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傲武樂城位於中州東部一千多裏處,是東方的首府。如果說中州是政治權力的集會處,南澤是富庶的魚米鄉,那麽東傲則是武術劍道的大本營。在中原五大州裏東傲可以算麵積最小的了,但在不足方圓千裏的地方內卻聚集了多達數百萬的武者,其中更不乏一流高手,可以說東部是強者的樂園。


    小飛和黃崇聖在趕了四天路後順利地來到武樂城。他們來此並非是衝著什麽武者之鄉,而是為了銷金。武樂不隻盛產武學名家,更是銷金窟的孳生地。紅袖清城位於城南明湖處,獨享山清水秀,乃是天下最著名的高級逍遙場所。


    “飛哥,你不是說帶我去天堂享受快樂的嗎。那為什麽我們要坐在這吃牛肉麵?”黃崇聖用筷子插著糨糊一樣的麵條不滿道。


    此刻他們身處的並不是紅袖清城貴賓房中,身邊沒有奢華的布置和醉人的幽香,有的隻是幾張破舊的桌椅和幾隻油膩的瓷碗。


    “你還說!”小飛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爆頭栗子,“誰知道在這裏要到高級場所都要有劍客資格。哼,我不是有劍嘛。狗眼看人低!”


    “這無痕是我的…….”黃崇聖伸著手想要要迴被突然搶走的寶劍。


    “給你,給你。小氣!”小飛一把將寶劍扔了過去。


    黃崇聖忙把無痕接住,抱在懷中道:“這劍客資格是論劍聯盟評出來的,這年頭無論是走江湖還是為武官都要論劍聯盟的認可的憑證。我爹從前就幾次要我去考。”


    “我差點忘了你老爹就是南澤劍首,如果他在這一切就搞定了。”小飛扳著手指算了下道,“今天是九月十八日,每年的九月二十日都是試劍大會報名截止的日子。還好,能趕得及。”


    “飛哥,你不是想去參加論劍考試吧。對這麽無聊的事你也感興趣?”黃崇聖自然對什麽資格考試不屑一顧。


    “現在武風盛行,論劍聯盟的勢力已超過了禦史書。而想進入上流場所劍客資格也幾乎成了通行證。你可以不屑與它,但卻不能沒有它。”小飛所說也是事實,亂世重武輕文,而這資格論證又是顯示你實力的憑證。現在不光幾大勢力家族在招收有劍客以上資格的人才,連一般權貴人家也隻要有資格論證的人做家將。


    “唉,我看你是想進紅袖清城吧。”黃崇聖一語中的道。


    “這的確是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有這證無論做什麽事都很方便。想當年我初出道就因為無資格論證,所以經曆了不少生死大戰才取得了現在的名聲。”


    “行了,有時間迴顧你的曆史還不如去報名呢,反正現在也沒事幹,考著玩也好。”黃崇聖打斷了小飛的話。


    “那就快吃麵,早報名。”小飛掃興地拿起碗猛將麵條往嘴裏塞。


    “瀚海千裏芒,城塞烽煙長。一聲號笛起,枯骨埋忠良。鶯歌笑嫣然,燕舞醉朝堂。不知今何年,夢醒事無常。”聲音略帶沙啞,但依然很有磁性。


    小飛和黃崇聖均轉頭望去,但見一破衣亂發書生橫躺在長椅上,右手拿著一隻筷子,輕擊瓷碗,隨拍而吟。


    “唉,又是一個落魄文人,但詩作的還不錯。”黃崇聖搖著頭道。現在文士多寒衣,朝中已十年沒舉行過科舉考試,所用文官無不是曹黨親信。那些苦讀多年的讀書人幾乎沒機會一展所長,能做的也隻有憑空而歎。


    “誰是落魄文人!”那書生似乎耳朵很靈,聽到黃崇聖的言辭大為不滿,高聲喊道。


    “聽先生之詩而知文人,見閣下之形而曉落魄。有錯嗎?”黃崇聖不慌不忙道。


    “有意思。”書生長身坐起,眯著眼看了看黃崇聖道,“你讀過書?”


    “本人生性懶惰,最不愛下苦功。但書多少還是看了些。”黃崇聖的話也是實話。


    “不容易,這年頭修文的並不多。”書生舉杯道,“閣下不嫌棄不如一塊來喝一杯。”


    小飛黃崇聖對視一眼,來到了書生的桌邊。


    “先生貴姓,何故會有如此多感慨。”黃崇聖所指自是他剛才所吟之詩。


    “賤名實不足道,鄙人苦學數十年,隻希望能一展所長。但可惜在朝無處容,在野無名主。所以也隻有躺在這破店中吟些俗調,以開心懷。”書生哂笑道。


    “聽先生之詞便知先生並非常人,若在三十年前,你必為一代良臣,但現在……”小飛說道。


    “現在文人百無一用,特別是在這武人當道的武樂城,像我這樣的人根本連住客棧的資格也沒有。”書生接口道。


    “那也不是,客棧不算高級場所,你可以住。”黃崇聖故意道。


    書生聞言不禁啞然一笑,黃崇聖就是這樣的人,即使你在最苦悶的時候隻要和他說話都會暫時忘卻煩惱。


    “現在天下就是如此,徒歎也無用。隻是不知先生對天下局勢有何看法。”小飛問道。


    書生掂著酒杯輕酌了一口,娓娓道:“二十年前,異族魔宗入侵中原大地,多虧劍聖吳曉剛、紅葉幫主和戰神聯合朝野內外的力量將其擊退。而劍聖自組的論劍聯盟成為了現下朝中內外的特殊勢力,而紅葉幫更是成為天下第一大幫,紅葉出身的曹降冰經過十數年的經營已經成為了首席權臣。自從先帝駕崩後,太後也在其後離奇逝去,幼帝隻有靠曹降冰扶持,這也使得姓曹的日漸坐大。”


    “但成就曹降冰的不隻是紅葉的勢力和先帝的早死,劍聖、戰神的不問政事是最直接的原因。”小飛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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