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霜降笑了,如畫眉眼頓時都生動了起來,喬霜降說:“你讓我拜入執劍長老門下,給我一個理由。”


    紀木戎秉承著他一向的言簡意賅,隻說了兩個字:“保命。”


    喬霜降耳邊啞鈴驟響,頓時沒了笑容。


    眾人不解,掌門則沒了耐心,何談保命?當了他的弟子他還能置她於死地?


    “喬霜降,你到底要拜入誰的門下?”


    喬霜降眸中的光彩不是很明晰,沈筠淮頓時覺得一顆心都沉了下去,一沉到底:“弟子……弟子喬霜降願……師從執劍長老……”


    之後喬霜降怔怔地給執劍長老奉了茶,磕了頭,仿佛沒有看見沈筠淮失落的表情。


    不似掌門那般隻優雅地呷了一口,執劍長老喝了一口又一口,一邊喝一邊給紀木戎狠打眼色:拜師禮啊拜師禮,拜師禮呢?!


    紀木戎解開了身上背著的那把白色輕劍,遞給了執劍長老。


    新弟子不懂,但是老弟子總是聽說過許多東西的,他們驚訝地看著紀木戎遞出那把劍,幾乎合不攏嘴。


    牧還卿覺得眼前一黑,那把劍,那把劍是……他從來都不許別人碰一下的,連睡覺都要放在枕邊……如今,如今卻……


    執劍長老咕嘟一聲猛地咽下了一大口清茶:“徒兒,你確定?”


    紀木戎垂著眼簾,堅定而低沉的“恩”了一聲。


    執劍長老把劍遞給喬霜降,道:“此劍名為,呃名為……咳,你要好好珍稀。”


    紀木戎聲音既然有些飄忽,飄忽之間卻帶著許多沉重的泥濘:“清澗,它叫清澗。”


    “對對對,叫清澗,清澗。”


    入門典禮上的鬧劇算是到此為止了,紀木戎又被掌門加罰了鞭刑,紀木戎領了刑罰便離開了。牧還卿看著紀木戎的背影心緒複雜,出人意料的沒有求情,也沒有追上去,隻是安安靜靜的侍奉在了掌門身邊,與沈筠淮一左一右。


    喬霜降站在了執劍長老身後,與沈筠淮離得距離更遠了些,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其餘八人順理成章地分別被其他幾個長老收入門下,掌門最後又說了許多激勵的話之後入門典禮至此便算是結束了。


    結束後旁的弟子都沒什麽事情,一切如常,隻他們十人,便要收拾好東西分別搬到各個長老的山峰上去了。


    畢竟在一起住了一個多月,小少年們嘻嘻哈哈的還是結下了許多情誼的,想到明日就要開始一段新生活,往後再沒有十個人住在一起的時候,小少年們難免也生了愁腸。


    沈筠淮燒了一大桌子飯菜,盡是些喬霜降最愛吃的。雲留禁酒,有個膽子大的少年不知道從哪摸迴了幾壇酒,也學著大人們那副模樣推杯換盞,吃吃喝喝。


    大家慶祝著各自找到了好的去處,私心裏惆悵著即將的分別。沈筠淮向來是不喝酒的,而這一日沈筠淮卻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來者不拒地接了遞過來的酒盅。


    “以後再想吃到筠淮的手藝可就難了。”


    “沈筠淮你小子以後出息了可別忘了我們這群兄弟啊!”


    “那是自然。”


    “隻是可惜了,霜降去了雲渺峰。”


    眾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麽,這個一晚上都被刻意遺忘的話題忽然被提及,說話的少年立即死死瞪了他一眼,然後又扭過頭去看沈筠淮的神色。


    “……”沈筠淮端著酒杯的手明顯頓了一下,之後笑道,“小降兒的選擇總是好的,她開心便好,隻可惜我拜的早了,不然也和她一道入了執劍長老門下就好了。”


    真真的酒入愁腸。


    “不過這樣也好,雲渺峰和雲留峰離得不遠,以後我也好時時去看她。”


    之後大家刻意繞過了這個敏感的話題,東扯葫蘆西扯瓢,最後一個個喝了個東倒西歪,連沈筠淮都淺淺地伏在了桌上。


    唯一清醒的大概就是喬霜降了,喬霜降最初捏著小酒杯淺淺的嘬了一口,覺得並不好喝,便放了酒杯。沈筠淮視線不經意地滑過,之後的酒便都讓沈筠淮一個人擋了。


    不過這也就苦了喬霜降,一個人收拾了被禍害的七零八亂的房間,又一個個把他們架迴了房間,扒了鞋子,粗魯地塞進了被窩裏。


    最後喬霜降迴來扶沈筠淮,她晃了晃沈筠淮,沈筠淮便迷茫的睜了眼睛,最後視線凝在喬霜降的臉上,輕輕喚了聲“小降兒”,那聲音當真是酥到了骨子裏。


    喬霜降猛地打了個哆嗦,她從未聽過沈筠淮叫她叫的如此繾綣輾轉,卻又如此自然,不帶絲毫虛情假意。喬霜降也知他是醉了,比不得那幾個小少年,醉了有哭的,有笑的,又說沒醉的,有唿唿大睡的,沈筠淮醉了就是那麽雙眼柔軟迷蒙,目光如水的看著你,看著你,看著你。


    喬霜降扒拉過沈筠淮的腦袋:“不要看了。”


    沈筠淮說:“為什麽不隨我一起去呢?”


    喬霜降停了動作沒吱聲。


    沈筠淮牽住了喬霜降的手,道:“我也可以保護你,不比紀木戎差一毫。”


    喬霜降說:“你不是也說我去了雲渺峰也好嗎?”


    沈筠淮搖搖頭,隻有又指指自己的胸口:“不是這樣的,那是說給外人聽的,我心裏……並不是那樣想的。”


    沈筠淮手上一使勁,把喬霜降帶入懷裏,緊緊的擁住,帶著酒氣的火熱鼻息盡數灑落在喬霜降的脖頸之上,不發一言。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沈筠淮骨子裏也是有驕傲的,他為了她跪在掌門麵前那般求他,而她卻把他所有的努力置於不顧。


    喬霜降揉揉他的腦袋說:“以後我得了閑便去雲留峰尋你。”


    沈筠淮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有些孩子氣道:“你要說話算話。”


    “好。”


    沈筠淮鬆了手,朝喬霜降笑著。屋外撒進來的皎潔月光織了一層薄紗,淺淺的攏在沈筠淮溫雅恬淡的臉上,給他鍍上一層薄薄的銀白光華,便顯得他越發的優雅脫俗。


    其實沈筠淮很好哄。喬霜降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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