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秦川方才踏入酒樓那間雅閣,忽而那紫衣少年便是袖袍一揮,桌上一杯盛滿清酒的酒杯迎麵飛來,輕柔中帶著幾分強勁的氣勢。


    這般敬酒,倒也幾分豪邁。


    心念一動,道法真元流轉而出,在那杯盞前方凝出一個太極圖,微妙的青光閃爍而開,將那襲來的真元勁氣盡數化解。


    一手舉起,將那酒杯握入手中。


    “多謝!”


    秦川笑道一聲,一股隱晦的真元從手掌傳入酒中,激得滿盞清酒顫了一下,蕩起幾分漣漪。隨即,便是仰頭暢飲,盡入口中。出門在外,豪爽歸豪爽,這酒中是否有問題,卻也必須弄明白了。


    “果真是玉露瓊漿!”


    一聲讚揚,秦川也不扭捏,一拂衣擺,在那桌前坐了下來。


    “道兄可是伏羲門下?”


    那紫衣少年秀眉一舒,靠在椅背之上,出言問道。雖然模樣生得有些娘氣,但從氣質上看,卻也算得上是性情中人。


    “秦川。”


    自報了名號,秦川也用不著隱瞞什麽。


    方才一式混元訣,隻要是在這中原行走的修真人士,沒有人會認不出。想必定是這少年方才在樓上看出了自己不是普通人,酒興一起,便邀了自己上來同飲。這般行事,自己前世也沒少做過。


    “素聞伏羲門人隨性灑脫,今日一見,果是不凡呐。”


    紫衣少年輕笑一聲,又道,“在下可比不得道兄了,隻在深穀之中跟隨師父修行,無名無勢,倒是要仰仗伏羲門的秦兄了。”


    “如何稱唿?”


    秦川笑問道。對於對方的話,自然是隻能相信一半。


    “小門小派,不提也罷。師父替我取了法名……”


    紫衣少年搖了搖頭,頗有慚愧地笑了笑,忽而頗有意味地看了秦川一眼,方才繼續將其名諱道了出來:


    “喚作鬼幽。”


    聞言,秦川心中怔了半分。


    頓時一股神識分出,對著紫衣少年一番窺察。卻見對方真元之氣略有怪異,並非如常人隱藏修為一般收斂氣息,而是將其融入軀體之中,朦朦朧朧之感,竟也無法探出來自何門何派。


    隻不過,能將法名取成“鬼幽”這般的,想必不會是何名門正派。


    “鬼兄。”


    倒了一杯酒,秦川仍然隻是一聲輕笑,舉起杯來,對著鬼幽敬了一敬,便是頗為暢快地飲入肚中。


    不管對方是有意接近自己,還是真如這般隻是想要以酒會友,自己盡數接下便是。三教九流,正道邪道,秦川心中就從未有過優劣等次之分,隻要能夠相交,縱是一麵之緣,或是黑白之分,都不那般重要。


    就算對方是算計自己,自己又怕過誰來。


    “爽快!”


    鬼幽大笑一聲,也是舉起杯來,與秦川相對暢飲。


    此刻二人,隻覺心中一陣痛快!


    ……


    酒過三巡,二人從一大早喝到了正午時分。


    此時那鬼幽已是迷迷糊糊,臥在椅間不知言語,想來鮮少與人這般開懷暢飲,早已不勝酒力。


    至於秦川。


    前世這般早已是家常便飯,早晚醉遊人間,再加上此間還有正事的緣故,不斷用真元化解酒力。此刻除了麵有淡淡的醺紅外,神智仍是清醒如初。


    “這就不行了?”


    微微一笑,秦川立起身來,整了整衣襟。


    雖然自己時常與人對酒當歌、遊戲人間,但內心深處卻從未真正迷糊過。這世道險惡,如果不是因為這份清醒,自己哪能活到最後。


    隨意知會了幾聲,也不管那鬼幽聽見了沒有,秦川握起鎮山河,緩緩下了酒樓,倒也漫無目的地繼續閑逛著。


    一番暢快,那方才的錢財困擾也暫且忘在了腦後。


    不知不覺,卻是來到了城隍廟。


    “那命運的轉折點,便是這裏了吧。”


    顧自歎了一聲,秦川看著那個曾經年幼的自己跌倒在上,並且沉睡了一夜的地方,一切,似乎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正是在此處,自己忘記了瑤瑤,卻結識了慕紫涵。


    因為這般,才有了後來一心守護紫涵卻誤入魔道的前世;也因為這般,才有了堅定心誌、走這無上大道的今生。自己此番重迴舊地,探查聖子殿暗殺陰謀,卻也是為了紫涵而來。


    “不過,前世為何後來沒有遇見上官瑤呢?”


