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麽辦?他們過去了!咱們射不到了!”


    為首的官兵呸了一口,“居然有女人夾在裏麵,你們居然沒看見!真是廢物!”


    “這黑燈瞎火的,真的就……”士兵們道:“首領,那怎麽辦啊?這上麵要是知道了,那能不能治罪啊?”


    “那就不讓上麵知道!”為首的官兵道:“你們把嘴都閉嚴實了,這事就沒發生過!不許說露嘴了!”


    “是!是!”


    眾人忙點頭。


    有一人道:“可是要是他們迴來的人說怎麽辦啊?或者真的是要逃跑的,迴來的人數不夠,那徐將軍不說明個要親自過問麽?這怎麽辦?”


    “過問個屁!你以為他們還能迴來麽?人家徐將軍聰明著呢!”為首的官兵道:“要不是這江上實在是風太大,太過兇險,我都想過去呢!”


    “這……這是什麽意思啊?”


    “不該問的別問!走,迴去複命!全部二十隻船都發出去了,一切正常!”


    “是!”


    話說另外一邊,小船上的三人奮力的劃著,和奔流不止的江水,還有狂風奮鬥著。


    “媳婦,你別動了,別懂了胎氣,現在這個方向應該沒錯,我們倆就行。”


    “對,嫂子,你歇歇。”


    大貴媳婦見此,便半靠在了船上,真的是太累了,胳膊算也就罷了,怎麽肚子也絲絲拉拉的有點疼了呢!


    大貴媳婦不敢說出來,生怕影響了他們,這時候已經沒有退路了,不上岸不成啊!


    暗自用手摸了摸肚子,心裏默默說著:孩子!一定堅持住了!千萬在娘的肚子裏好好地呆著,上岸了你也就也能讀書識字了,好日子在後麵呢!


    大貴、二貴兄弟倆整整劃了一夜疲憊不堪,雙眼布滿血絲,手臂因為長時間的劃動而酸痛到近乎麻木。


    然而,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灑在江麵上時,他們微微抬起頭,疲憊的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光亮。


    “大哥!到了!到了!你看!”


    是岸!是對岸!


    “快劃!”


    三人激動的使勁地劃著船,隨著小船的緩緩前行,他逐漸看清了遠方的輪廓——是對岸!真的是!


    已經看見了岸上的人!還有旗幟!


    是大同的旗幟!


    是大同!


    三人興奮的心跳開始加速,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在心中蔓延開來。


    “救救我們啊!救救我們啊!”


    “救命啊!”


    三人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是喜悅的淚水,是曆經艱難困苦後終於迎來曙光的激動之淚。


    二貴使勁加快了劃槳的速度,小船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對岸駛去。


    他的心中充滿了感慨,這一夜的煎熬、恐懼和絕望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希望和對未來的憧憬。


    他知道,他有救了!他不僅僅是有救了,還有好日子等著他呢!


    以後的日子就都是好日子了!自己和哥哥勤快,幹活不惜力氣,嫂子又會過日子,勤儉持家,這以後的日子……


    “啊!嫂子!”二貴突然聲音都變了,正在賣力劃船的大貴望過去,透著太陽的光亮,自己媳婦身下……


    “血!血!媳婦,你哪受傷了!”


    “我?”大貴媳婦低下頭一看,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下已經是一灘血了。“我……我不知道啊!難道是……”


    大貴媳婦呆了,“難道是……孩子?”


    說完,大貴媳婦摸著自己肚子,“好像是……是疼,是有些疼!”


    “媳婦,你快躺著,別動了!”


    大貴說完,拚命的劃船,嘴裏使勁地衝對麵大喊:“救命啊!救救我媳婦!”


    “救命啊!”二貴也同樣使勁地劃船大喊著。


    很快對岸的人就看了過來,見水深差不多了,大貴著急地跳進水裏,拉著船往岸上拽,此時此刻,眼睛已經紅了,身上也感覺不到累了,直喊著:“救命啊!救救我媳婦,我媳婦懷孕了!救命啊!”


    很快岸上就有專門的士兵來問了:“你們是哪來的?幹什麽的?”


    二貴急忙跪在士兵腳下磕頭,“官爺,救救我們吧!我們是對岸逃過來的,他們要殺人,我嫂子懷孕了,全是血啊!您救救我們吧!”


    此時大貴已經把媳婦抱在了懷裏,從船上走下來了,鮮血從大貴媳婦的下身一滴又一滴的留下來,圍觀的眾人忙有人上前幫忙,“快放我家車上,我去請大夫去!”


    “我也去!”


    官兵看了看三人,指著二貴道:“你跟我去登記,他們在這先看大夫!”


    “多謝官爺,多謝官爺!”二貴高興地直磕頭,跟在士兵後麵去登記問話了。


    大營門口,二貴被帶了進去,走進了門口的一間房裏,裏麵有三個人,看樣子是當官的。


    二貴忙跪下。


    “起來說話吧!說說,你是南邊大宛過來的?”


    二貴忙點頭,“是的!”


    “你們那頭最近很久都戒嚴了,根本不讓人過來,你是怎麽過來的?”官爺一拍桌子,“說實話!要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是!”二貴便把前因後果如實地都說了一遍。還道:“求求你們收留我們吧,在那邊,我們根本就沒有活路啊!做船、做工,天天死人,不是你就是我,不給飯吃,還要挨打,我們真的活不了了!”


    說著二貴使勁地磕頭。


    “你的意思是,他們準備要打仗,要打過來?”


    二貴點頭,“我們聽說的就是,已經做了小半年的船了,我們死了很多人,那一大片的樹都砍得禿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這事我們要網上匯報一下,要是真的,你也算有功,但是要是假的,那你就……”


    “萬萬不敢胡說!要是有一句假話,就讓我迴去被他們折磨死!”


    “好!”一官爺道:“那你們先留下吧,不許出城,那頭屋子應該還有地方,都是你們那頭來的人,擠一擠住下吧!你們去綁著幹活,吃食也有的,餓不死了。”


    “多謝官爺!多謝官爺!”二貴激動得滿臉都是淚,又跪下,磕了好幾個響頭,話都說不出來了。


    “迴去吧,也給你們看看,看著一手的血。”


    劃了一夜的船,手上都是被劃的血口子,二貴不在意地搖頭,“你們都是我們的恩人,一輩子的恩人,你們快打過去吧,那邊大家都等著你們打過去,好跟著你們過好日子呢!真的!都盼著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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