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斷魂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成為天子的坐上賓,而事實上在幾天前他還是行刺天子的罪臣,罪不可恕。


    促成這一切的就是小飛,不過確切來說,真正想要做到這一切的卻是蔡錦言。


    葉楓圖謀刺日計劃,已經滔天大罪了,但天子卻赦免了他的死罪,並且罪名落在了木默然的頭上。


    就像當初滅門慘案被定在曹降冰頭上一樣,天子和蔡錦言有他們的打算,殺死幾個刺客沒什麽用途,隻能泄憤,但如果能將他們為之所用,那才是真正的勝利。


    這恍如隔世的一幕,看起來虛幻,但卻真實發生了,葉楓也被帶出了牢獄,葉家三人得以團聚。


    換得這一切的自然是葉斷魂的決斷,他決定投靠朝廷,投靠天子,當然口說無憑,葉斷魂給出的代價也十分有誠意。


    西門無雙和葉楓走得最近,一切聯盟都是他們之間促成的,因此葉楓知道最多西門無雙的事情。


    現在葉楓說出了西門無雙的一些底細,而他所處的組織是一個叫聖殿的組織,那些外族人都是聖殿的使者,至於更詳細的也不得而知了。


    當然這些情報不足以顯示葉家的誠意,最具誠意的是一份詳細的供詞,而供詞的內容直指黑月城。


    在這份供詞裏,西門無雙便是黑月城的間隙,目的就是策反鳳翔城,打開皇城的北大門,從而長驅直入,意圖謀反。


    那些這份證詞,天子立刻發下召討檄文,號令天下城主起兵,而蔡錦言則直接在皇城內設置了行軍處,商議軍政大事。


    對於行軍打仗、權力爭奪之類的事情,小飛毫無興趣,一旦功成之後,他便退居二線。


    選擇了一個小酒館,小飛自斟自飲起來,眼前卻突然出現了黑無言的身影。


    “你也喝酒,好巧。”黑無言嘟著嘴,坐到了小飛麵前,自顧自拿起酒杯,也喝了起來。


    “巧什麽?以後跟蹤人時,記得脫了鞋,腳步聲太響。”小飛招唿小二又叫了兩碟小菜,遞到了黑無言麵前。


    黑無言被人識破,但臉不紅氣不急地迴道:“我哪裏腳步聲響了,明明是你耳朵太尖了。我看你一個人走得急,還不是怕你想不開。”


    小飛啞然失笑道:“想不開?我有什麽想不開的。”


    黑無言唉聲歎氣道:“如果想得開,你也不用一個人坐在這裏喝悶酒了,不是嗎?”


    小飛不屑道:“我火眼小飛從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了無牽掛,想走就走,想吃就吃,一個人喝酒,我上半輩子就是這樣過來的。”


    黑無言將酒杯遞到小飛眼前說道:“你都說了那是以前,如今你結交了黃崇聖、卓君瑤、淩燁,還有許多好朋友,難道不是你的牽掛嗎?”


    小飛為之語塞,他不知道如何迴答,事實也是如此,自從結識了這些夥伴後,他便不再是一個人,他們一群人同生共死了這麽久,仿佛已經沒了隔閡,但事實卻不是如此。


    “你,你和黃崇聖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卓君瑤,你們不會三角戀吧。”黑無言看著小飛揣測道。


    “沒你的事,雞腿還擋不住你的嘴巴啊。”小飛一把將那隻大雞腿塞到了黑無言的嘴巴裏,沒好氣地說道。


    “不是三角戀又是什麽?真搞不懂你們呀,一會一個樣。”黑無言拿下雞腿,繼續吃了起來,一點不在乎。


    小飛看著黑無言,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問了出來:“我有什麽不同嗎?”


    黑無言偏著頭想了一會,這才答道:“其實吧也沒怎麽樣,但你不是一直和黃崇聖形影不離嗎?這次怎麽各管各的了?”


    小飛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怔怔地看著前方,仿佛在自言自語道:“或許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吧,或許一切都會改變,該怎麽說呢……”


    這時,小飛猛地停下了話題,而黑無言也警惕地看著後方。


    不知何時,在他們身後出現了幾個人影,他們麵無表情站著,手中提著長劍,氣息似乎被包裹住了,一絲都未透露出來。


    隨著這幾個人讓開一條通道,緊跟著一個蟒服男子緩緩走了過來。


    來者正是蔡千洲,他徑直來到了小飛桌前,不打招唿便坐下,學著黑無言的樣子,自己給自己倒酒。


    “蔡城主,你也會來這種小酒館?”小飛說道,算是打了招唿。


    “喝酒是看人的,隻要遇到對的人,即便是在街頭酒肆,那也是暢快隨意至極啊。”


    蔡千洲隨意說著,而他的那些劍客保鏢們則走到了其他客人桌前,全部清理了出去。


    用最霸道的方式包下了一個酒樓,連店家都不敢說什麽,這就是權勢的作用。


    “那是對於你蔡城主,但不是所有人都這麽想的。”小飛漫不經心迴道。


    “其他人怎麽想和我無關,關鍵是你怎麽想?”


    蔡千洲注視著小飛問道,語氣莊重嚴肅。


    “星鬥小民,哪有資格想呢。”小飛嘴角一撇,繼續大吃起來。


    “堂堂火眼小飛如果是星鬥小民,那麽天下還有大人物嗎?”蔡千洲這句話算是捧到家了。


    小飛卻不為所動:“當然有,天下第一城主蔡千洲,便是這樣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那我這個大人物,是否有幸和火眼小飛一起煮酒論英雄嗎?”


    小飛停下了筷子,看著蔡千洲問道:“蔡城主,認為什麽是英雄呢?”


    看到小飛眼中閃過的亮光,蔡千洲卻擲地有聲道:“天地崩於前而色不變,身形不動卻謀取天下,氣吞萬裏能執掌風雲,這樣的人物方可成為英雄!”


    小飛微微一愣,然後哂笑一下,繼續吃喝起來。


    “小飛,你認為如何才算英雄呢?”蔡千洲問道。


    小飛聞言手停在了空中,然後將筷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沉聲說道:“此刻出兵,趁勝追擊,冒天下之險,贏取不世之功,這才算英雄。蔡城主,你想做英雄嗎?”


    蔡千洲伸出了手迴道:“英雄所見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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