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龍族馬家!


    這是從兩人對話中聽到的最重要的信息,要知道馬家可是吸血僵屍的克星,隻要有僵屍碰到,那是隻管打不管埋。馬家這一代掌門人馬曉靈更是絕色無雙、藝高膽大之輩。這次魔星被她盯上,那可是有點頭疼了。


    不過多寶洞有自己布下的陣法保護,量也無大礙,就是到時候該如何麵對這風璟沅呢?


    風璟沅,風璟沅,我記住你了,但願你我不要成為敵人才好。


    李無錫口中癡癡地念道,腦海中滿是黃衫少女的影子,如同無頭蒼蠅一般走了開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涼風吹來,他抬頭一看,卻是已經到了湖邊,屈指一算,離八月十五滄瀾鬥劍隻有半月不到,自己與那鬥劍雙方昆侖和蜀山瓜葛都甚多,現在還是抓緊時間迴家一趟為好,但願從此斬斷塵緣,徹底投身修道界之中。


    金陵夏日,太陽升起後,溫度慢慢升高,李無錫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坐火車迴家去,就當是最後體驗塵世的生活吧。


    到得金陵車站,人來人往,觸景生情,想起半年多以前,自己和元樸就是從這裏北上京城,從此開始了顛沛流離,如今又從這裏上車南去,結束自己的塵緣,難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麽。


    這時並非客運高峰期,車上人並不多,李無錫本來想體驗一把當日與元樸棲身盥洗池下的情景,然而車上空著的座位都很多,他隻好尋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望著窗外的景致思緒萬千。


    江南的夏日雖然景致秀美,但也悶熱難耐,鐵路兩旁的農人們還不到中午都紛紛上岸迴家了,田野裏隻是知了不斷地在鳴叫著,在他聽來就仿佛家鄉不斷的唿喚。


    潤州、中吳、梁溪、平江、鬆江、嘉禾……列車一路向南,過了錢塘,一切景致都變得熟悉起來,甚至有些蘆蕩就是李無錫小時候和夥伴們捉迷藏的地方,不由得勾起了他無限的迴憶。


    車到山陰,已經日落西山,出了車站,心中那種悸動也越來越強烈。他歸家心切,叫了一輛出租車就向南而去。


    剛到村口,還未進家門,就見自家房頂上一片香煙繚繞,不時聞得一陣啼哭之聲,他心中咯噔一下,“噗”地吐出一口心血來,當下已經明白何事,一把推開門,堂屋中間果然擺著父母大人的兩幅遺像,旁邊自家兄弟、叔伯子孫輩跪了一地。


    “爹!娘!不孝兒無錫迴來的晚了!”一見之下,哪還顧得其他,他嚎啕著就是撲向了棺槨,隻覺內心如刀絞一般,撕裂得疼痛,眼淚如決堤的海一般瘋狂湧出,還未哭得兩聲,便是一口氣噎住了氣門,“咚”地一聲暈倒在了地上。


    再醒過來,他已經躺在了自己房間的小床之上,大哥李耀金、二哥李炳銀齊齊坐在床前守著他,見他醒了,連忙端來熱湯喂服。


    李無錫調整了一下氣息,知道自己並無大礙,剛才因痛失親人,一時急火攻心,才暈了過去,要不然就憑他現在化嬰期修為,又有什麽事情能讓他暈倒。


    當下坐起身來,接過大哥手中的熱湯喝了一口,放在一邊,張口問道:“我暈了多久?”


    “大概十來分鍾吧。”大哥是個老實的人,看著他的眼神一陣擔心。


    “父母親是何時去的,到底是怎麽迴事,二老的身體一向很好,我春節離家的時候,還如斯硬朗!”李無錫眉頭微皺,對父母的死存了好多疑問。


    “唉~”李耀金長歎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店子的事情,讓老二跟你說吧。”


    李炳銀是個機靈的人,思路也比較清楚,當下一五一十地向李無錫講了起來。


    原來四月中旬的時候,鎮上突然規劃拆遷,但拆遷補償的標準始終不能令街坊四鄰滿意,李父的店子正好在拆遷範圍之內,四十平的小店,僅僅補償十萬元。先不說李家二十多年在這裏經營,投入了兩代人無數心血,就不是十萬元可以打發的,並且如果拆遷之後,又沒有規劃好安置就業的計劃,李父李母又沒了生計。


