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我感覺自己被無形的撕裂,我感覺自己被投進了燎原之火當中,我仿佛再次看到了生命的盡頭,我再次進入到了那個沒有盡頭的黑暗之中。


    “喂,有人嗎?有人的話迴答我。”


    我張大了嘴拚命的唿喊著,可是能聽到的聲音卻來自我的大腦,現實的聲音已被黑暗吞噬。


    希望,我一直懷抱著它,但它卻試圖從我的懷抱中掙脫,一道耀眼的光斑從我懷抱間迸發,希望從我的手中逃脫,光斑在前行了一米之後也被黑暗吞噬,我的視野再度黑暗,我恐懼的抱著雙頭伏在膝蓋上努力的扯著雙唇哭泣,但即使如此也是靜謐的如鬼魅。


    “好大的雨啊,姑娘你要不要進醫院裏麵躲躲啊。”


    我緊閉著眼蜷縮著坐著,聲音來了又去了去了又來了,我仍是一動不動的那樣坐在台階上,任憑大雨一次次的濕透我的全身,身邊的不斷的來迴走動著腳步,有歎息有哀慟的,有同情有憐憫的,甚至有人在我的腳邊丟下了一枚兩枚的硬幣,從始至終我都是無動於衷的坐著,我在等,我在等,可是我在等什麽呢?


    哦,罄寒,我在等他們讓我進去見一麵罄寒。


    幾天了,我不停的央求著他們讓我進去見一見罄寒,可是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將我趕了出來,有人甚至辱罵我,說這一切從始至終都是我照成的,有人甚至詛咒我,這些我認了,可是為什麽他們還是不同意讓我見罄寒一麵呢,就一麵也好啊。


    天又開始放晴了,萬能造物主的心思都如此的簡單,不是晴就是陰不是陰既是雨,可為何作為全能的神所創造的人卻如此複雜多變如此陰雨不定,心思多的都不像人了,卻像是兇惡狠辣的厲鬼。


    守著我的人來了去了,去了來了,最後都去了,卻唯獨有個50多歲的女人每天都會在我的身旁坐會,每日都會為帶來吃食,她並不說話仿佛也是心事重重,或許是她家的男人生了重病了吧。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少日,隻是我全身上下蓬頭垢麵邋遢之極活脫脫的女乞兒,就連之前好心的醫生護士也不能在忍受我身上散發出的惡臭試圖趕我離開。


    “麻依,你現在看看你自己像什麽樣子。”


    奚爍每一次經過我的跟前都是以這句開場,聽得多了便成了習慣,我不理會不迴答始終垂著頭。


    可是這一日他的開場白變了。


    “我不會阻止你等下去,不過別再妨礙這家醫院和這家醫院的其他病人了,還要等的話,你就去英國吧,罄寒已經連夜被送去英國的惠靈頓醫院。”


    “你說什麽?”我終於有了反應激動的抓住了奚爍的雙腿:“罄寒不在醫院不在朦城了。”


    “沒錯,而且大概這一兩年內他都不會迴來。”


    “啊…”壓抑了太久的我終於嚎啕的大哭出來,“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對我,為什麽連一麵都不讓我見啊,我究竟做錯什麽了,為什麽啊…”


    記得上一次像這樣的撕心裂肺的痛哭是在6年前了吧,那是在機場罄寒離開朦城的那一天。


    愛了就是愛了,即使心不再跳動,愛依舊存在,那是愛成為習慣的頻率。


    我在醫院又哭了一天一夜,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失去了摯愛的人,知道的人知道是因為我連摯愛的人的一麵也不曾見到。


    哎,無論時間如何流逝無論萬物如何輪迴,心,最初的深入骨髓的悸動,都不可能消逝,隻因它每時每刻的存在隻因它早已是一道疤痕,無論你願是不願,無論你在意或是不在意,它都已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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