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養在他表哥家的日子,到死他都會記得。


    小時候他經常哭,還挑食,和個小娘們兒一樣。表哥煩了就把他關在倉庫裏,不給吃不給喝。


    說是他小時候就這樣,餓了什麽蛇蟲鼠蟻都吃。


    餓了一天,曾波累到暈倒,被人從倉庫中帶出來的時候,隻剩下半條命了。


    他的父母心疼他,趕忙接迴家去,好吃好喝的供著。


    曾波漸漸有所好轉,關於表哥的一切,他盡可能的迴避。


    再一次得到表哥的消息,是在電視上。


    他們這一家子上新聞不是什麽大事,奇的是,他表哥上的是法政欄目,手上帶著金屬手銬,嘴緊抿著,眼睛處打了馬賽克,一點兒都沒有影響到曾波認出他來。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的聽穿著講究的主持人報道新聞。


    “我市昨日破獲特大人口走私案件,經過市民舉報。”


    畫麵一轉,鏡頭到了表哥家的倉庫,裏麵一具又一句的屍體往外搬。


    新聞中說,活的已經被賣出去,外頭警察抓得嚴,不小心弄死的,就在倉庫放著。等著什麽時候風頭過了,再拉出去處理了。


    那個困了他一天一夜的地方,他熟悉到閉上眼睛能夠在腦海中別無二致的描繪出裏麵的樣子的地方。


    與屍體睡了一天。


    曾波家裏人把他表哥家裏的事情瞞得死死的,奈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曾家人把殺千刀的表哥從頭罵到尾,但傷害已經造成,沒有辦法讓時光倒流,重新選擇一次。


    曾波知道之後,他家裏人擔心他有什麽心裏疾病,帶著他四處求醫,沒有什麽效果,曾波反而越發的憔悴與消瘦。


    最後聽人說,燒香拜佛有用,無神論者的他們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帶著曾波在各大寺廟參拜。


    每一年的香油錢都是一筆大數目。


    曾波漸漸的好起來,曾母高興的不得了,錢更是不要命的往寺廟裏麵砸。


    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


    使得曾波的身體尋常鬼物無法近身。


    這也是為何鬼王厭惡到他極致,卻沒有把他與可嵐一同弄死,做成自己的傀儡。


    用鬼力千裏把死不瞑目的羅萍弄來,好好的折磨下曾波。


    曾波想著,自己一人待著無聊,有兩個女人陪著自己也是極好的。既能夠解悶,又能夠滿足自己的勝利需求。


    一舉兩得。


    等到他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再動手也不遲。


    曾波扯著嘴角笑,一隻手攬在我的腰上,另外一隻手在我的臉上重重的扯了下,“這哪裏的話,你這樣的女子,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我掩住眼中的厭惡,把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掰開,驚慌的後退著,“不行,不能這樣。我還沒有與我男朋友分手又與你在一處,腳踏兩隻船的事情我做不出來。這不僅侮辱了我,還侮辱了你。但我對你的喜歡日月可鑒,我敢對著浴缸發誓。”


    曾波嘴角抽搐了兩下,這盧青青腦子裏是一團漿糊嗎?


    說的話亂七八糟,但仔細聽來,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


    沒想到盧青青是一個漂亮的二傻子。


    那更好糊弄了,看樣子比羅萍還要蠢上幾分。


    我深情的望著他,手上的碎玻璃抵在脖子上,“你殺了我吧,隻有死亡,才能夠停止我對你瘋狂的愛。”


    曾波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哪裏還敢懷疑我對他感情的真假。


    這場張力十足的表演完美落幕。


    但生活,才剛剛開始。


    開玩笑,想當初我可是校話劇社中的一把手,酸掉牙的中世紀情話信手拈來。


    別說是對著曾波,就是對著一株仙人掌我都能夠說得出來。


    我隨便說說,他們隨便聽聽,最後惡心了誰,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石珊珊就差沒有跳起來為我鼓掌,你是個被醫學耽誤的偉大演員。如果我當了明星,她要做我第一粉絲後援會的會長!


    “青青,你先別激動,我,我也是喜歡你的。”曾波慢慢的接近我,他的心開始慌了,他還不想我這麽早交代在這裏,肯定要好言好語的勸說著。


    “你喜歡我為什麽要拿台燈座打我?”我把女子經曆絕望的嬌蠻表現的十足十。


    曾波又用手揉了兩下脖子,“都說了是一場誤會,這不是沒打到嗎?”


