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聽人說過,如果想要自殺,那便選擇絕食。


    畢竟絕食,可以讓你感受到生命一分一秒的緩慢流逝,最主要的還是有後悔的機會,腦子突然想通,不想死了,那便不死好了。


    而其他的死法,不管是跳樓,還是割腕。


    一刀下去,總不能在半空中後悔的時候,還有機會時光倒流吧?


    可此時,我的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阿三的死相。


    無限循環的時光磨光了我所有的耐心。


    閉上眼睛那一刹那,刀如肉的聲音。


    極輕的一聲,卻刺激著我每一根神經。


    預計的疼痛沒有到來,隨後,我落入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懷抱。


    聞到讓人心安的氣味時,淚水不受控製的湧出。


    他拽住我的手,從我的手中奪過剪刀,隨手一扔,便隱沒在草叢之中。


    睜開眼,是沈冥陰沉著的臉。


    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我視線順著他擁著我的胳膊往下滑,手掌鮮血淋漓,看著就覺得很疼。


    我的腿發軟,差點沒有站住……此時的我,雙目無神,嘴唇發白,眼睛因為長時間流淚而腫脹著,眼睛也隻能睜開平常的二分之一。


    沈冥用俊俏的側臉對著我,對我要自殺這件事情絕口不提。


    我著急的抓住他的手,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到了嘴邊,又全都咽了下去。


    “你怎麽在這裏?”


    “和孤離開。”


    我們兩人同時開口,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沈冥有些負氣的把手收迴去,語氣淡然,“孤帶你離開。”


    他沒有受傷的那一隻手與我十指相扣,可我卻沒有更他離開半步。


    片刻之後,他迴頭,“怎麽?”


    我看了下自己小孩子的模樣,他牽著我怎麽都不搭,仰著頭看他,奶聲奶氣的說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呀?”


    他彎腰,輕鬆的把我抱在懷中,這擁抱和過去的擁抱完全不一樣,就像是爸爸在抱女兒一樣。


    我在他懷中扭動兩下,“放我下去,我可以自己走?”


    沈冥挑眉,“你確定?”


    我點頭。


    他幹脆的把我放下,拉住我的一隻手,往前走。


    沈冥身高一米八六,標準的九頭身,筆直又有力量的一雙長退,邁開步伐,自帶著一陣風,而我算是同齡人之中長得高的,如今頭頂都夠不到他大腿的位置。


    他即使放慢步伐,我也是一路小跑的被他拎著走。


    “沈冥!”我鬆開他的手,兩手叉腰喘氣。


    他目光冷淡的在我身上掃了下眼,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麽停下來。


    “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我傲嬌的昂著頭。


    他突然蹲下身子,衝我張開懷抱,“過來。”


    這一次我再也不敢隨便作了,這荒郊野嶺的,用我的小短腿,什麽時候才能夠走得出去。


    幹脆的投入他的懷抱,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眼睛微眯。


    沈冥嘴角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在我被封印的記憶之中,很容易便能夠猜出,封印我記憶的,肯定是外婆無疑。


    外婆也是良苦用心,要不然,我也不會長這麽大了。


    他垂眸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對於沈冥這個人,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比如說,他不願意說出來的話,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從他的口中套出話來。


    既然他不想迴答這個問題,我便換一個問題,“我們怎麽出去。”


    他目光轉了下,那目光有些漫不經心,“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和我說要帶我走?”我驚訝的瞪大眼睛,不得不說,沈冥在我的心目中相當於神的存在,無所不能,所向披靡,世上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難得了他,也沒有沈冥出不去的地方!


    他淡紫眸子帶著些許笑意,“不這樣說,你會跟孤走嗎?”


    “說的也是。”我頹然的拉攏著肩膀,“不對,你這是明目張當的拐賣兒童,你沒看我現在才多大嗎?”


    他的臉變得陰鬱起來,尾音上挑,“怎麽?不樂意?”


