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錫和元樸趕往大漢國東長安城的同時,唐三藏和孫悟空也正在巴巴地去往東邊的路上。


    南瞻部洲有兩大國,分別是大唐和大明,大唐在西,大明在東。這師徒倆在西長安城遍尋不見合適的取解之人,便一路往東而去,想要往大明國去尋找一番。


    走到半路,唐三藏玄奘法師忽然腦海一震,迴過味來,停住了前行的腳步。


    孫悟空見了,也是立在當場,奇怪地問道:“師父,為何不走了,前麵就是大明國界,我們今日快些趕路,還能趕到那金陵城歇息。”


    玄奘擺擺手道:“不對不對,有些不對!”


    悟空最煩人家賣關子,聽了便抓耳撓腮道:“到底哪裏不對,師父你倒是趕緊說啊,沒得撓我心癢。”


    玄奘默默地數著手中的念珠道:“當日阿彌陀佛和如來佛祖一起定下那取解之人,原是我那協侍名喚金禪尊者的,當時便送了他下界,按道理,真經乃是我傳在大唐,這金禪尊者也應該在大唐境內不會錯,我們這般舍近求遠,反而是走差了,取解之人還是該在大唐國內尋找。”


    悟空聽了,雖然不是特別信服,仍是定了定神,強笑道:“原來還有這麽個故事,那金禪既然是你的協侍,你難道不知道他降生在何處麽?”


    “這卻是難。”玄奘皺皺眉頭道,“茲事體大,非同小可,因此阿彌陀佛早以法力遮蓋了天機,我要算出金禪降生之地卻是不易,更何況,讓我們如此簡單便找到他,卻是失了取解的真意。”


    “哎呀,我們倆找了半天,還嫌人家西長安的僧侶粗俗,原來佛祖早安排好了取解之人,既然如此,我們還去找個什麽勁,我便與你合力一起算算那金禪的方位如何?”悟空猴性,根本不曾領悟佛祖讓他們仔細尋找取解之人的苦心,隻是聽見那人便是金禪,便慫恿著玄奘去算。


    玄奘一開始並不願意,但架不住悟空好說歹說,最後沒辦法了,隻得同意。


    意見達成一致,兩人便即落下雲頭,尋了個僻靜的處所,相對盤坐在地,運起佛家巡天搜地的神通來。


    玄奘雖然被封旃檀功德佛,但頂多也就是個大羅金仙初期,要想突破阿彌陀佛遮蓋的天機卻是難,好在孫悟空有那火眼金睛的神通,玄奘將一身佛力加諸於悟空身上,一道金光便籠罩了他火眼金睛。


    “金禪尊者,旃檀功德佛協侍,三千佛子之一……”玄奘一顆一顆地數著念珠,口中不斷地說出金禪尊者的信息,每念一個字都感到強大的阻力來自莫名的虛空,顯然是有關金禪尊者的天機之上,聖人封印之力的反抗。


    未幾便見金色的汗滴從功德佛雙額滲出,緩緩滴下,他根本顧不得擦拭,隻是緊緊地將一雙肉掌合十,直指鬥戰勝佛的雙眼。


    悟空此刻也是靜氣凝神,雙眼之中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楚,不過隻是看到一座座青山,就在此時,玄奘最後一個字念完,一道濃鬱的金光貫注在悟空雙眼之上。


    “轟!”


    就如同忽然在黑暗中打開了一扇窗,眼前景色豁然開朗,一道古樸的牌匾競現在眼前,上書“淨因庵”三個大字。


    悟空正要細看,忽然覺得從南麵天空之上伸下一根天柱一般的手指,摁在了自己腦門之上,當下眼前景物消失殆盡,不由得大喊一聲,望空便拜:“悟空拜見通天聖人。”


    玄奘也是渾身一震,幾乎就要倒了下去,知道是聖人出手,連忙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那天柱般的手指也不停留,也不答話,隻是在半空攪動兩下,帶出道道閃電劈在二人身邊,將地麵劈出千丈深的深坑,隨後便退迴了天幕之後。


    “想不到聖人這般在意此事,看來此次西遊必然是荊棘密布啊。”玄奘和悟空對視一眼,心下均道好險,剛才若是一個表現不好,說不得通天便會碾死他們。


    看看再無險情,兩人再不敢停留,一路騰雲駕霧到了那磷溪鎮淨因庵,卻發現早已經人去庵空。


    “還是來晚了!”悟空氣惱,一腳踏在園中,將那園中青菜踩爛大半,狂叫道:“這取解之人到底去了哪裏!!”


