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府,坐落於南澤首城江煙城的北部,上接北環山,下承南榮湖,確屬風景地理極佳的位置。黃無為身為南澤劍首,領皇族二品銜,故而其府宅修築得富麗異常,光門前的九翎石獅已顯示出其不同尋常的氣勢。


    黃府占地三百多畝,房間廳堂一百餘進,亭台樓閣精細布置,通幽花徑雅致擺設,處處庭院小橋流水,座座房屋青瓦飛簷。


    在所有黃家大院中屬中庭的三座房間最為宏偉華麗,當然,除了黃家的主人,沒人配住此華屋。


    屋內,黃崇聖和阿華正負手而立,自從他們一進家門便感到了氣氛不尋常,因為此時整個黃家大院星火不點,人影不見,這對於此等豪門大宅是極不正常的事。


    “少…….爺,老爺不會棄宅而逃了吧,這麽久了……”半餉,阿華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棄你個頭啊,老爹為什麽要逃啊”


    “可能老爺怕自己總有一天被少爺你氣死,所以不得已出此下下策。”


    “找死!”黃崇聖在暴怒中對阿華又是老拳一通。


    但就在第十九拳時,猛見遠處寒光一閃,一杆長劍如憑空出現一般已纏上了黃大少爺的頸部。


    終於來了。黃崇聖長歎了一聲,象征性地退了三步,而後肅手就擒。


    對方顯然也不是要其性命,冷哼一聲後收劍而迴。


    此時一批奴仆如從天降臨一般,紛紛出現,並點燃了家中各處的燈火。


    “今日為何不在家苦練,又去何處胡作非為了?”對方一臉鐵青地坐到上座,審視著黃崇聖說。此人當然不是別人,正是此間的主人,黃無為。


    黃無為雖然已有四十餘歲,但卻顯得依然年輕,清瘦俊逸,加上一雙炯炯虎目,確有懾人的威勢。


    “孩兒今晚見月色不錯,所以突發奇想,到湖邊去練劍了。爹不信可以問阿華。”對這中陣勢黃崇聖早習以為常了,故而說起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是啊,少爺最近用功了很多呢。”阿華在一邊附和著。


    “練劍,哼,那為什麽剛才連一招都接不了。”黃無為冷瞟了阿華一眼。


    “這主要原因是爹太厲害了,所以孩兒隻有束手就擒的份。”黃崇聖麵不改色地說。


    “唉……”黃無為長歎了一聲,臉色變得溫和了些,“聖兒啊,你娘死的早,為父的又要操勞朝中和江湖事,沒時間管你,但你自己要爭氣,不可整日想著玩耍,也該是時候為自己的將來謀劃一下了。”


    “爹,孩兒正是在為自己的將來而做努力,您放心。”黃崇聖說這句話時自是想著秋少媛。


    “如此就好。”黃無為當然不知他這兒子心中的花花腸子,“還有三個多月就是試劍考試了,你可要好好準備,爹這幾天也要準備半月後的論劍大會,沒時間教你了,你自己要多用心,須知武學之道以苦練為先,若沒有十幾年的苦練便是天資再好也是無用。”


    “是是,爹教訓的對,孩兒謹記在心。”黃崇聖雖然口上依然一副受教的樣子,但內心卻樂翻了天,沒爹管著他,那這幾天可以天天見到少媛了。


    “那這樣吧,爹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爹來考你驚天七式的功力,如果再不合格爹定要重重罰你。”黃無為神情嚴肅地說。


    “是,孩兒一定加緊練習,不負所望。”黃崇聖依然鎮定地說。因為他知道黃無為是外嚴內慈,雖想教導好兒子但每次都不忍重責,每次都雷大雨小,久而久之便將這黃大少爺貫成現在這不思進取的樣子。像今日這樣的比試幾乎每月都會有幾次,剛開始黃大少還會認真地應付一下,但到了後來他卻連拆招都懶得拆,反正老爹絕不會真的懲罰他。


    “是真的才好啊,夜了,你迴房休息吧。”黃無為對這兒子也是無奈,真生氣時也就將氣出在奴仆阿華身上。


    “那孩兒告退了。”黃崇聖從容地轉過身,大步跨出了大堂。


    迴到屋內,黃崇聖一下躺倒在朱漆長椅上,伸手拿過了阿華遞過來的茶水,悠哉遊哉地迴味起剛才和少媛的激情。


    “少爺,不知你什麽時候開始練劍呢?”阿華恭敬地說。


    “練劍?誰會做那麽無聊的事,本少爺現在心裏隻有少媛。”黃崇聖不屑一顧地說。


    “但老爺那邊……”


    “老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他自然是知道我最煩練武的。放心,他不會責怪我的”


    “但老爺會打死我,就像上次那樣。”阿華忐忑地說,“我看少爺還是應付一下的好,免的我被打死了就沒人照顧少爺你了。”


    “你小子皮堅肉厚哪那麽容易死,再敢胡說小心本少爺現在就要了你的小命。”黃崇聖恨不得再踹這小子一腳。


    “是,我的少爺,請用茶。”阿華大歎了一聲雙手奉上第二杯熱茶。


    “我看我爹也是不懂得享受生活,憑我黃家的聲勢,天下誰敢不服,本少爺又何需辛苦地練武,對於我來說,享受這刻的幸福才是最主要的。”黃崇聖想到了那苦命的中州大官,笑道,“就像今日那小子,混不知黃家厲害,等得罪了本少爺再想走就遲了。”


    “但少爺,今天的事我看很古怪啊。”阿華偏著頭說。


    “怎麽古怪,不就教訓了一個癩蛤蟆而已嘛。”黃崇聖滿是不在乎。


    “但很明顯他應該是中州有身份的人物,不然老鴇不會寧願得罪你也不敢得罪他。可是此人卻在得知少爺身份後大變樣,甚至打不還手,你不覺得古怪嗎?”


    “大驚小怪的,你想我黃家是何種身份的人家,不要說一個不知名的小官了,就是皇親來了也得客客氣氣的,以為京官大於天隻是無知婦儒的誤解而已,再加上老爹在江湖上的地位,那小子當然隻有受打的份了。”黃崇聖飄著一絲冷笑說。


    “可是,可是…….”


    “不要可是了,本少爺要睡了,你可以出去了。”黃崇聖大打了哈欠。


    阿華雖覺得不對,但到底有什麽問題他卻說不上來,所以隻有將話留在肚裏,退了出來。


    夜色依舊,月光尚濃,隻是少了佳人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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