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兒伸出胳膊,環住了丈夫的身子,輕柔的聲音說了一句;“我和孩子會好好地,等著你來接我們。”


    袁崇武摟緊了她的腰肢,他沒有說話,隻俯身在姚芸兒的發絲上落上一吻。


    待袁崇武走後,姚芸兒壓下心頭的思念,一心一意的照料著繈褓中的女兒,每當看著孩子粉嘟嘟的小臉蛋,讓她的心總跟吃了蜜一樣的甜,就連唇角也是噙著笑渦,無論怎麽瞧,都瞧不夠。


    軍營裏的日子乏善可陳,姚芸兒每日裏除卻照顧女兒,便是安心休養身子,剛出月子後不久,就聽得前線傳來消息,嶺慕大軍已是攻下了溪水,打過了江,而大赫亦是與蒙古開戰,赫連隆日班師迴朝,隻餘淩家軍與諸地的義軍退守雲陽,兀自在苦苦支撐。


    嶺慕大軍勢如破竹,袁崇武本身的威望更是空前絕後,在民間被傳的神乎其神,未幾,便有說書人將其當年在嶺南揭竿而起之事編成了曲子,於酒樓茶肆中爭相傳唱,稱其為民間英雄。


    而一些拉攏人心的民謠更是迅速的流傳在大江南北,隻道袁崇武乃真龍天子下凡,江山定會落入其手。嶺慕大軍渡江時,曾無意間從江底打撈上來一塊巨石,上頭隱約現出一個模糊的“袁”字,此事人盡皆知,以至於民間如今提起“崇武爺”來,於崇敬中,更是帶了幾分畏懼。


    待嶺慕大軍駐紮溪水後,則有數支規模尚小的起義軍前來投奔,一時之內,嶺慕大軍風頭無兩,向著大周的京師,步步緊逼。


    周景泰已是數日不曾睡個好覺,元儀殿的燈火更是徹夜不息,自溪水而來的戰報一封接著一封,宣示著如今日益危殆的戰局,大周的江山,搖搖欲墜。


    徐靖領著永娘走進殿內時,就見周景泰正坐在案前,閉目養神。案桌上的奏章散落的到處都是,淩亂不堪,一屋子的宮人跪在地上簌簌發抖,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將折子收好。


    徐靖瞧著兒子清瘦憔悴的麵孔,隻覺得心如刀割,她不言不語,俯身親自將奏章拾起,為周景泰放在案頭。


    年輕的皇帝睜開眸子,見到母親後,淡淡出聲,道;“母後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徐靖聽著兒子寡淡的語氣,麵色沉寂如故,她沒有說話,隻對著宮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待元儀殿中隻剩下母子二人時,徐靖方才道;“這些日子,你一直歇在元儀殿裏,聽母後的話,還是迴寢宮好好地睡上一覺,至於這些國事,容後處置也不遲。”


    周景泰淡淡一笑,布滿血絲的眼睛向著徐靖看去,道;“嶺慕大軍攻下了溪水,赫連隆日班師迴國,即便孩兒迴宮,也是睡不著覺,索性待在元儀殿罷。”


    徐靖亦是知曉,如今的朝廷,也隻有一個淩家軍可用,若是淩肅還活著....


    徐靖心口大慟,不願在想下去,隻對著兒子寬慰道;“朝中有馮才與嶽誌清這般的老將,淩家軍中亦是有薛將軍在,我兒不必煩憂,還是保重龍體要緊。“


    周景泰落寞一笑,隔了半晌,方才吐出了一句話來:“母後,咱們錯了,全都錯了。“


    徐靖聞言,麵色遂是浮起一抹錯愕,不解道;“我兒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景泰抬起頭,凝視著母親的眸子,開口道;“咱們不該將思柔送到大赫,而是應該將她留在宮裏,這一步棋,終究是落錯了子。”


    徐靖心頭了然,她沉默良久,終是一咬牙,言了句;“南陵王生前的幕僚,曾與母後傳來消息,說是思柔如今正在袁崇武身邊,並為他生了孩子。”


    周景泰黑眸雪亮,字字清晰;“孩兒還沒恭喜母後,喜得外孫。”


    徐靖臉色白了一白,對著兒子道;“你若是明白母後的用意,便該早做打算。”


    周景泰唇角微勾,搖了搖頭,“母後能打探到的事,孩兒自然也會知曉,數日前,孩兒已經派了人去了嶺南軍大營,豈料....”


    徐靖心頭一跳,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將她們母子擄到了京城?”


    周景泰微微抬眸,向著母親看了一眼,淡淡道;“母後不必擔心,孩兒派去的人,並未截到她們母女,袁崇武將她們母女保護的滴水不露,怕是如今她們母女已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溪水,去了袁崇武身邊。”


    徐靖聽了這話,心頭卻說不出是喜是悲,既欣慰女兒和外孫平安,又憂懼兒子如今的處境。


    母子兩沉默片刻,徐靖微微站起身子,對著兒子道了句;“既然如此,皇帝便收迴這份心思,如今兩軍相持不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徐靖說完,遂是邁出了步子,向著殿外走去。


    “母親。”周景泰的聲音響起,徐靖聽見這一聲“母親”,身子卻是一怔,周景泰素來喚自己為母後,這一聲母親,她已是許多年都沒有聽過了。


    徐靖迴過頭,向著兒子望去。燭光下,男子年輕英俊的容顏上,是淡淡的蕭索,他低垂著目光,道了一句;“若這大周的江山,葬送在孩兒的手裏,到了那時,母親有何打算?”


