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喝了一口茶後就進房去睡了。

    白樺覺得外婆的情緒變化似乎與麻風村有關。到底是什麽事讓外婆幾十年來還會為之而心痛呢?外婆所說的痛與二舅爺所說的痛是一迴事嗎?似乎又不是,姨婆是患紅斑狼瘡逝世的,與麻風病並沒有關係!會不會是與外婆最要好的朋友有關呢?如果是的話,那麽外婆的這個朋友和石花婆婆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尋思中,白樺又想起了石花婆婆的那些遺物,於是就從客廳的沙發上起身向書房走去。

    走進書房,他坐在書桌前,端詳著桌麵上手絹裏的東西。而引起他注意的仍然是那條帶墜的金項鏈。他打開墜心看著相片裏的兩個女生。看上去,她們眉目有些相似,都是柳眉杏眼,但年齡、臉型和衣著打扮卻有所不同。左邊的那個,長臉型,身穿泡泡袖西式連衣裙,梳著童花發,大概是十來歲的樣子;而右邊的那個,則是圓臉型,身穿中式斜襟學生服,梳著兩條齊胸長的辮子,約模二十歲。兩人都很漂亮,一個美得稚秀,一個美得大方。他想,美得稚秀的那位可能就是年青時的石花婆婆。由於時代已經久遠,石花婆婆曆盡滄桑的老去的容顏已經無法從中辨認或複原了。

    合上墜心,他眼睛落在了手絹上的那封遺書上。他拿起遺書,打開它閱讀了一遍,心想,石花婆婆是個高中女生,按理說,她不應該遺漏關於家庭地址和家人名字的注明,沒有了這些,尋找她的家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合理的解釋,隻能是石花婆婆出於保護家族的名聲而有意不寫的,也許她隻是希望家人主動而不是被動的認她和接納她的遺物。

    起風了,窗被風打得嗵嗵作響,白樺覺得好煩,就起身去關窗。窗外飄著雪花。今年的雪天也太長了,斷斷續續的下了一月有餘。關好了窗戶,正要轉身去關外婆房間的窗時,卻見外婆走進書房來了。

    “外婆?您怎麽起來了?”

    “唉!那風聲怪鬧人的。”外婆說:“白樺!你在書房裏都做些啥呢?”

    “哦,我在看麻風村一位老奶奶的遺物。”

    “能給外婆看嗎?”外婆邊說邊向他走來。

    “看吧,外婆,我還指望您能幫我解決這道難題呢。”白樺說著就扶外婆坐在椅子上。他站在一旁,指著桌麵上的遺物向外婆介紹來龍去脈。介紹完,他拿起那個項鏈打開來交給外婆。外婆接過項鏈咪起眼睛看了看,說:“白樺,你上外婆房裏去拿眼鏡來,外婆眼花看不清。”

    “好的。”

    白樺拿來了外婆的眼鏡。掛上眼鏡的外婆,看清了墜心裏的相片後,驚住了。“天呀,是麗雅的,是麗雅的啊!”

    白樺見狀激動地問道:“外婆,你認識相片裏的人?”

    外婆盯著相片聲音顫顫地說:“她是你姨婆。”

    “外婆,您確定嗎,不會弄錯吧,聽二舅爺說,姨婆是患紅斑狼瘡逝世的。”

    “不,”外婆搖搖頭:“那不是真相。”

    外婆的聲音很低,鼻子眼睛也紅了,眼眶裏漸漸地溢出了淚水。

    “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外婆!”白樺追問道。

    外婆望著相片說起了家族那段不為人知的慘烈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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