢,難道她花了三年時間就從武鬥三段修煉到武宗二段了?都趕上父親了,那表姐也太天才了吧!”張毅風好奇的問。


    “這個不是很清楚,不過有兩種可能,第一,她出身皇室,有眾多的天材地寶供她修煉用;第二,據說帝國皇室烈家的老祖,武神烈雲商修煉的功夫異於其他,能加快修煉速度。或許是兩者共同的作用吧。你也知道,我們大陸人的壽命是一百年年,一旦修煉到武霸一段後增加三十年壽元;武霸二段後增加五十年壽元;武霸三段增加一百年的壽元。至於到達武神後能活多久就不清楚了。也就是說,武力修煉者在未到達武神境界的時候可以活二百八十歲。你曾祖今年一百三十五歲,一直在閉關,一則想從皇級鑄器師達到巔峰的聖級鑄器師,這當然也是每個鑄器師的夢想;二則是想用未來的七十五年時間修煉到武霸三段。當然這些都是你父親告訴我的,因為我也沒有見到過你曾祖。”司徒蘭慢悠悠的迴答道。而張毅風到是聽的津津有味。


    “好了,毅風你閉上眼睛。”司徒蘭摸著兒子的頭道。張毅風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司徒蘭起身,關上了所有的窗子跟門,將手上一個晶瑩剔透的鐲子摘了下來。拿起張毅風的青紅匕首,在手腕處輕輕的劃了一道,一絲藍盈盈的液體從手腕中滲了出來,司徒蘭將液體滴在張毅風腳踝的淤青處,藍色的液體很快像蒸發了一樣迅速的滲進了腳踝,司徒蘭戴起手鐲,剛才割開的傷口瞬間愈合了。而此刻她的雙手已經成藍色,是那種通透的藍,離張毅風腳踝一寸的地方打進了什麽,腳踝的淤青霎時變淡了許多。做完這些司徒蘭一頭的汗,打開窗子望著南方的天空幽幽出神,若有所思。而張毅風則安靜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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