    因為這些,李父一直拖著沒有在拆遷補償協議上簽字。過了半個月,有人不耐煩了,半夜投了兩個燃燒瓶,一把火把李父的店子燒了個精光,將近十萬元的配件、家當等等被燒了個精光,房頂大梁都被燒塌了。


    李家一門二十多年的奮鬥,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由於是暗中使壞,到底是何人所為,查都沒地方查去。李父被氣得一病不起,母親為了治病和申訴,也為了不拖累兩個兒子一家,一個人跑縣城、跑省城,到處求告無門。


    半個月之前,李父突然休克,驚嚇得一家人魂不附體,好歹抱住了一條命,卻再也無法說話,每天隻知道伸著五根手指頭跟別人晃悠,李炳銀聰明,知道老父是想讓五個兒子都迴來,臨死之前見上一麵,當下就北上南下到處尋找三個弟弟。


    給老三打電話,老三手機不是關機就是換號,無奈到他打工的地方去,聽人說,他年前就跟著一個海外的華僑出了洋。給老四打電話,也是出海在外,至少要一個月才能迴家。而李無錫春節之後,一去杳無音信,父親重病的事情,也無法聯係上他,李炳銀又北上京城找到了他工作的公司,被告知早已離職,輾轉找到白吉,又找到了終南山下的苜蓿園,也是人去園空,其實算算時間,正是元樸和單逸夫在苜蓿園附近遇上溫賢淑的那段日子。


    就這樣,李炳銀轉了大半個國家,五日前還是孤身一人迴到家中,老父已經是昏迷的不省人事,但隻要聽到有人走動,他總會伸出五根指頭搖晃,一行老淚橫流。


    就在李炳銀迴家的當晚,得知三個兒子杳無音信的老父終於經受不住一係列的打擊,駕鶴西遊。


    第二日晚,一向身體硬朗的李母在夢中無疾而終,隨李父西去。


    “無錫不孝!無錫不孝啊!”聽完二哥的敘述,李無錫又是一步跨下床來,跪在靈前不住地叩首,一直到額頭鮮血淋漓。


    哭的累了,怔怔地望著父母遺像,心中思緒萬千。一門五子,本該是人丁興旺、宵小敬畏的家庭,卻連一方家業都保不住,連父母的性命都救不活。李無錫因道之名,遠離塵世,也遠離了父母親朋,就連最後的日子,父母最需要他的日子都不在身邊。如果說是因為道,那這樣的道又要來何用?!


    但是如今說再多的話也晚了,子欲養而親不待。最重要的是要好好處理好父母的後事,讓他們在天之靈也可安息。


    夜。


    李家堂屋。


    “我想,父母還是在山陰早日下葬為好。”李耀金嘟嘟囔囔地道,李無錫一猜就知道是大嫂出的主意,其實這夫妻倆想得也不錯,他們是老大,把父母葬在山陰,風風光光地,也好讓人家知道他們李家對父母不薄。


    其實這又何必呢,父母在的時候,五個兒子都沒有為他們爭取到公道,他們不在了,還是按他們的意思來吧,李無錫心想。


    “父母一直的遺願就是落葉歸根,我想,還是迴葬在常山為好。”李炳銀仿佛也有和李無錫一樣的自責,或許是他跑了各地尋找兄弟們,更能感覺自己的無能和渺小。


    “我也是這個意思,三哥和四哥不在,但是我想他們也會同意的,老父親是個重情義的人,他必也想黃泉之下離得祖墳近一點。”李無錫站起身來斬釘截鐵地道。“而且,父母之死不能這麽不明不白,我會把一切都查個水落石出,還他們一個公道。”


    李耀金和李炳銀仿佛現在才意識到李無錫身上穿著的是道袍,相對望了一眼,心下均道:“五弟如今是道門中人,或許真有辦法也說不定。”


    當下計議已畢,三兄弟決定明日就扶靈北上,將父母歸葬常山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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