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尊主大人,屬下奉教主之令,前往伏羲山送信,歸來之時,察覺某處有一場激烈的交鋒。卻是幾個伏羲門的弟子,似乎是救援某人,但屬下修為薄弱,未敢靠近。待眾人離去,便在事發之地發現了此物。”


    堂中,一個聖巫教衛如此稟報道。


    沉寂。


    阿羅葉與蕭如白,還有桑娜一行部下數人,皆是觀察著此刻秦川的神態舉動,心中,各自浮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卻見秦川一言不發,緊盯著掌中那個東西。


    是一個普通的盛放丹藥的玉瓶,是何丹藥阿羅葉不知,但蕭如白卻是認得出來,那是中原修真入門常用的靜氣丹,觀其色澤,恐怕還是初入修真的修道弟子煉製出來的。這上麵,有何線索麽?


    良久。


    “事發之地在何處?”


    秦川出言問道,語氣多了幾分低沉。


    這個玉瓶,是曾經慕紫涵上落雁峰修行之前留給自己的,自己絕對不可能會認錯。可是很早以前便已遺失,想不到,此時卻是再度出現。


    不由之間,心中浮起無數個猜測。


    最大的可能,便是重新被慕紫涵尋得,否則別人也不可能將這東西當寶。那麽,假若這一迴是那暗黑門神秘女子遺失,那便說明慕紫涵就是那神秘女子;但也有可能是慕紫涵暗中發現伏羲門有難,出手相助了一番。


    一切,皆有可能。


    但此時,卻是不能妄加猜測,沒準得去親自查探查探。


    “在常州、通州與中州的交界處。”


    族衛應道,知曉此番事情重大,更不敢有絲毫保留。


    “可知事後他們往何處去?”秦川又問。


    “那神秘女子行蹤詭異,探不出來。但幾個伏羲門弟子,似乎往京州去了,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成功將人救了出來。”


    “唿……”


    秦川深深舒了一口氣,“下去吧。”


    桑娜一眾出去之後,阿羅葉沉默許久,終於還是悄悄拉了拉秦川的衣角,眉目之間有幾分擔憂,輕聲說道:


    “你想怎麽樣,我都依你。”


    “我要去一趟京州。我很快就迴來,沒事。”


    說著,秦川看著阿羅葉,微微一笑。


    “那我與你同去。”


    “不行!”


    聞言,秦川當即反駁道,“你身份特殊,去京州會很危險。更何況中原正道時時盯著我青冥山,各種探查窺視之術層出不窮,除了我之外隻有你懂中原之術,若是你隨我去,桑娜他們定然招架不來。”


    “你在,我不怕危險。”


    阿羅葉抿了抿唇,似乎擔心秦川一去又迴不來了。


    這個,秦川自是清楚。帶阿羅葉同去也無妨,隻是……


    “那這裏怎麽辦?”


    “你夫妻二人隨意去吧,我在這青冥山幫你們看著。”


    突然,卻是蕭如白輕笑了一聲,仿佛被秦川夫妻二人的恩愛所觸動。隨即又道,“況且這青冥山山清水秀,極其適合我調養傷勢。”


    聞言,秦川微微思考了半分。


    蕭如白身上還有傷勢,自己自是看得出來,不過想必也是聞人醉所為,他不願說,自己當然也沒有問。短時間內,中原正道不會貿然進舉青冥山,憑蕭如白的能力,也定然不會讓青冥山陷入敵人監視之中。


    更何況,自己此行京州,也正好查探正道的計劃。


    如此,倒也不錯。


    “沒問題麽?”


    秦川看了蕭如白一眼,確認道。


    隨即,蕭如白笑了一笑:“且放心去吧。你如此急切,我想定與你心中執念相關。你我知交,我如何不幫上你一把。”


    “多謝。”


    秦川心中一哂,由衷地道了聲謝。


    ……


    自青冥山出發,秦川並未直接前往京州,而是去了那三州交界之處。上官瑤從青冥山返迴落雁峰必經此處,且不論那暗黑門神秘女子是不是慕紫涵,此次遭遇危險的,極有可能便是上官瑤。


    如此,怎能不心情急切。


    “咻!”


    一道疾光,劃破天際。


    阿羅葉緊緊攬住秦川的腰身,一路上也是一句話也未說。自己的夫君在焦慮什麽,她自也能夠猜得出來,不過,如此,她便也覺得足夠了。


    忽而,眉目一凝,察覺下方一處異常。


    “下邊。”


    聞言,秦川也是一下發現了空氣中傳來的淡淡血腥之氣,更有真元流動過的痕跡,毫無疑問,下方密林之中,經過了異常激烈的打鬥。


    瞬即,禦劍而下,落於林間。


    晌午時分,仍是幾分昏暗,時有野獸嘶嚎,更顯危機重重。


    隻見幾處草木焦灼,其間撒滿了落葉,一片殘敗之景。幾隻昏鴉聞得人聲,相繼飛散而去,卻隻留點點血跡,殷紅斑斑。


    秦川閉目凝神,散出元靈感知著周遭的環境,試圖推測詳細的交鋒過程。應該發生在兩日前夜,先是一伏羲門人與魔道高手鬥法,其後伏羲門人落敗,又引來援手數人,最終擊退了魔道之人。


    那些血跡,倒是猜不出是誰的。不過,其中,有伏羲道法風雷怒的痕跡。


    更有……心魔。


    “果真,是紫涵麽?”


