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到地方了,”吳清石看了看外麵,“這就是京城最大的胭脂鋪,佟記!”


    “對了老爺,您這錢袋子可不能露出來啊!”


    赫連決好奇地問道:“怎麽,京城治安不好?”


    “那倒是不是,就是……”吳清石小聲道:“這裏麵就是看人下菜碟啊!要是碰上臣這種囊中羞澀的還好些,能說點實話。要是碰上有錢的,那使勁的推銷啊,不把您這錢袋子裏的東西要去,人家都不會讓您出這個門。”


    “有這麽誇張麽?”赫連決笑著不信。這一個賣女人家胭脂的地方,就算是再大又能有多大!


    可當赫連決走出馬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膚淺了。


    京城的喧囂聲仿佛在赫連決踏入那間號稱全京城最大的胭脂鋪時,悄然退去了幾分。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鋪子門口,冷峻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震驚。


    目光所及之處,店鋪寬敞得超乎想象,雕梁畫棟的裝飾彰顯著華貴與大氣。


    一排排精致的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那色彩斑斕的盒子,有的繪著嬌豔的花朵,有的雕著細膩的紋路,如同一件件小巧的藝術品。


    五彩斑斕,鮮麗奪目。


    赫連決微微皺起眉頭,他一生征戰沙場,麵對千軍萬馬也從未有過絲毫懼色,可如今卻在這小小的胭脂鋪裏束手無措。


    這麽多的樣式,有粉嫩如春日桃花的胭脂,仿佛能讓人一擦上便迴到二八芳華;有豔麗似晚霞的口脂,散發著迷人的光澤;


    還有那精致小巧的香粉盒,盒蓋上鑲嵌著寶石,熠熠生輝。


    他不知道該從何處看起,更不知道該如何挑選。那握著劍柄磨出老繭的手,在這一刻竟有些無處安放。他在心裏暗自苦笑,


    原以為戰場之外再無難題,後來發現治理國家也很難,如今卻不曾想被這滿目的胭脂水粉也難住了腳步。


    “這……”赫連決迴頭看向吳清石,“你這……說的沒錯啊!”


    “沒錯吧?”吳清石滿臉的囧色,低聲道:“真看不出這有什麽區別,但是您看那些女人挑的多仔細啊!”


    赫連決一看,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這京城那間最大的胭脂鋪裏。


    確實如此!


    有的女人峨眉微蹙,眼眸中閃爍著期待與好奇。站在貨架前,蔥白的手指輕輕拂過一盒盒精美的胭脂。


    有的拿起一盒,輕輕打開,湊到鼻端,細細嗅著那淡淡的芬芳,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又似覺得不甚滿意,輕輕放下。


    有的小心地拿起,打開盒蓋,裏麵的胭脂色澤鮮豔,如天邊的晚霞般迷人。輕輕用指尖蘸取一點,塗在手腕內側,然後仔細端詳,眼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還有的把掌櫃叫上前,聽著他滔滔不絕地介紹。


    有的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瞧瞧那個,神情專注而認真,仿佛在挑選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赫連決看這些女人挑的仔細,自己也低頭仔細地看了起來,這顏色上……或許有點區別,這味道……聞來聞去的,也聞不出什麽區別來了。


    這也太難為人了!這誰知道自己的神靈萱萱小姐喜歡什麽啊?


    “兩位客官,請問可需要幫忙?”


    “需要需要!”赫連決忙點頭,對著那上前的姑娘道:“我要一些胭脂!”


    “是的,咱們家這都是胭脂,請問您要什麽樣式的?或者……您說說要求,我給您推薦推薦?”


    赫連決大手一揮,“不用那麽費勁,就你們家這些樣式一樣來一份!”


    “別啊老爺……”吳清石想攔都攔不住。


    “一樣來一份?”姑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一樣一份,也省得選了!這放在一起多好看啊!”赫連決笑嘻嘻地問吳清石,“老吳,你說呢?”


    吳清石硬著頭皮上前,拉著赫連決背過身去,“老爺,您別裝大頭,別裝這有錢人啊!您忘了我和您說的了?”


    “無妨,一些胭脂水粉,老爺我還是買得起的!”赫連決拍了拍吳清石的肩膀,“你多慮了!”


    “我的老爺啊,這裏麵的東西可不便宜啊!真的!”


    “看看你這樣!能不能別丟人!”赫連決笑著道,迴頭卻發現那姑娘一動未動,還笑眯眯的正看著自己呢!


    難道是自己露餡了?


    赫連決心想,這丫頭莫不是認出自己了?


    不應該啊!出門特意貼上一個大胡子啊!這可是神靈給的東西,不可能……


    “客官,您說您每一樣都要,您是在說笑吧?”


    原來是這樣!怕付不了錢啊!


    赫連決這才放下了心,大手一揮道:“姑娘,怕我不付錢啊?你就放心好了,在下這點銀子還拿得出來的!”


    那姑娘笑了笑,“可是那您也用不完這麽多啊?”


    “你們這開店做生意的,難熬有生意不做?還要管這些,你包上就是了!”


    一旁的吳清石都已經為一會兒的事,尷尬了!已經提前想著怎麽給皇上找迴麵子呢!


    “客官您要是非的堅持,那……要不奴家先報個價?”姑娘笑盈盈的說著,臉上倒是不帶一絲的不耐煩。


    赫連決隻好道:“你這……行,那你報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先給你付銀子也行。”


    姑娘直接開口道:“小店的商品,要是一樣一份,整整好好需要五千兩銀子!”


    “多少?”本來還在看熱鬧的赫連決,一下子愣住了,“你……你說多少?”


    “五千兩銀子!”姑娘還是笑嘻嘻的。


    “你確定麽?就這麽一小盒一小盒的東西,需要五千兩?”赫連決不相信的說道:“那你不會是在這唬我呢吧?”


    “不會,很多第一次來的客人都是向您這樣想大手筆的,不過反應也和您一樣。”姑娘依舊笑眯眯的說著。


    不過同樣的笑容,此時此刻,赫連決兩人一個感覺尷尬,一個感覺無奈了!


    “這看來你老爺讓朱林幹的買賣幹錯了啊!應該幹這個!”赫連決衝吳清石問道:“你身上帶了多少銀子啊?”


    咋還需要我的銀子啊!吳清石心疼得很,小聲道:“老爺,小的一個月的俸祿銀子才二十五兩,小的身上沒什麽銀子啊!要不……小的去給您迴去取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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