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國的太學院作為隆國讀書人的聖地,在數百年前的諸國之戰時,不少的精通詩書禮樂的大家北逃至隆國,史稱“百家北奔。”這些諸子大家在隆國的都城尊受禮節,在太學院內潛心研究史書典籍,禮樂騎射等。相比其他小國傳承斷代,在太學院的讀書人可以接受流傳百年的思想,一些世間難尋的孤本書籍,也隻有在太學院可以尋到,因此不少鄰國的讀書人都要參與都城大考,以進入太學院為榮。


    而隆國不少的皇宮貴族、達官權貴的後人皆在太學院學習,隻不過大多十分低調,行走在太學院隻當是凡人而已。因此一些頗有心機之人擠破頭都要進入太學院,期待能夠鯉魚躍龍門,打通繁華富貴之路。


    此刻都城的太學院熱鬧異常,許多資曆頗厚的教習在院主的房間之內聚集,商討著本次都城大考的題目。對於隆國的讀書人來說,這些教習決定了考題的走向及難易程度,因此走在都城的繁華街道上,教習都是穿著太學院獨有的服飾,高高的昂起頭接受著旁邊的羨慕眼光。甚至不少的讀書人故意擠到教習旁邊,尋找契機與其說上幾句話,說不定在都城大考之時能夠走運。因此一些達官貴人也在都城大考之前宴請太學院的各位教習,希望能夠從他們的口中套出一些眉目。


    隻不過,各位教習在太學院院主房間裏麵,將自己高傲的頭顱低下,等待著他的到來。


    隆國的太學院與南越的青雲樓、東晉的天書閣並稱為三大讀書人的勝地。又因為隆國國力強盛,諸多學派在此雜糅,各處州城皆是太平盛景,因此隆國的太學院隱約領先其他兩處。


    太學院的院主,地位自然不同凡響,有在宮中騎馬麵聖而不必的下跪的賞賜。而至本朝的太學院院主更是“詩書冠群芳,”曾在一甲子才舉行一次的嶽陽會上,以一己之力,獨辯論百家學說三天三夜而不歇息,可謂是引經據典,滔滔不絕,讓南越、東晉等國的讀書人铩羽而歸,就連目不識丁的隆國貧苦百姓聽完之後都感覺分外爭光。


    就在眾人低著頭之時,熟悉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各位教習執晚輩禮節對著前麵喊道:“見過院主。”


    隻見一位身材矮小,長相猥瑣的男子,穿著尋常百姓的布衫從院外走了進來,身材約莫隻有五尺,長著鷹鉤鼻,眯眯眼,任由白發披在肩上,有些發白的胡須上還掛著油漬,想必又是去都城的那家百年老字號的小攤吃包子去了。


    在院主的旁邊,站著一沉默寡言之人,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深深的陷了下去,平時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甚至連喘息之聲都若隱若現,生怕他某個時間突然倒地不起。就這副模樣,似乎根本做不了事情。據說這位老人為院主幼年時書童,如今成為院主的管家。不過諸位教習從未聽過他開口,似乎是一個聾啞之人,但是礙於院長的關係,誰也不敢嘲笑他。


    太學院的院主見到眾位教習如此緊張,不由得打趣道:“這每次的都城大考,都是來趕考的學子緊張,為何你們一個個臉色凝重,難道是不知道出什麽考題嗎?”


    太學院大考,由不同的教習在紙上命題,而後統一交給院主封存。在大考前的幾日,由院主在眾多考題之中抽些考題組成考卷,甚至會根據世間之事稍作修改考題,因此眾位教習如同考生一般,不到開考之日,並不知道院主究竟是選擇了哪些考題。而一些達官貴族因此在這幾日宴請眾位教習,偷偷打聽他們出的考題。


    隻是這次的都城大考實在是不一般,聽說南越的青雲樓、東晉的天書閣也將派出弟子參與都城考試,要將嶽陽會上輸掉的顏麵奪迴來。若是讓他們奪魁,恐怕隆國的讀書人要戳眾位教習的後背了。


    若是都城大考隻是考些史書典籍倒也無妨,雖說考卷由專門的印鑒封印,眾位教習在閱卷之時並不知道究竟為何人,但是隆國的讀書人多少知曉些考題的方向,筆墨之上不會輸與他人。隻是每次的都城大考還要考些詩書禮樂等,甚至是一些並不知曉的新奇玩意,在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被人看出了眾位教習弄虛作假的名堂,那隆國的臉麵都要被丟盡了。


    此時一位老者咳嗽了兩聲,對著院主行了一禮。雖說他的年齡要長於院主,但是院主的成就遠在他之上,哪怕是如此心高氣傲之人也要說一聲服氣:“院主,此次的都城大考與之前不同,除了隆國的皇子、小王爺等人,就連另外兩處也派出弟子,聽說號稱百年來‘詩句第二’的青雲樓鍾伯禮,以及論道聞名的天書閣徐開元不遠萬裏都要過來,可謂是賊子之心,人人可知。若是咱們不能好生準備,讓他國奪去了頭名,那守衛邊疆的將士都不同意。”


    “是啊,裘教習說得對。若是詩書禮儀,咱們太學院的教習還是有些自信,但若是談到其他的玩意,咱們隆國的讀書人可不見得樣樣精通。若是被另外兩處贏得了些名聲,那隆國的讀書人可是敢站在太學院的大門口罵街的!”旁邊一位年輕些的教習想起成群結隊的讀書人站在門外的情景,不由得頭皮發麻。畢竟聖人可說過,讀書人隻要不做叛國之事,說些話語無關痛癢。


    “院主,我也正有此意。雖說我先祖是亡國之人,在戰亂之中逃亡至隆國,但是在此繁衍生息幾十年,後代早就習慣了隆國的風土人情,不得不承認,自己也算是半個隆國人。我一生沒有什麽才能,唯有知曉些古文典籍,在太學院內教導些讀書人倒也逍遙自在,隻是被他國奪魁,先不說聖人的顏麵盡失,連我們這些教習都不敢出去,見到自己的幼子,都不敢說自己是太學院的教書先生。”另外一位教習言辭懇切,聲淚俱下。


    太學院的院長知曉眾人在此為何而來,聽到各種議論之聲後,隻是擺了擺手:“孔聖人說有教無類,管他是南越還是東晉之人,隻要進了太學院,那便是讀書之人。可別忘了,往上數個幾百年,誰也不是隆國之人,如此看來,何以畏懼是他國之人奪魁呢?雖說咱們尋常教導的大多是隆國的讀書人,若是被另外兩處贏得名聲,隻說咱們的功力還不夠深而已。因此使些手段確保隆國的讀書人奪魁,那豈不是毀了天下讀書人的種子?”


    聽聞院主所言,眾位教習麵色慚愧,不由得行了一禮,讚歎院主的胸懷大度。


    太學院的院主笑道:“諸位下去歇息吧,離都城大考還有數年的時間準備,好好出些考題即可,其他的無須擔心。”


    眾位教習聽聞不再言語,相互看了一眼轉身離去,太學院的院主對旁邊的管家說道:“小樓,我近段時間有些倦意,收拾下東西我們出去走走吧,說不定能遇到些命中之人。”


    那名老人睜開了雙眼點了點頭,隨後又繼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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