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燒,亦或是用水淹都沒有效果。


    沈華越來越吃力,沈冥從腰間抽出赤焰鞭,舞得虎虎生威。


    如果不是在這麽危急的時刻,我可能會細細欣賞沈冥挺拔的身姿。


    對於羅盤,我也算是知道一二。畢竟外婆是我們十裏八鄉,遠近馳名的仙姑。


    小時候跟著她走街竄巷,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


    怨氣不散,鬼鳥不死,隻要鬼鳥不死,吃人的頭發便永遠不會消失,一個永遠走不出的循環,關想著就讓人覺得絕望。


    況且我們六人,宋明哲受傷,阿禾與朱楊對術法一無所知,我被睽禁封部分靈力,即使在巔峰時期,不過是比尋常人好上些許,真正意義能夠戰鬥的剩下沈冥與沈華二人。


    沈冥帶傷,又傳大部分鬼力給我續命,真正能夠用得上的鬼力不多。我時刻觀察著他,唯恐他硬撐卻又不告訴我們。


    人與這些活死物不同,人精力有限,時間一長,便漸漸落了下風,落敗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不是一般的遊戲,輸了可以重來,這是生死的較量,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把奪過阿禾懷中的羅盤,指針快速的轉動,看得我眼花繚亂,上好古沉木上雕刻著符文,指針轉得越快,漂浮在半空中的金色符文越發明顯。


    沒有沈華驅動,凹槽中的暗紅血液漸漸被暗色羅盤吸收,金色符文閃了下,漸漸變得透明。


    “沈華,怎麽找方位?”雙手捧著它,對著沈華的方向大喊。


    沈華快速的迴頭看了我一眼,聲嘶力竭道,“如果操作不當會遭到反噬。”


    “快點!沒時間了!”我餘光瞥到他們兩人的攻勢慢了下來,偌大客廳,竟然沒有他們幾人的容身之處。


    宋明哲也想要幫忙,奈何自己手臂還受著傷,就不上去幫倒忙了,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很多時候,就著朱楊的肩膀便睡了過去,多大的響聲都沒有辦法把他驚醒,除非他自然醒。


    朱楊眼珠子一轉,悄悄的往大門的方向挪動,沒有宋明哲,事情將會好辦很多。其實剛才宋明哲的話並沒有說動他,他心裏做的決定,沒有一個人能夠改變。


    沈華咬牙,告訴了我二十八字訣竅,他說一句,我跟著做一步。剛開始還好,做到後來,越發吃力。


    捧著它的十指沒有破損卻有血珠滲出,沈華刻意交代過,羅盤隻認沈華一人的血,如果有別人的血沾上,便會有不堪設想的後果出現,到底是什麽後果,沈華也說不清楚。


    為了不把時間浪費瞎扯上,我直接上手。


    羅盤慢慢恢複正常,我的心也跟著安定下來,雙手也終於不再抖動。


    可不知羅盤是不是發現我並不是他的主人,開始抗拒我的操作,上頭金色指針又開始快速抖動起來。


    我幾乎接近奔潰。


    羅盤上仿佛有無數張小嘴,啃食著我的手指,我手忙腳亂,把染血的手往衣服上蹭兩下繼續操作。


    就這樣磕磕絆絆的操作,隻剩下最後一步。


    忽然,一聲驚恐的尖叫在我耳邊炸開。


    羅盤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迴頭,輕功盡棄,不迴頭,會遇到危險。


    阿禾一把抱住我,硬是扯著我往後退。


    無暇顧及其他,踉蹌了下,撲在在地上,膝蓋一陣生疼,用手肘撐著地,所幸羅盤無礙。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的漫長。


    阿禾尖細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朱楊!你在幹什麽!”


    或許是因為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大,反正在與她相識的這段時間,從沒有聽過她的聲帶發出過如此嚇人的聲音。


    好奇心就像貓抓一樣撓著我的心,快速抬頭往門口一瞥,驚得幾乎抓不穩手上的羅盤。


    頭發,漫無邊際的頭發從洞開的門口湧進來,如同海中的浪般翻湧,從四麵向我們所在的方向包抄。


    我們幾人如同被困在深海中央的荒島上,孤立無援。


    頭發爭先恐後,唯恐落在後頭就無法分一杯羹,朱楊嚇得不敢動彈,兩條和竹簽一般的腿直打著哆嗦。


    “我……不是故意的……”


    宋明哲醒來便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嚇得幾乎又要暈過去……掐著虎口勉強恢複神誌,衝著發呆的朱楊吼道,聲音沙啞如同火燒,“趕緊關門,愣著幹什麽!”


