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的那些個守衛此刻全部圍了上來,看著沈淩秋及枝姨二人,眾人皆是有一絲疑惑,不知道這位夥計的馬車之上,為何帶著兩個流落街頭的女子。


    領頭的徐把頭問道:“我說,你孤身一人十幾年,這個我們都是知曉的。你今日馬車上突然帶著兩個人出城,你若是解釋不清楚,可就別怪兄弟們不近人情了。”


    那位夥計不以為然,帶著兩個陌生的女子出城,似乎並不是什麽大事情,隻見他打了兩個哈欠,對著領頭的徐把頭說道:“嗨,我這馬車如此寬敞,帶著倆個人離開都不成嗎?她們是外州之人,來青州城的路上遇見了悍匪,所帶的財物被搶劫一空,而且還流落在街頭。方才遇見她們之時,說是隻要帶著她們離開青州城,便能給我一些銀兩。我這天天為州守送些菜果,所得無非幾個銀錢,我這順路之舉,倒是無可厚非吧?”


    徐把頭並不相信,這青州城自古都是民風剽悍之地,經常有買賣人口之事發生,徐把頭擔心這兩人是哪家老爺的家奴,想要偷逃出城去,到時候廟堂之上怪罪下來,自己怕是百口莫辯,於是他想了想,還是十分謹慎的說道:“你倒是說得輕巧。近些日子來,總是有一些老爺來廟堂之中鬧事,說是自己的家奴跑了不少,這州城的守衛一個個都是睜眼瞎,連這些人都不嚴加盤查,害得自己拿著賣身契而沒有得到一點的銀錢。”


    這位夥計被人認為是人販子,心中不禁也有些惱火:“姓餘的,你可得把話說清楚了,你說誰是人販子,我隻不過是順路為之,想要趁手拿些銀錢罷了。何苦這麽說我,難不成是我進出之時沒有孝敬你,因此你暗中在給我使絆子。”


    這位夥計發火之時,旁邊也圍著不少的人看著熱鬧。對著沈淩秋及枝姨二人指指點點,仿佛她們當真是某位老爺的家奴,沒有繳納足夠的銀錢便是逃了出來。


    徐把頭冷笑道:“至於是不是,把手臂伸出來便是知曉!”


    在青州城中,若是有人因為家庭貧困,萬般無奈之下會選擇賣身於大戶人家。而那些老爺夫人為了防止手下的家奴跑掉,往往在他們的手臂之上會烙上自己的姓名,直到家奴贖身之時才會將烙印重新用燒紅的鐵塊燙糊掉,因此這兩人若是沒有贖身契但是卻有烙印,足以證明她們是偷跑出來的家奴,按照青州城的規矩,若是被人抓到送迴大戶人家之中,還能換得一些賞錢,而至於被抓迴去的家奴是生是死,就不是這位州門的守衛關心的了。


    這位夥計不知道沈淩秋及枝姨的來路,隻是受到關朗之托將兩人帶到城門之外,並不知道她們是否為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家奴,而且旁邊圍著如此多的百姓,倘若真是如此,恐怕到時候想要花些銀子讓徐把頭行些方便都不行。


    但是事已至此,這位夥計怎麽推脫都無用,隻能是被迫接受這個決策:“好好好,你們是拿著廟堂上的銀錢,自然是比我們這個老百姓的官大。不過我可說好了,你們若是沒有搜出個名堂還想再欺負我們,我隻得讓我叔叔親自出麵和你們說說了。”


    這位夥計轉過頭來,低著腦袋對著沈淩秋及枝姨說道:“委屈二位,男左女右,將右手的手臂露出來,讓這些個守門的看下即可。無須太多的時間,片刻便好!”


    沈淩秋聽到之後,點了點頭,看著枝姨一眼,見她沒有反對,將手臂緩緩的抬了起來,露出了黑不溜秋的皮膚出來。原來沈淩秋在出來之前,除了將麵部塗抹了草木灰之外,就連手臂之上也已經塗抹,可謂是做戲要做全套。而旁邊的枝姨見此,也是將手臂上的衣裳拉了起來,雖說並未像沈淩秋一般塗抹草木灰,但是未曾有大戶人家的烙印在上麵,因此這兩人並不是大戶人家逃跑的家奴,想必徐把頭必然沒有什麽話說吧。


    “怎麽樣,老徐頭,你這下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就掙個辛苦錢,你非要眼紅什麽,真不行我下次請你喝酒便是。我雖說不是廟堂之人,但是我也與他們有些聯係,自然不會做一些令他們為難的事情。”這位夥計見到沈淩秋及枝姨兩人並沒有烙印,心中的石頭方才落地。


    但是徐把頭並不罷休,而是繼續堅持道:“哼,就算這兩人並不是豪門貴族逃跑出來的家奴,但是她們來曆不明,說不定是江湖悍匪的同黨,等我們一起到州衙之中問個清楚,若是查不出個名堂,自然會還她們個清白。最近可是有不少員外報官,說是家中丟失了財物,我看與這些外州的流民怕是不無關係。你事情再急,恐怕也不急於這一時吧?”


    聽說要被帶到州衙之中,沈淩秋有些慌張起來,若是被州守大人認出自己的身份,到時候又被一些宵小之輩惦記上,恐怕再出青州城就有一些為難了。雖說自己是白鹿書院春試的第二名,但是在一些豪門貴族眼中,自己隻是一個女兒身,暗地裏麵可是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甚至不少有蠢蠢欲動之人,準備趁著不備下手。


    沈淩秋於是開口說道:“這位大人,我與我姑姑從寧州來青州城探親,哪知路上遭遇匪徒,差點就命喪黃泉。等到了青州城之時,發覺親戚們早就搬離了青州城,萬般無奈之下,隻得求得這位小哥將我們帶離青州城,至於你說的江湖悍匪或是逃跑的家奴,與我們毫無關係,隻求大人能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馬吧。”


    正在徐把頭猶豫不決的時候,那位夥計在旁邊低聲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上次在煙花柳巷之地,我看著你與一位姑娘摟得十分緊密,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當是那位叫楊柳的姑娘吧。隻是你的頂頭上司牛捕候肯定想不到,自己喜歡的姑娘,躺在了你的身邊,我若是將這件事告訴他,你說,你還能端著廟堂上的飯碗嗎?”


    聽到此語,徐把頭再也不淡定了,而是義正言辭的說道:“既然不是豪門巨閥逃跑的家奴,看這樣子也不像是江湖悍匪,那你們早些出發吧,我還得盤查其他人呢。對了……在張管家的耳邊,可得幫我多美言幾句啊。”


    這位夥計微微一笑,行了一禮說道:“徐爺慢走。”說罷登上了自己的車子,將黃色旗子插在右邊,朝著城門之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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