    他這一番折騰,早驚動了淨因庵附近的山神土地,一個個從暗中現身出來,伏地便拜:“鬥戰聖佛息怒,不知大聖何事如此動怒。”


    悟空的名號在三界山神土地中那是如雷貫耳,因此這些山神土地心下恐懼,勝佛和大聖的名號都混叫了出來。


    悟空見了這幫鱉孫,呲牙咧嘴道:“我把你們這些短腿爛嘴的,這淨因庵中住的是什麽人,那人現在何處,快快如實招來!要不然定將爾等搗成肉醬。”


    玄奘見了微微皺眉,因道:“悟空,你如今也是成佛作祖的人了,還嚇唬他們怎的。”又迴頭對土地道:“你若知道時,便請相告,實在是天大的善行。”


    那土地吐著舌頭望了望怒目金剛般的悟空,輕聲道:“此處庵中原住著一個清苦落魄的沙門,前幾日來了一個書生,不知說了什麽話,那沙門第二日便棄庵而走,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悟空聽了,又是抓耳撓腮,氣上心頭:“你這老兒,專愛扯謊,你是土地,怎能不知他去了何方!”


    “委實不知,便大聖將我打死千百遍,我也隻說不知。”土地哭喪著臉道。


    玄奘聽言,將神通弄起,觀那和尚去向,卻是迷迷蒙蒙一片看不真切,方信了土地之言,又想到路上通天聖人出手之事,當下便朝悟空使了個顏色道:“此事與他等無關,你且放了他們吧。”


    悟空見眼,便將那山神土地一頓好打,丟了進土中不提。


    玄奘在那佛堂之中抬眼四望,忽見桌底一本書翻了一半,他一張手將那書收在掌中,卻見是一本《漢地異聞錄》,中間撕了一頁紙,撕得不甚幹淨,卻仿佛就是東勝神洲大漢國的一頁地圖。


    他眼珠一轉,心中已經有些猜測,便拉了悟空便走:“他往那大漢國東長安城去了,我們這便趕到他頭裏去好了。”


    他二人一路騰雲駕霧,不到一日早到了東長安城,不及歇息,便在城內城外大小寺廟中尋找來掛單的僧人,找了四五天仍是找不到,不由得心下懊惱。


    悟空道:“莫不是那和尚使了個障眼法?”


    玄奘也是著急,但卻麵無表情地道:“他那書應該不是作假,也許他還未到……”一句話說出,噗嗤一聲,連自己也笑了——


    可不是,自己與悟空乃是大羅金仙,一日行路萬裏,那淨因庵僧人不過凡夫俗子,就算有馬匹腳力,這萬裏路,怕不要走上個兩三年,卻是自己兩個人心急了。當下便仍和悟空化作疥癩僧人,在城中住了下來,一邊觀風,一邊等待那和尚到來。


    那邊無錫和元樸一到東長安城,便住到了那楊天師府中。楊常見早得了邱弘濟的信,知道此次佛道之爭乃是重啟西遊,主角變成了那取解之人與無錫。因此見了無錫好一頓招待,竟然將他當成上賓一般供了起來。


    無錫和元樸早晚無事,知道那大顛要走到東長安城,怎麽也要一年半載,便也樂得清閑,今日遊山玩水,明天大笑江湖,竟是體驗起紅塵樂趣來。


    這日兩人出外遊玩迴到天師府中,還未進門,便見那過道中早奔出一個人來,正是楊常見的弟子潘無雙,他急急奔過來道:“無錫真人,你可算是迴來了,蓬仙居士都等了你半天了。”


    “哦,蓬仙居士找我有什麽事?”無錫聽了奇道,他來東長安城等待大顛的事情,也僅僅隻有楊常見一人知道而已。


    “他沒說,家師也不好過問,你快去看看吧。”潘無雙道。


    無錫聽了也不在意,便整整衣冠進了廳堂,剛到天井,還未踏上台階,便聽到裏邊怪聲響起:“無錫,果是你來了麽?!”


    聲音未落,一道淩厲無比的真氣便爆射而出。事發突然,無錫猝不及防,差點被真氣擊個正著,他現在是金仙修為,這般等級的攻擊自然傷不了他,隻是害怕波及元樸,因此稍微偏身,立即又揮掌將那真氣反擊了迴去。


    “轟!”


    這真氣正擊打在一個從廳堂中縱出的人身上,無錫定睛一看,可不是那蓬仙居士風狂歌是誰?


    “風前輩對無錫有何誤會,為何遽然出手!”無錫眉頭一皺,不悅道。


    “你這廝隱藏得倒好,飛升之後,借地仙界靈氣隱藏自己的氣息,竟然還得了個應劫之人的身份,但你卻算錯了我風狂歌,我一生腥風血雨,一雙眼睛卻從沒認錯人,你還不現了原形麽?!”那風狂歌一邊大吼,一邊便是淩厲無比的法力攻擊過來。


    “風狂歌!你這放得是什麽屁!”無錫心下大怒,一邊抵擋,一邊怒道:“什麽叫算錯了我,什麽叫我現了原形!你到底是哪根筋出了問題啦!”


    “休要再花言巧語了,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味,隻要你在,便會出現!這分明是吸血僵屍的氣息!我不管你是幾代僵屍,地仙界可不容你猖狂!你乖乖束手便罷,否則我一定會將你打得形神俱滅!!”風狂歌的手和他的嘴一樣快,招招都是直指無錫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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