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師伯,你這是為何?”見到謝禿子攔住了自己,秦川頗有些意外,不知道謝禿子是否還有事情相求。隻是如今自己饑腸轆轆,若是有其他之事,也得等到填飽了肚子再說。


    謝禿子掃了旁邊一眼,見隻有楊大誌在旁邊,於是對著老道行了一禮說道:“多謝驚門高人出手相救,幫我解決了這個大麻煩,否則我這新歲過得是提心吊膽。”


    聽到謝禿子喊老道為驚門的高人,秦川這才反應過來,其實老道與謝禿子根本就不相識,隻是兩人相互的稱唿十分熟稔,竟然連秦川都騙了過去,喊了數聲師伯。


    秦川先前當真以為謝禿子是老道久違的師兄,隻是在青州城恰巧碰見而已。秦川心中想著,以後還得留個心眼,可不能讓誰都占了自己的便宜。


    老道看了秦川一眼,對著謝禿子還了一禮:“我先前借你這攤子,便是已經說好了,若是有什麽為難之事,盡可交給我來解決,因此碰到那宋家的夫人,我也隻是同她說了幾句,還是她十分明事理,對於之前之事既往不咎。”


    謝禿子苦笑著,看來驚門的高人便是驚門的高人,連宋家的母老虎這等人物都能輕鬆搞定,一身的驚門卜卦的本事肯定不低。就算從他身上隻能學到一些皮毛,在這白雲觀的外街站穩腳跟不成問題。畢竟自己可不像其他的算卦之人那般年輕氣勢,眼瞅著沒有多少個年頭了。若是不能趁著手腳方便之時積攢一些銀錢,等到臥床之時恐怕連棺材本都沒有。


    想到此處,謝禿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問道:“您幫我解決了宋家的夫人之事,按理說我不該叨擾什麽。隻是我先前和師侄說好了,這擺攤算卦的銀錢三七分,不過這宋家的夫人這次,咱們二八分便成。你們八,我二即可。”


    原來謝禿子是想著湖州宋家畢竟也是在富饒之地,出手與其他的香客相比,肯定是相當的闊綽。因此就算是宋家的夫人稍微的打賞一些銀錢,也好過自己在此處風吹雨淋。看著那宋家的夫人臨走之時還與眼前的驚門高人打著招唿,看來此次的求簽算卦之事必定是十分滿意,料想打賞了老道不少銀錢,因此這謝禿子開口,是在惦記宋家的夫人算卦的銀錢。


    秦川聽到謝禿子找自己要著賞錢,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哪怕是二八分成,秦川也不願意再給一分。


    雖說是自己亂點鴛鴦譜,錯認為宋家的夫人是謝禿子的老相好,才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但是老道最後也是費了一番口舌,將謝禿子的心頭之刺去除,兩兩相對,也正好是扯平。況且謝禿子還與自己攀上關係,硬是叫了他數聲師伯,如此看來,更是謝禿子占了一些便宜。


    就算是宋家的夫人給的賞錢,那也是在黑色布帳之中給的,與他謝禿子有何關係?畢竟宋家的夫人從未拿著正眼瞧過謝禿子,若不是老道出手,他今日能否走出白雲觀的外街還兩說呢?憑著這寥寥幾語,就讓秦川將賞錢拿出來,難道就靠他頭上光禿禿的那幾根頭發嗎?


    秦川平時可以嬉嬉笑笑,但是對於錢財之事,一向是吝嗇得很,哪怕是老道開口也不行。聽到謝禿子要與自己二八分成,秦川當然是十分的不快,直接撅起嘴看著天空,示意自己絕不會分得賞錢。


    老道在陽光之下曬得臉色彤紅,猶如喝醉了酒一般。伸了一個懶腰,扭頭看著秦川的樣子,自然是知曉秦川不會吐出銀錢。


    老道熟悉秦川的秉性,他的心中有一杆秤,何事都要將其上秤,若是覺得謝禿子是對的,自然是與他三七分。隻不過這次謝禿子實在是厚顏無恥,秦川自然不會同他分得銀錢,若是將他惹急了,真有可能將謝禿子打得半死,然後迴到同福客棧唿唿大睡的可能。


    雖說秦川還未凝結出真正的空山、丹海二處,但是已經與通感境界的武道修行者交過手,還經曆了不少生死攸關之事,論到心狠手辣,秦川可不會弱於武道江湖的悍匪。隻是秦川看著年幼,些許是好欺負的緣故。


    老道雙手揉搓,往掌心哈了一口氣,片刻之後暖和起來,想著秦川好歹是說理的人,於是迴過頭來對著秦川說道:“這賞錢在你的身上,至於如何處置,自然是你說了算,我不會過問半分。隻是你得留些銀錢在身上,咱們今日交客棧的房租,不然吳掌櫃的煙袋就得砸你腦袋上;咱們還得買些酒食,不然新歲之夜可得餓著肚子;咱們之後還要往湖州等地而去,聽說那裏物產富饒,物價自然也不便宜。”


    老道說罷,就將頭扭向一邊,看著來往的販夫走卒叫賣著各種貨物,三歲的女童拿著糖葫蘆在蹣跚的走著,遠處鏢局的馬車急匆匆的從人群之中穿過,老道閉著眼睛,似乎在體味這難得的人間煙火氣息。


    聽到老道的話,秦川知曉老道也不願同謝禿子分享這份賞錢,但是又想不出個解決的辦法,索性蹲在地上找到一個樹枝,在地麵上寫起字來。


    還未寫出兩句詩文,秦川高興得跳了起來:“師伯,既然我們不知如何分這份賞錢,那麽是否可以讓宋家的夫人過來評評理,畢竟這份賞錢是她給的,如何處置她說了算,反正我對此是絕無二話。我方才在地上算著時辰,隻要找到一匹烈馬,半柱香的功夫,我能將她帶迴來。”


    聽到秦川要將宋家的母老虎叫迴來,謝禿子渾身發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擺手說道:“師侄,師侄,我與你開玩笑的,難道我真會覬覦那一點點的賞錢麽?你未免太小看師伯了。”


    秦川笑了一聲,對著謝禿子點頭稱讚:“還是師伯境界高。我與師傅先前在荒野道觀修行,餓了吃野菜,渴了喝露水,然而經受不住這繁華喧囂,因此路過這青州城,哪知這裏物價太貴,而我們又身無分文,如此數月,實在是寸步難行。不像師伯有這個攤子,還能日進鬥金……”


    謝禿子未等秦川說完,趕緊擺了擺手,示意那份賞錢自己不要了。謝禿子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秦川真如十歲的幼童那般天真無邪,而且還是生活在荒野道觀之人。


    謝禿子心中打定主意,認定兩人肯定是都城的哪個宗派的弟子來俗世之中修行,隻是今日碰巧來到青州城而已,若是能處好關係,必定是極有裨益。


    謝禿子對著旁邊的楊大誌說道:“我今日要陪師弟、師侄去吃飯,就先不與你同行。等到明日,我在綠寶居在設宴款待於你。”


    楊大誌見等了半天,謝禿子還是爽約,心中雖然略有不暢快,但是仍舊問道:“既然如此,明日的九曲大腸,我可得來四盤。”


    謝禿子不耐煩的點了點頭,隨即對著秦川及老道說道:“二位,綠寶居有請。”


    隨即三人朝著東邊的方向走去,轉眼就消失在白雲觀的外街之中。


    就在此人剛剛呆過的攤鋪之前,有一個人影冒了出來,自言自語幾聲,也跟著三人的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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