    我氣憤的用小短手撓了兩下頭發,“你為什麽每一次都能夠把不好的話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他的額頭掛著一層薄薄的汗,完美的臉上比往日更加蒼白,薄唇輕抿,保持沉默。


    我心一緊,低頭看向他的手掌,果然,血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淌,這一路,殷紅的血跡蜿蜒。


    “停,你手上的傷口要處理一下。”因為著急,白嫩的臉頰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他固執的繼續往前走。


    “沈冥!你的手受傷了,要先處理!”我失聲叫道。


    他嫌棄的把頭偏向另外一邊,微微動了下耳朵,“小東西,有沒有人說過你嗓門特別大。”


    我的臉上的紅更加明顯,陰陽怪氣的說道,“你不包紮傷口,我就不準你抱。”


    他迅速的把我放在地上,伸出手到我的麵前,冷硬的說道,“孤不會包紮,平常這些事情都是下人做的。”


    我指著旁邊一個看上去還挺幹淨的石頭,指揮道,“你坐那裏。”


    他隻看了一眼就不打算看第二眼,嫌棄之情溢於言表,腳步死活不願意多挪動一步。


    我所幸用手臂抱住他的腿,把他往那個方向推,本隻是打算試試看,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被我推動了。


    他站在石頭麵前,這一次不管我怎麽拉,怎麽拽,他都不願意坐下來。


    我氣喘籲籲的說道,“冥王,你知道你是個很矯情的男人嗎?”


    他目光沉靜,微微搖頭,一隻手插在兜裏,“不知道。”


    唉,真是服了你了。


    他的潔癖我知道,出行的地麵不能是髒的,坐的地方必須是其他人沒有坐過的。


    讓他在山野之中隨便找個地方坐,的確是很難為他。再加上剛剛下完暴雨,經過雨水的洗禮,很多髒東西都往地上堆積,他能夠在這裏走這麽久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


    當我的目光正在四處搜尋有沒有看上去幹淨很多的地方的時候,沈冥突然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一把把我摟進他的懷中。


    我茫然的抬頭看他,“不是說,不坐的嗎?”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我,腿上結實的肌肉把他的褲子繃得緊緊的,露出完美的線條,“青青,以後我們一起生個女兒吧。”


    我清晰的聽見心髒的跳動聲,一聲又一聲,毫無規律。


    我眼神明亮的盯著他,呢喃道,“你說,什麽?”


    “生個女兒,孤想看看你小時候的模樣。”他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


    我趕緊從他懷裏退出來,原來沈冥是個蘿莉控,他這句話說的,讓我心裏歡喜極了。


    他一隻手伸到我麵前,言簡意賅的說道,“包紮。”


    我撕扯下衣角的布料,在不遠處有個小坑,裏頭雨水堆積,沙子全都沉在水底,水質看上去還可以。


    在我還未跑出去兩步的時候,他在我身後喊道,“小東西,你去哪裏?”


    仿佛我是要趁著他受傷的時候逃跑似的。


    我迴頭,嫌棄的瞪了他一眼,揚了揚手中破布,“去弄點水來。”


    他警惕的目光瞬間變得溫柔許多,“快去快迴。”


    在心裏偷笑,臉上卻是半分都沒有表現出來。


    我蹲在水池邊,清澈的水麵倒映著我的臉,微風拂麵,不僅吹動我鬢間發絲,還攪亂一片水。


    當看清水麵上的人時,嚇得手中布條落入水中,畫麵被攪得混亂不堪。


    在我的印象之中,我小的時候不是長這個模樣,應該是在還沒有遇見沈冥之前的縮小版。


    可自從遇見沈冥之後,或者說是得到定魂鈴之後,我的長相越來越偏向於當初看到的畫中女人樓承鈺。


    如果說,我待的地方就是我的記憶的話,我小時候的樣子為什麽會完全變了個模樣?


    我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捏了捏,真實的觸感,這張臉,完全是樓承鈺的翻版啊。


    “小東西,不會掉水坑裏了吧?”沈冥在我身後說道。


    我把水池中掉落的布條拾起,原路返迴。


    迴去的路上,我的臉色一直不大好。


    “小東西,在想什麽?”沈冥神色淡然的問道。


    我抬頭,緊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的表情,“為什麽,我的模樣會改變?”


    沈冥偏開頭,身子往後頭靠了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不是在他的總裁辦公室,也不是在冥界宮殿之中。


    “孤知道,你們人類世界有些俗語,其中一句就叫做,女大十八變。你的模樣會改變,不是很正常的嗎?”沈冥唇畔浮現一絲淡笑。


    “女大十八變的意思是,長的會有些不一樣,卻不代表完全變了一張臉。在與你相識的一段時間內,你難道一點都沒有發現我就像是完全變了張臉嗎?”我神色嚴肅的盯著他。


    他伸手在我的頭頂揉了揉,“女孩子不都喜歡變得好看嗎?”


    我一下子拍開他的手,嚴肅道,“這些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沈冥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受傷,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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