    徐靖心頭一抖,立時喝道;“皇上,你是大周的天子,這等話如何能說?”


    周景泰嗤的一笑,俊秀的眉眼間既有自嘲,更多的則是痛楚。“母親,大周的江山已有大半都落入敵手,白日孩兒更曾收到消息,咯州,榆陽,桑縣,三洲知府俱是跪地迎接嶺慕大軍,將城池拱手送給了袁崇武,怕是這京師,已是守不了太久。”


    徐靖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雖然知曉叛軍作亂,可怎麽也不曾想到,事態竟是會嚴重到如此地步。


    “到了那一日,孩兒自會以身殉國,至於母親...”周景泰說到這裏,略微頓了頓,隻一步步走到徐靖麵前,望著她的眼睛,沉聲道;“請恕孩兒不孝,待叛軍兵臨城下之日,便是你我母子自行了斷之時,到了那一日,還望母親不要讓孩兒為難。”


    徐靖聞言,一顆心漸漸的涼了下去,她雙眸恍惚,竭力穩住自己的身形,終是沙啞著嗓子,道了句;“你放心,母後絕不會貪生怕死,令大周朝蒙羞。”


    溪水,嶺慕大軍軍營。


    溪兒已是兩個多月了,越發的清秀白淨,一張小臉蛋像極了姚芸兒,小手小腳都是肉唿唿的,讓人瞧著便是喜歡,恨不得把她整日的抱在懷裏,疼個不住。


    這一晚,袁崇武剛迴到營帳,就見姚芸兒將女兒抱在懷裏,在喂孩子吃奶。她的腰帶已是解開,衣裳微露,露出頸彎與肩頭處一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膚,而她身上穿的偏偏又是水綠色的肚兜,那般青翠的顏色,襯著一身的細皮嫩肉,白花花的晃著人眼。


    男人瞧著,烏黑的眸心頓時深了幾分,變得滾燙起來,隻生硬的轉過眸子,去看女兒。


    姚芸兒見他進來,想起自己這般袒胸露乳的模樣,臉龐便是一紅,垂下眸子輕聲細語的言了句;“迴來了。”


    袁崇武走到她的身旁坐下,大手攬過她的腰肢,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溪兒是女娃,胃口本來就小,還沒喝個幾口,便喝飽了,姚芸兒擔心孩子嗆著,顧不得整理自己的衣衫,趕忙將女兒抱起來拍了拍後背,那剛被孩子吮吸過的蓓蕾便是晶瑩剔透的,還往下滴著清亮的乳汁。


    將孩子哄好,姚芸兒見袁崇武的眸光仿似能噴出火來,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那一張粉臉便是燦若雲霞,嬌羞不已。


    待男人將女兒抱走後,姚芸兒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溪兒吃飽喝足後打了個響亮的奶嗝,剛被父親送進搖籃,便甜甜的睡了過去。


    袁崇武迴過頭,就見姚芸兒小臉通紅的坐在那裏,許是做了母親的緣故,比起之前嫁給自己時的青澀與稚嫩,如今則是多了幾絲韻味與嫵媚,便好似熟透的蜜桃,惹得人情不自禁的嚐上一嚐。


    姚芸兒見男人向著自己走來,不等她開口,便被袁崇武擢取了唇瓣,那般霸道的掠奪,幾乎不給她一丁點反駁的機會,粗暴的撬開了她的貝齒,盡情吮吸著她唇中的甜美,仿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男人的唿吸越來越重,姚芸兒昏昏沉沉的,即使隔著衣衫,也分明能察覺到有一個硬物狠狠的抵著自己,自溪兒出生至今,袁崇武一直克製著從未要過她的身子,哪怕他的渴望已是箭在弦上,最終也還是會被他強壓下去。


    就連這一次亦是如此。


    姚芸兒美眸迷離,見袁崇武麵色隱忍,額角布滿了汗珠,他的唿吸仍是粗重的,卻在緊要關頭鬆開了她的身子,深吸了口氣,坐了起來。


    姚芸兒也是坐起身子,眼睜睜的瞧著他坐在床頭,胸膛急劇起伏,似是在竭力忍耐一般,她心裏一疼,隻輕輕的上前,很小聲的說了句;“相公,溪兒已經兩個多月了,你若是難受....那,那就....”


    餘下的話,姚芸兒卻是說不下去了。


    “那就什麽?”男人聲音低沉沙啞,見她臉蛋酡紅,就連脖子上亦是染上一層粉色,遂是勾了勾春,深吸了口氣,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了句;“等溪兒滿三個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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