    忽而一陣不解,傳入了心間。


    不過很快,秦川便是淡淡一笑,也不再計較了。


    想來自己前世魔障纏身,哪裏有今生這般心境和時間,來與上官瑤慢慢結識慢慢接觸,又慢慢迴想起曾經的往事呢。如此這般,也許也是一件幸事,否則前世再加上一個上官瑤,自己的罪孽,可就更加深重了。


    也許,正如自己所想吧。


    天命輪迴,誰能道得清呢。


    “啊……”


    突然,一聲嬌弱的女孩叫嚷聲,傳入耳中。


    秦川麵色一凝,察覺到一股魔道之氣。像是一個四五歲的姑娘遭了歹人劫持,但是很快,叫聲便戛然而止,似乎被人捂住了口鼻。


    “咻!”


    沒有任何遲疑,秦川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


    城隍廟後,一條幽深的小巷。


    一個黑衣男子,手中緊緊抱著一個幼童,黑影一般,從那屋頂躍下,在巷中環視了一周。隨即腳步疾行,向著密巷深處逃去。


    忽而一道白光亮起,片刻之間,秦川現於那人身前。


    “何人?”


    一聲厲叱,黑衣人腳步一滯,有些忌憚。因為此刻出現之人,同他一般,乃是修真人士,而且,實力略勝於他。


    “把那孩子留下吧,我不想為難你。”


    秦川一聲輕語。


    方才那股魔道氣息,本以為是暗黑門人,沒想到自己追來,卻發現並非如此。這黑衣人雖然也是修習的魔道,但與暗黑門沒有多大關係。綁架劫持手中那個小姑娘,隻是因為一個有些不堪的目的。


    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種事。


    秦川心中一陣無奈。


    此黑衣男子修習的,乃是魔道之中最不入流的法門,喚為淫修。通過男女交合,吞噬對方的陰陽之精,達到修煉真元的目的。麵前這個人,大概便是看中手中的女孩,想要培養為自己的修煉靈奴。


    簡直是不堪入目!


    這淫修之法,在暗黑門中尚且被眾人所不恥,就更別說秦川了。別人如何修煉本來自己也不想管,可是恰巧碰見,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少管閑事!”


    那男子一聲厲喝,似乎要他交出手中的女孩,卻也極不願意。


    頓時,隻見一股黑氣緩緩侵入女孩的身軀之中,那女孩已被封住了經脈,無法言語,但是俏麗的臉蛋上,一陣痛苦之色,落入了秦川的眼中。


    “那就沒得商量了。”


    秦川麵色一沉。


    本來不想造殺孽,這世上奸邪之事數都數不過來,自己更管不了許多。可是此時眼見對方行惡,心中一股殺意,已是緩緩浮起。


    不就是再殺一人麽!


    “咻!”


    心念一動,憑虛禦風施展而開,隻見一抹清風劃過,眨眼之間,秦川便已出現在那黑衣男子身前,根本不給其反應的時間。


    一手奪過女孩,眉目一揚,真元勁氣暴湧而出,將那人震退了數步。


    “沒事了。”


    淺淺一笑,秦川將那女孩放下,立即解去她身上的封印,並且順勢化解了竄入她眉間的黑氣。隨即,女孩便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找死!”


    黑衣男子穩住身軀,又是厲喝了一聲。


    不過還未有所動作,突然自他腳下湧出一股冰寒之氣,轉瞬之間覆蓋了他的全身,凝作堅固的冰霜,卻是一式伏羲道法。


    寒冰咒!


    秦川心中一陣不忍,又抱起那小姑娘,安慰了幾聲。散去全身上下淩厲的真元,一股隨和之氣,心怕嚇到了她。


    忽而走出幾步,到了那黑衣人身旁。自己以隻高出對方些許的修為,片刻之間就將對方徹底製伏,恐怕也是對方始料不及的。


    一股淡淡的真元湧出,注入到冰霜之中,慢慢越來越厚,不消片刻,已是將那人凍成了一個冰塊,定格了一個驚恐的神情。而且真元之中夾雜著更加猛烈的寒氣,內斂其中,要不了多久,便可將其生生凍死。


    這般,倒也不怕弄出血來,嚇著孩子了。


    “你叫什麽名字?”


    此刻秦川也不再管那黑衣男子,環手抱起小姑娘,麵帶笑容,頗為親切地問著。這般細看一下,似乎還有著幾分怪異的感覺。


    這女孩,跟上官瑤總有幾分神似。


    “小……小小。”


    那小姑娘哭了片刻,也許也知道了秦川不是壞人,終於抹了抹眼淚,又抽泣了幾下,方才乖巧地應道。


    “小小乖,我這就送你迴家。”


    秦川捏了捏她的臉蛋,內心不覺有些柔軟。


    好像當初自己便是十分想要這般捏一捏瑤瑤,可是因為心中的自卑,也因為二人還未熟到這等程度,所以一直未能如願。


    心中一哂,輕輕笑了出來。


    “咻!”


    突然,自那巷外疾速跑來一個人影,看樣子也是一個修真之人,而且似乎是儒園的修習心法,隻不過修為層次極為薄弱,初窺門徑而已。


    卻是一個衣冠整潔,一身正氣的中年男子。


    他剛一過來,見得此間景象,一個少年抱著自己的女兒,而之前追蹤的黑衣人已經被凍成了冰塊,麵色微微一怔。


    “閣下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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