    心中一沉,秦川暗暗咬了咬牙,卻是雙眉一蹙,不知是何情緒。天下間,懂得心魔之道的女子,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了。


    “夫君……”


    見得秦川異狀,阿羅葉心下不忍,輕喚了一聲。


    “……”


    隨即,秦川抿了抿唇,卻是淡然一笑。


    突然,眉目一揚,閃出一抹殺氣。霎時,一股魔道真元應聲而出,化為一股黑氣,又迅速凝為戮魂釘,朝著某個方向穿刺而去。


    “咻!”


    “是我!”


    “鏗!”


    前後不過眨眼之間,隻見得一個白衣青年,猛地驚唿了一聲,似是因這淩厲的一招所驚嚇,背靠一株樹幹之上,汗流浹背。而那粒戮魂釘,正好嵌於其腦側半寸之外的樹幹之上,黑氣撲騰,造成樹木迅速枯萎。


    如此驚險!


    “是你?”


    秦川眉目一凝,卻也隨後化去了那戮魂釘。


    這白衣男子,正是當初自己初返中原之時,在那嶽陽城外的村莊裏遇見之人。當時與他一起救治了一些被修真爭端波及的無辜村民,彼此還論了一番道,此時倒是還有些記憶猶新。


    隻不過,他怎會在此處出現?


    “兄台別來無恙啊。”


    白衣青年抹了一把汗,方才走至秦川身前,行了一禮。目光,在阿羅葉身上注目了幾分,卻仍是禮貌地笑了一笑。


    “你怎在此?”


    秦川散去一身真元,語氣有些冰冷地問道。此間事故與上官瑤甚至慕紫涵有關,任何一個有牽連之人,自己都不由會去懷疑。


    這男子,自然也不例外。


    “我聽說這處發生了激鬥,所以來看看。”


    “倒是哪裏都有你。”


    秦川冷嗤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這次事故發生在兩日之前,又是在此偏僻之地,不遠之外的青冥山都是剛剛才知曉,恐怕中原之中,都還無人知道幾分消息。而這白衣男子,消息竟有如此靈通?


    聞言,白衣男子倒是笑笑,不做言語。


    “走吧。”


    隨即,秦川也不再理會此人,對著阿羅葉喚了一聲,便祭出了龍脊。不過,仍然頗有猜忌地瞥了白衣男子一眼,心生顧慮。


    “查出什麽了嗎?”


    阿羅葉問了一句,略有擔憂。


    秦川輕聲笑了笑,卻也沒有迴答。一手攬上阿羅葉的腰肢,躍於龍脊之上,緊接著真元運轉,朝著京州城疾飛而去。


    初冬豔陽,倒仍有些烈。


    白衣男子目送秦川二人離去,麵如古井,絲毫也看不出心境。緩緩,迴過身來,用手指沾了點那草木間留下的血跡,細細觀祥。


    “咻!”


    忽有一道人影,疾飛而至。


    “殿下!”


    “你來了。”


    白衣男子淡淡道了一聲,瞥了身後出現之人一眼。卻見一襲綠袍,神態對白衣男子尊崇之至,假若秦川還未離去,定然識得此人。


    聖子殿,陸空!


    “想不到,果真是她出事了。”


    白衣男子繼續說道,自懷中取出一張手絹,將指尖的血跡細細擦拭而去。不覺又朝著四周環視了一眼,仿佛想要探得幾分蹤跡。隻不過,暗黑門內他唯一掌控不了的人,這一次,又如何會被他看出分毫。


    聞言,陸空深吸了一口氣。


    “近年來,穀長風那徒兒越來越強勢,對我聖教的威脅……不,他的三個弟子,對我聖教大業威脅都極大。殿下,是否趁此,將她除去?”


    “你以為這般計謀,伏羲門會想不到?”


    聽得屬下妄言,白衣男子反叱了一聲,隨即又歎道,“更何況,此時威脅最大的,卻是這橫空出世的西疆阿羅葉!”


    “……屬下認為,可以用聖巫教牽製中原正道。”


    陸空不解。


    如今聖巫教入主中原,最緊張的應該便數中原的正道宗門,反而一直在暗中的暗黑門並不用刻意去提防。卻不知,殿下為何要對付阿羅葉。


    “你隻看到了眼下,卻未看到將來。”


    白衣男子笑道一聲。


    然而卻也未對陸空過多言語。隨後,稍稍偏過一隻手肘,血肉之上滲出絲絲血跡,傳來一股痛意。正是方才被戮魂釘牽製之時,硬生生撞到樹幹上造成的傷痕。生吸了一口涼氣,又默默將那血跡拭去。


    眉間,隱隱傳出一抹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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