    “所以說你本來就是想要打我的?”眼眶中的淚珠掛在睫毛上,他再說一句重話,眼淚便滑下來。


    “不是,我隻是,隻是。”隻是什麽?隻是不想把生的希望留下來給別人。


    當然不能說實話!


    這是隻要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從前現在亦或是將來,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我怎麽做你才會放下手中的東西。”曾波好言勸道。


    “你,你過來抱我一下。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我紅著臉,扭捏的說道。


    一個羞澀的女子對愛慕的男子發出邀請。


    石珊坐在浴缸邊看戲,太精彩了,最好有什麽瓜子之類的東西吃著。


    曾波痞笑著大步向我走來,張開雙臂給了我個熊抱。


    我故作驚訝的把手中玻璃扔掉,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給珊珊使眼色。


    珊珊的表情變得凝重,咬唇,始終不點頭。


    曾波溫香軟玉在懷,抱著竟然有些上癮,不舍得鬆開手。


    而且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讓人生出恍然隔世之感。


    我態度堅定,容不得珊珊不同意。


    眼神從淩厲堅毅變為淒楚可人不過零點零一秒的時間。眼瞎心盲的曾波看不出細微的變化。


    剛才那一抱,消除了他心中很大的芥蒂,多少讓他有些心神蕩漾,感覺走路都是在飄的。


    他又想起前幾日那消魂的高跟鞋女子,她的樣貌,曾波記不起來。但那滋味,讓人迴味無窮。


    他不自覺的拿他與眼前的盧青青做對比。


    盧青青看上去身材不咋地,抱起來很有料,胸是胸,腰是腰的。


    不知道,脫了之後是怎麽一番美景。


    這麽一會兒功夫把曾波把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表情與眼神越發的猥瑣*。


    我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在精蟲上腦的時候是最沒有理智的,也是防備心最弱的時候。


    我點起腳尖,手做喇叭狀放在他的耳邊用吳音軟語道,“我們,要不要去臥室休息下。我學過推拿,剛才把你打傷不是我的本意。給你做個推拿當作報答如何啊?”


    曾破的三角眼看向我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點頭,俯下身子要來吻我。


    我情急之下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他臉上露出些許懷疑,迷蒙的眸子警惕起來,“不是說愛得死去活來,親一口都不行?”


    “原來曾先生是如此無趣之人。招之即來揮之則去一點意思都沒有,等下我們玩個遊戲,如果您贏了,想做什麽都隨你。”我挑眉,對他眨了下眼睛。


    輕輕一瞬,他的心就被勾走了。


    他拿下我放在他唇邊的手,細細摩擦起來,用奇怪的腔調說著,“調皮!”


    我不著痕跡的把手收迴來,目光落在百無聊賴的珊珊身上,“玩遊戲之前,我有些事情要與珊珊交代。畢竟等下過的是我們的二人世界,半途之中被人打擾多不好。有些事還是提前交代好,免得大家都玩得不盡興。”


    “這個……”曾波有些猶豫,若是放虎歸山,兩個女人聯手對付他該怎麽辦。


    我看出他的顧慮,繼續遊說,“我們兩個女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珊珊說自己是散打冠軍,我看她不過是在吹牛。我你還信不過嗎?”


    曾波對我隨意的揮揮手,“快去快迴,我在床上等你來玩遊戲。對了,你的推拿我也很感興趣,要不,兩個都來?”


    我抿唇笑著,目送他進屋,他的背影在門邊消失,我的唇往下一瞥,兩個都來?


    怕你承受不住。


    石珊珊從浴缸上跳下來,“沒事吧?”


    “沒有事,等下你在這裏等著我,我進去把曾波解決了。”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東西還在,贏的把握增加。


    石珊珊不放心,扯住我的衣角,“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解決了他?”


    我神秘的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計。”


    “得了吧你,對付鬼還差不多,對付人你也可以?要不我們兩人一起進去,前後夾擊他,趁機把他……”石珊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用整個身體擋住石珊珊,躲在身後在偷窺我們的曾波目光陰毒的盯著我們,若是有什麽異動,第一時間解決了我們,永除後黃。


    石珊珊察覺到不對勁,不自然的把手放下,“這該死的曾波,不該機靈的時候這麽機靈!我們到底要怎麽辦?”


    “我們的目的不是要曾波死……”說罷,我轉頭,溫柔的對著臥室的方向大聲道,“你在外麵等我出來,不要隨便進來。”


    石珊珊收迴視線,木訥的點頭,低聲道,“那我們的目的是什麽?”


    我勾唇一笑,“得到出去的秘密,能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曾波是關鍵。”


    石珊珊還想說些什麽,身後曾波催促,“好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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