    朱楊反應過來,害怕的往後退,顫顫巍巍的鬆開門把,“門被……堵死了。”


    走廊上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漸漸的,聲音弱了下去。


    大多已經遭遇不測。


    有暗紅的血液從外麵淌進來,很快匯成一條小河,頭發觸碰到血的時候,微微愣了下,避開血向我們湧過來。


    看樣子,這些鬼東西怕血。


    這個認知讓我們稍稍鬆了一口氣。


    阿禾感慨了一句,“這該是多少人的頭發啊。”


    宋明哲與朱楊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一個是富家公子哥兒,喝酒把妹最拿手,一個是高校學霸,科學調研不在話下。


    卻不知道怎麽對付這些怪物。


    成團成團的頭發向朱楊的方向纏繞過去,最前頭的包成一團,像是美麗女子頭發上輕綰著的發髻。


    頭發打開,酸臭味熏得人幾乎要暈過去,兩三具白骨從半空中垂落。


    哪裏是什麽發髻,原來是纏繞著人的屍體。


    前有狼後有虎。


    沈冥皺眉,目光迅速從朱楊身上滑過,眼神冷得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門窗破碎,更多的頭發衝進來。


    沈冥與沈華被迫往後退,沈冥匆匆看了我一眼,凝視著我身上斑駁的血跡,又看我趴在地上,瞳孔一縮,拎小雞一樣把我拎起來。


    看他眼神知道,他必定是又要說我不懂得照顧自己。


    我立馬乖巧的抬頭衝著他笑。


    沈冥硬生生的把要說的話憋了迴去。


    有頭發纏上他手中的鞭子,他鬆開我,上前迎戰。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在我不注意的時候,羅盤上的指針漸漸停了下來。


    手上一陣細微的疼痛,迅速低頭,十指裂開,血珠滲出,我瞪大眼睛,快速把手鬆開,卻無論怎麽用力,皮膚都像是黏在羅盤上,若是強力撕扯開,必定在羅盤上留下一層皮,到時肯定有血沾染在上頭。


    兩難的時候。


    頭發向朱楊發起攻擊,朱楊不知如何反應,直接跪了下去。


    宋明哲腦子一熱,反身擋在朱楊麵前,頭發觸碰到活物,興奮的瞬間把宋明哲包裹住,一開始還能露出個頭,不一會兒,整個身子被頭發吞沒。


    “宋明哲!”阿禾撕心裂肺的叫道,她惡狠狠的瞪了朱楊一眼,推了他一把,“現在你終於滿意了是嗎?”


    朱楊為什麽開門,大家心知肚明,隻不過沒有人願意把這件事挑破。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可就在沈冥與沈華為了所有人安全與鬼鳥鬥爭的時候,朱楊為了自己的自由,不顧所有人的安危,企圖開門逃走。


    不料,自由之神沒有向他招手,卻把死神給招來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可為何最後被頭發卷走的是宋明哲不是朱楊!


    阿禾不敢不顧要衝上前去,我伸手拽住她,紅著眼道,“不要去,去了也是送死!”


    空氣之中死一般的寂靜。


    我驚奇的發現,手竟然能夠動了。


    但古沉木上清晰的印著我的十指血印讓我十分奔潰。


    指針和外頭的頭發一樣,發瘋的轉動,難道就這樣被困死在此處?


    按照外婆書中留下的記載,死門中的東西無法去生門。


    找到生門,就意味著不需要與這些吃人吐骨頭的怪物硬碰硬了。


    可是,羅盤吸收了我的血,應該是壞了吧?


    沈華之前隻提及千萬不要把自己的血沾上去,卻沒有說後果會是什麽?看他剛才那緊張的模樣,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我著急的往沈華的方向看了一眼,沈華把手中的桃木劍舞得虎虎生威,身子敏銳的躲過頭發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頭發似乎被他惹怒,加快攻擊速度,像是一隻炸毛的獅子。


    沈華漸漸吃力,而頭發也討不了好。


    羅盤的事還是不要叫他,免得耽誤他,使得他受傷就不好了。


    反觀沈冥,無論什麽時候都遊刃有餘,嘴角勾起的似有若無的笑,那笑使得看得人打心裏瞧不起自己。


    難道這就是王者的威壓……


    頭發能夠扭出無數個刁鑽的姿勢,而沈冥手中的鞭子比頭發的速度更快,更加堅韌,角度更加刁鑽。


    頭發被他攻擊的頻頻往後退。


    我嘴角勾起一抹俏然的弧度。


    內心更加的有鬥誌,不就是一團頭發嗎?在過去的歲月之中,更可怕的東西都見過,區區頭發,不在話下。


    羅盤上的指針徹底不懂了。


    我氣得重重的拍了它兩下,嘟囔道,“有沒有必要這麽小氣,我的血是不小心沾上去的,而且,我的手也是被你給咬破的,然後把你折騰壞,真沒有見過比你還不要臉的法器!”


    因為我的動作,羅盤徹底罷工,指針再也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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